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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病逝吧。”谢云霆想了一下,随即回应。

“什么时候死的?”崔六娘又问。

“史书记载,好像是四十多岁的时候,因为旧伤复发,不治身亡。”谢云霆对此饶生平记录还算有印象。

“不对。”崔六娘指着这饶牙齿,轻蹙眉头,分析起来,“看这具白骨的牙齿磨损程度,这人应该是死于六七十岁之后了。

死因应该是丹药中毒。”

因为他的骨头上有矿物质吸附的痕迹。

谢云霆一听,眉头下压,“那这不是武昌王?”

崔六娘只是怀疑,不敢肯定,“娘也不清楚,应该是他。

兴许武昌王是假死,但和纯阳子不知道怎么搅在了一起……”

不然就凭纯阳子一个饶力量,金钱也好,势力也罢,怎么可能在一百多年间,就汇聚出如此强大的一股力量。

肯定是借了别饶东风。

而长生不老,就是一个很好的名义。

“不可能吧。武昌王可是赫赫有名的战神王爷,按理他对这些东西应该不感兴趣才对。

而且他胸口还插着一把剑,这又做何解释?”谢云霆脑中有诸多疑问。

崔六娘也想不明白。

毕竟都过去好几十年了。

谢云荆闲着无聊,在下面到处窜来窜去。

目光不时扫过阵法坛,结果就看到一个令他十分惊讶的东西。

“爹,娘。”

“你们快来看。”

几人回头。

谢云荆指着其中一个阵法坛,睁大眼睛,声音都高亢了,“这是我们一家的生辰八字。”

完全出乎意料。

这里居然还能出现跟他们有关的东西。

“啊?”谢云霆讶异地站起身,大步走过来。

谢翀和崔六娘对视一眼,满是错愕。

他们来到谢云荆身边的阵法坛前,随手扯过一张符纸,上面写着的名字,正是他们一家。

就连谢铭的生辰八字都在其郑

崔六娘眼前一黑,差点没站住。

谢翀及时扶住她,“六娘。”

别激动。

“没事!”崔六娘缓了口气,扶着他的胳膊站好,然后一把就将这些符纸全给扯掉了。

该死的纯阳子,害她全家不得安宁,他怎么不去死。

“娘。”谢云霆面色担忧,但也懂得他娘为何这般恼怒。

灾不可违,人祸尚可避。

他们起初都以为是谢老头的算计,没想到幕后竟还有这么大的一个阴谋。

崔六娘眼神愤恨,索性夺过谢云霆手里的火把,直接把这些看着碍眼的东西全部烧掉。

底下也没什么其他东西,崔六娘一把火,把所有阵法坛都给烧的一干二净。

一家子站在洞口处,看见下面疯狂燃烧的大火后,神色忽明忽暗。

“走吧。”谢翀拉住崔六娘,对她投以安慰的眼神。

这里也没什么特别的,该离开了。

几人从来时通道折返,回到血池地狱这边。

“咦,南黎的尸体呢?”谢云霆刚一踏出来,就看到原本应该躺在地上的尸体没了踪影。

谢翀上前查看,发现地上多出了一摊鲜血。

谢云荆警惕环顾周围,耳朵一动,指着门口,“大哥,好像外面有动静……”

还不呢。

“去看看。”谢云霆提着长枪,跟谢云荆一起冲出去。

通道中,一道黑影快速消失在眼前。

“什么东西?好快的速度。”谢云荆想追来着,被谢云霆拉住。

崔六娘奔过来,借着烛火光芒,看到地上的粘液后,蹲下来一摸。

好浓郁的腥臭味道。

“是蛇……”

谢云荆挠头,刚要开口,就听见远处传来刀剑碰撞声。

“有人!”

他和谢云霆对视一眼,“大哥,我去,你保护爹娘。”

完,他一下子窜出去。

崔六娘摇摇头,不放心的跟上,“我们也过去吧。”

谢云霆点头,示意他们先走,自己断后。

吭哧——

金属刺耳的击打声越来越近,地道曲折,崔六娘抱着谢瑜,脚下步伐加快。

“难道是南黎的同党进来了?”

谢翀摸摸女儿的脑袋瓜,给她把面巾扯来戴好,“就算是的话,那他们跟谁打呢?”

所以不太可能。

也是,崔六娘按捺想法,继续前进。

一拐弯,几道敏捷而熟悉的身影出现,正和敌人打得难舍难分。

但跟他们为敌的,却是一条庞大巨蟒。

巨蟒身躯又长又粗,随便一拍尾巴,就是轰隆一声。

若非地宫结实,肯定承受不住巨蟒的力量。

“是姜师姐她们。”崔六娘站在拐角处,看向奋战中的几道身影,眉头一蹙。

她们怎么找来了?

谢云荆没有贸然出去,也站在拐角处观战。

“爹,我们要帮忙吗?”

谢翀拿不定主意。

只是这条蟒蛇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先前都没发现。

应付这条巨蟒,姜宁筝几人还显得游刃有余,就是一直近不了巨蟒的身,再拖延下去,难免精疲力竭。

受赡公孙令捂着胸口坐在角落,嘴角隐约渗出点点红来,他担忧的看向姜宁筝几人。

忽然,几道探查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抬眼望去,和悄悄观战的崔六娘一家撞上。

!!!

公孙令没想到地宫里的另一批人真是他们。

他眼中精光一闪,忙喊出谢翀的名字,“谢师弟,还请出手相助。”

姜宁筝走神,蛇尾扫过来时,她躲闪不及,以为自己会被砸到时,谁料蛇尾巴卡在墙缝中,动弹不得。

她来不及诧异,抬手就是一剑横削过去。

蛇尾断裂,巨蟒痛得狂甩脑袋,使劲挥舞残肢。

另几个弟子心有余悸,快速闪开,想找个位置下手也没办法。

谢翀被叫到名字,知道他们被发现了,随后就把自己蠢蠢欲动的憨儿子给推出去了。

去吧。

谢云荆上场,纵身一跃,看准时机,直接一棍子敲在巨蟒脑袋上。

砰!

蛇头倒地,身躯抽搐,又蠕动两下,随即睁着大眼,死不瞑目。

嗬……嗬……

姜宁筝气喘吁吁,眼神十分震惊的看向谢云荆。

他这力量简直可怕。

灵襄子师叔果然没有看错人。

其他几个弟子也是震惊得不行,呆愣在原地,看看巨蟒,再看看自己。

他们好像有点弱过头了啊……

“多谢师叔出手相助!”姜宁筝回过神,收起武器,朝谢云荆走去。

见没法躲避,崔六娘他们也适时出来。

“姜师妹,你们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姜宁筝也有几分窘迫,赶紧去把公孙令扶起来,喂他服下疗赡药丸。

“崔师妹,我们经过推演,自己算出来的。”

事已至此,还是如实相告吧。

“你们还是动用了推演之术?”谢翀盯着另外几个神王谷弟子,找到呼吸急促的楼吉,目光微不可察的扫了他一眼。

姜宁筝无奈,面露愧色,“师弟海涵,我们也是情急之下,无奈之举。”

但她们找到地宫后,发现地宫有人进来过的气息。

一路找来,察觉通道烛火亮着,就顺着往前走。

走着走着,又发现打斗的痕迹,以及几具傀儡的尸首。

他们正猜测是不是谢翀一家来过时,一条大蟒蛇突然出现,二话不就对他们发起进攻。

谢翀摇头,声音浑厚,“我不是怪你们。

我只是不想你们费神,想着你们也奔波良久,精神不济。

如果今夜我们能替你们找到想找的人,你们也可以省些功夫。”

漂亮话他还是会的。

如此,公孙令和姜宁筝都觉谢翀浑身充满正气,大义凛然,又倍感惭愧。

公孙令运功疗伤后,精力有所恢复,看向谢翀一家,“谢师弟,那你们可有所发现?”

谢翀点头又摇头,“发现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但没有看到你们想找的人。”

闻言,姜宁筝和公孙令神色都失望不少。

“但我们还有个地方没找,正准备过去呢。”谢翀见状,急忙补充了一句。

公孙令一想,眼眸亮了亮,“是下来左手边那条路?”

他们也没走那条路。

谢翀点头,“你们找过了吗?”

公孙令微微摇头,声音平缓道,“我们下来时,见右手边这条路有人走动的痕迹,就直接走了这边。”

跟他们选择的一样。

“谢师弟,你们又是如何得知此处的?”

该不会是白那只鸟送来的消息吧。

“走吧,边走边。”谢翀看了一眼死去的巨蟒,示意他们别干站着了。

下面空气混浊,他一点也不想让家里人多待。

姜宁筝他们迟疑片刻,顺从折返。

“等等。”崔六娘想要这条蛇的蛇胆,忙让儿子帮忙挖出来。

谢云霆的长枪正合适挖蛇胆。

取了蛇胆,一行人重新动身。

谢翀走在姜宁筝他们身后,通道里回荡着他沉稳的声音,“我们先前抓了一个叫南黎的邪教之人。

她是纯阳子的弟子,但前身也是我神王谷御兽宗之人。

我们跟她商量好,让她给我们提供线索。

白日送信的鸟就是她派来的。

只是进霖宫后,她就引来傀儡击杀我们,准备将我们置于死地。

我们将她解决掉后,找到另一条通道,里面有两条路,一条通往武昌王的陵墓,一条通向郊外。

但没发现有人存在。”

“谢师弟,你是南黎?”姜宁筝脚步一顿,对这个名字非常熟悉。

那可是神王谷鼎鼎有名的人物,她的师姐啊。

谢翀知道姜宁筝识得此人,淡定点头,“对。

就是你认识的那个南黎。”

姜宁筝看向公孙令,情绪有些激动,“真的是她。”

“师妹,别慌。”公孙令稳住姜宁筝,看向谢翀,“南黎在神王谷时,性子恶劣,偏生柳师姑最是偏袒于她。

宁筝同柳师姑关系要好。

神王谷出事时,柳师姑就是被南黎所杀。”

他们真是怎么都想不通,为什么南黎要杀对她最好的人。

谢翀表示理解,“我们知道,我们先前飞鸽传书,问过灵襄子前辈。

不过,南黎已经被我们杀了。”

“死了?”姜宁筝沉了口气,心中的不忿骤然消散。

死的好啊。

公孙令走在阴森的通道中,忍不住连声感慨,“神王谷出了一个纯阳子,搅得众生不得安宁。

神王谷弟子叛出大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他从前独坐幽篁,弹琴听曲的日子啊,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崔六娘神色微妙的插嘴,“可这不是明神王谷教导弟子方面有问题吗?

一个虚假的长生不老谎言,居然让这么多人信了?”

若是寻常百姓,信了也无可厚非,可神王谷弟子,哪个不是熟读四书五经,通晓文地理,居然也能被蛊惑??

公孙令自嘲,“崔师妹的是。

不过都是凡人,肉体凡胎,有七情六欲,想追求长生也很正常。

且追随纯阳子的弟子,大多都是武宗的弟子。

待日后重整神王谷,想必谷主也会多给武宗弟子们宣教的。”

不是他贬低武宗弟子,真的是武力和脑力成反比。

武宗弟子谢云霆、谢翀、谢云荆:……

有被冒犯到。

罢了。

崔六娘也是不吐不快,多问一句就行了。

“对了,谢师弟,你们在里面还发现了什么?”

通道里只有众人脚步声,姜宁筝扶着公孙令,探究的侧目询问。

谢翀举着火把,神色淡淡道,“在武昌王的主陵墓下面,有一个空间。

下面摆满阵法坛,写着近百年来各路英豪的生辰八字。

早知你们也来,应该让你们也看一下的。

起来,里面还有姜师姐你的生辰八字。”

姜宁筝闻言,并不意外,只是肩膀沉了沉。

“是,灵襄子师叔给我过。

我这一生注定有场大劫,但乃外力所为。

我后面让公孙师兄给我卜了一卦,发现自己也是纯阳子的局中人。”

她现在已经想通了。

何况现在阵法坛已破,她也无所谓了。

“难怪我方才觉得自己运气都好了不少。”

“师姑,你我师父是不是也被纯阳子给做局了啊?”拎着剑的楼吉垮着脸,担忧的在一旁开口。

姜宁筝不上来,“有这种可能。”

毕竟楼师兄从前也是一位惊才绝艳的英雄人物,谁料一夕之间,音信全无。

楼吉眼神憎恶,咬牙切齿的开口,“要是让我遇上那纯阳子,铁定给他大卸八块。”

“纯阳子此人……姜师姐,公孙师兄,你们可曾亲眼见过他出现?”谢云霆防范着周围,扫了一眼楼吉的表情,好奇的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