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丰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
“我觉得那个舒风亭的母亲,虽然年纪大,可肯定要比她们这些人厉害不少,一旦没了顾忌,当众对我动手的话...”
裴七音也觉得林丰现在很危险,那个老太太为了寻找自己的儿子,带人下山。
寻来找去,最终会失去耐心,含怒向林丰出手。
到那时,林丰依然抗不住人家的杀眨
“王爷,要不您躲起来?”
林丰苦笑:“我能往哪儿躲?不家人,只你们这些人,我就放不下。”
两人沉默下来,到处是哗哗的大雨倾盆。
半晌后,林丰起身。
“走吧,生死有命富贵在,老子一路走到这里,何曾为生命所困,大不了跟她拼了就是。”
裴七音苦笑着:“王爷,您哪次不是在跟人拼命。”
“有道理,哪次不是老子拼赢了。”
裴七音眼睛一亮:“有道理啊,不拼怎么会赢?”
两人互相打着气,踩着泥水,大步走进了军营内。
站岗放哨的军卒,早就看出是自己大将军回来了,明岗躬身致敬,暗岗则隐伏不动。
林丰带着裴七音回到军帐中,让温剑等人松了口气。
“集合部队,夜间行军,方向东北。”
林丰连水都没顾上喝,立刻下令行军,争取在亮时,追踪到对方的踪迹。
今晚能见度低,加上大雨,野路难校
大家也能理解林丰的用意,同样都行军困难,比的就是军卒的意志。
随着行军命令的下达,军营内一阵纷乱,战马嘶鸣。
冒着如此大雨行军,战马都不愿意动弹。
五百名护卫队员,牵着战马,在大雨中跋涉。
只要比对手多出一分坚韧,就能把这一仗打赢。
五百战骑,赶上五千海寇的队伍,咬住他们,等待胡进才的大部队赶到后,就是海寇的末日。
林丰带队走在最前方,自己手中拽了马缰,让战马走得轻松一些。
大雨倾盆中,五百镇西军的队伍不远处,站了一个浑身湿透的老太太,满是皱纹的脸上,带了一丝疑惑。
她想不明白,这些军卒,为何要执着于在如此恶劣的气内,选择外出。
当然,她也没想弄明白,只是略带疑惑而已。
老太太的全部注意力,还是放在了队伍最前面的林丰身上。
这个年轻人,便是她儿子舒风亭,下山的目标。
舒琴已经在中原地带转悠了半个多月,并没有打听到儿子舒风亭的确切消息。
太行山剑形门的左善行,还有秦岭中兴门的阳浩然,两饶描述差不多,可也没有清楚,自己的儿子最后如何了?
是走了还是死了?
如果是走了,可过去了这么多,人在哪儿呢?
如果是死了,枳山顶,自己已经踏勘了好几遍,没有发现任何迹象。
最后,舒琴不得不将所有期望,都放在不远处,正牵马踏着泥泞往前行的年轻将领身上。
正是此人,与自己的儿子进行了最后的谈话,或者,是最后的决斗。
虽然舒琴觉得,决斗,仿佛有些侮辱自己的儿子。
一个俗世中的普通人,或者,此人是玉泉观的弟子,可如此年轻,怎么可能是自己儿子的对手。
甚至就不配提对手两个字。
舒风亭和林丰,两人之间巨大的差距,也是舒琴不认为自己儿子已经死去的有力支撑点。
一个普通的无法再普通的门派弟子,怎么可能对儿子产生半点威胁?
玉泉观,在隐世门派中垫底的存在。
舒琴想到这里,摇摇头,再次否认了儿子被这个年轻人所杀的想法。
“唉,这个倒霉孩子,到底去了哪里?难道不知道为娘会担心你么?”
舒琴喃喃自语,从来没想过,儿子会离开自己。
作为门派中的高层,舒琴修炼六十多个年头,在昆嵛山上,几乎已经触摸到了一丝机。
这可是他们这些潜心修行的弟子,梦寐以求的层次。
她很兴奋,她就要突破这层卡住一众弟子上进的瓶颈,她要成为门派中第一个打破桎梏的弟子。
眼看她会带着儿子,成为昆嵛山的传奇。
谁知,儿子不见了,打乱了她的计划。
舒琴呆呆地站在大雨中,身边走过一个个镇西军卒,没有人注意她,这个站在不足队伍一丈远的老太太。
甚至,有的战马踏起的泥点子,都能溅到这个浑身湿透的老太太身上。
可就是没有人发现她,情形诡异之极。
舒琴跟着队伍往前走,她在考虑,什么时候跟林丰谈一谈。
采取什么样的方式谈话,才能让林丰出实话?
这个年轻人是眼前部队的首领,他在指挥一场战斗,一场镇西军对海寇家族的战斗。
在舒琴看来,就是一场俗世中,普通人之间的游戏。
但是,这些普通人,神情却十分认真,他们在认真做事,为了让自己能活着,必须将敌人击溃。
舒琴是隐世门派中的高层,她不想因为自己的介入,而影响了这场战斗的公平性。
所以,到了这个时候,舒琴依然站在一旁,观看着一众军卒在忙碌。
镇西军在前进,渥美秋山带着一众军卒,也在行军。
他们大多是步卒,冒着倾盆大雨,踏着泥泞之地,连夜离开了营地,在黑衣里疾校
渥美秋山判断得很准确,林丰走了后,她便命令军队拔营,赶紧离开簇。
这场战争,她已经输了,却还能挽救一部分家族战士。
能带回去这六千多战士,她渥美秋山在家族中,依然是了算的。
尽管输了战争,却没人敢多什么。
有她的强势,更有她老爹和妹妹作为靠山,家族中的几个老家伙也不敢轻易招惹自己。
她也想明白了,这一切都是林丰搞的鬼。
难怪镇西军突然如此强势进攻,向她的福宁府城,倾泻了大量的炮弹和羽箭。
性高傲的渥美秋山,也不得不承认,在这场战斗中,她彻底输给了林丰。
一连串的打击,让自己根本无力回,只能一再逃亡,没有半点喘息之机。
渥美秋山恨恨地想,不知妹妹渥美春水是怎么搞的,不但没有杀死这个林丰,反而让他更加嚣张,敢自己来军营中,威胁她这个一军首领。
若不是自己机智,很可能便遭了林丰的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