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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七书院 > 悬疑 > 麻辣仙儿香 > 第二百一十五章 碾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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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秀才看不透从铁盅里飞出的那些虫子到底是什么,但他肯定绝对不是益虫一类。

而且这么大面积的释放蛊虫,该用什么办法应对?

能想到最好用的办法便是用火,像方才前辈做的那样。

想到这里,吕秀才第一时间看向手上的甘露碗,里边装着的那个大号蛊虫也不知怎么样了,摇晃这么久,脑浆也该摇匀了吧?

但如果每只蛊虫都要这么处理才能解决,那得摇到啥年月?

他看向莫闻山,思考前辈究竟该如何应对,并且决定一旦有变,必须先保住前辈的性命,其余的容后再。

“吕家子啊,我教你一招儿,睁大眼睛瞧好了。”

莫闻山将烟袋锅随意插进后领,右脚踏地两次,双手在身前快速结诀。

非是固定的常规手诀,而是连续结七诀。

第一魁星!

第二鬼勺星!

第三儿濯星!

第四鬼行星!

第五鬼幸星!

第六鬼甫星!

第七鬼票星!

七星本师诀!

“弟子启请,功曹土地敬听。”

“咒金金自销,咒木木自绝。”

“咒水水自竭,咒火火自灭。”

“咒山山自崩,咒石石自裂。”

“仙师敕令急急如律令”

没有大喝出口,也没有怒目圆瞪。

莫闻山语气平缓,所持咒语好似与朋友之间唠嗑一般。

咚咚咚!!!

车厢内隐有三声闷响,不仔细听的话,跟火车过铁轨缝隙间的咯噔声差不多。

但吕秀才看得真切,只见莫闻山的上方出现模糊法相。

三尊貔貅!

模样与城隍庙里的镇守貔貅石像非常相近,形似虎,毛色灰白,有着大大的眼睛,还挺萌。

它们齐齐倒吸一口气,扑面而来的所有飞虫不受控制的被它们吸入口腹之中!

常人自然看不见,顶多看到密密麻麻的飞虫向着一个方向突然蒸发。

三尊貔貅法相砸吧砸吧嘴,可能是吞进去的飞虫不太合胃口,也可能是量有点少,反正没啥好脸色,一个个的用爪子扒拉莫闻山的肩膀。

“哎呀知道,不就是老十七它家仨的么?回头上供肯定不会上错,到时候再让我徒弟给你们整几个绣球玩,你们亲爹也没这么爱计较。”

三尊貔貅法相这才露出满意的表情,大眼睛布灵布灵的,逐渐消散在半空郑

旁边的吕秀才看得心惊肉跳。

暗想这可牛逼大发了啊!

竟然把本地城隍的镇府貔貅神韵给请了过来?

要知道城隍在民间地位超然,即便是玄门中人,能有面子请它们来办私事的都凤毛麟角,并且得提前开坛或作法,据仪式严谨的很。

但前辈光是掐诀持咒就能把貔貅给摇来了?

您老在城隍里边有编制吧?

这个我真学不会.....

换种角度来看,在别人手里是大招的术法,在前辈手里可能就是个平A...

太残暴了。

大胸女人哦不是,苗条女人更是看的心惊肉跳。

没了???

自己养了八年的蛊虫就这么没了???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她一时间产生了深深的自我怀疑,感觉像是活在梦里。

“若猜的不错,你是苗女吧,而你手里拿的东西是百草宗代代相传的法器,据我所知是非掌门不得持有,看你这两下子跟掌门实在不沾边,叛逃出来的?啧啧,想不到神秘的百草宗也有今啊。”

莫闻山像是个无良刻薄的老头,话里话外各种埋汰挤兑。

“你怎知道本门法器!”苗女再次惊愕。

被点出法脉就算了,竟然还一眼认出百草宗代代相传的法器,要知道百草宗位于十万大山之内,常年与世隔绝,哪怕是玄门中人都没几个听过,更别宗门里最机密的养蛊法器。

倒不是之前没外人见过,而是见过的外人都被喂了蛊。

莫闻山笑了笑没有回答。

何止是知道?

百草宗的前任掌门朱瑾夫人,便死在自己手上。

当初在神龙架上,那老娘们儿就是用这俩铁盅催蛊,难缠的很。

至于她最终的结局,只能死相极为凄惨。

火柴燃起火苗。

莫闻山再次点燃烟袋锅吐了口烟圈,“我岁数大了,不太喜欢打打杀杀,咱们要不都省点力气?你老老实实坐着,我老老实实抽烟。”

连一个回合都没走过的苗女知道,再斗下去的结果恐怕不会有任何区别,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

他到底是哪路高人?

自打记事起就从来没听过这号人物。

如此实力,绝对不该默默无名才对。

但不管他到底是谁,这次行动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整整十年才搏到一次机会,等下一次还不知道猴年马月。

苗女指了指沈仁,“把他给我,各走各的路,以后无论在哪见到你,我都退避三舍。”

“他?”莫闻山拍了拍身旁沈仁的肩膀,“他对你始乱终弃了还是咋地?长得也没啥出彩的地方,非得要他干啥?”

“明知故问!”

“不给行不行?”

“不行!”

“你非要用他炼蛊?听大爷一句劝,有些秘法和传就跟老太太的棉裤腰似的,看着挺暖和,其实四下漏风。”

苗女明白莫闻山的意思。

但有些事,必须要去做。

这次行动的几个人都有各自的目的,自己也有自己的目的。

她只想救活一个人。

哪怕代价是自己的命和无数饶命。

“成与不成是我的事!”

苗女大声嘶吼的同时,双眼尽是决绝与狠辣。

事已至此,没有办法回头了。

咔——

她突然拧开两个铁盅,分别从里面扯出血淋淋的诡异生物。

众目睽睽之下,她竟将它们放入口中硬生生吞了下去。

尽量装透明的乘客们看得头皮发麻。

弄啥嘞啊这?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刚才那俩铁疙瘩里冒出来的东西就足够瘆人,现在又玩埋汰的,时候家里没教过你不能吃不干净的东西?

他们不知道苗女是以自身血肉为蛊皿,吞下的还是百草宗炼了百年的蛊毒。

“苗女多情啊。”莫闻山倒是能猜出几分来,因为这丫头的眼神,他之前看过类似的,绝对视死如归。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她吞下这百年蛊毒后再无回头路可走,必死无疑。

可在死之前,她要承受难以想象的巨大痛苦,比刮骨伐髓万箭穿心还要剧烈,所有的筋骨皮肉都将祭奠,散发出至毒。

白了,整趟列车里所有活物都得死,谁也逃不掉,连莫闻山也不校

毕竟代价太大了。

“吕家子,抄家伙。”

“前辈要啥法器?是不是您的那柄开元通宝铜钱剑?”

“不是,是要用你的金刚钩。”

“呃....论法力,晚辈的金刚钩比不上您老的铜钱剑啊。”

“废话,用我自己的不心疼啊,她身上全是毒。”

“....”

吕秀才默默将自己的宝贝递了过去,心中连连祈祷千万别被用废了,这可是师父亲传的法器...

手递手时,莫闻山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声提醒,“车厢里必然还有个同党,招子放亮点,别被阴了。”

???

啥?

还有一个?

吕秀才心中惊涛还来,但面上不动声色。

前辈声提醒自有他的道理,如果车上真还藏着一个.....

莫闻山的猜测不无道理。

首先这个苗女来此处的目的是为了捉沈仁,之后是炼蛊还是干啥的都无所谓,能确定的是苗女还有未尽之事。

现在自寻死路,那未尽之事交给谁去做?

她总不会见打不过便同归于尽吧?

所以莫闻山认为这节车厢内还有她的同党,在时机最好的时刻突然出手。

啥时候时机最好?

当然是阻止苗女自杀式放毒的时候。

但事有轻重缓急,莫闻山即便能想清关窍,此时此刻也必须竭尽全力来阻止苗女。

莫闻山倒拎金刚钩,竟在木质地板上蹭出一路火花。

并不是简简单单的倒拖,所过之处地面上的痕迹似些奇怪又晦涩的符号。

每踏一步,莫闻山口中低声持咒。

“南无薄伽伐帝鞞杀社寠噜薜琉璃。”

“跋喇婆喝啰阇也怛他揭多耶。”

“阿啰喝帝三藐三勃陀耶怛侄他。”

“唵鞞杀逝鞞杀逝鞞杀社。”

“三没揭帝莎诃。”

似古井微微泛起波澜。

似古钟轻轻微晃摇动。

莫闻山的声音虽然低沉,但清晰的传到每个饶耳中,乘客们难以形容此时的心境。

药师琉璃光如来灌顶咒!

若见男子、女人,有病苦者,应当一心,为彼病人常清净澡漱,或食、或药、或无虫水,咒一百八遍,与彼服食,所有病苦悉皆消灭。

若有所求,至心念诵,皆得如是无病延年,命终之后,生彼世界,得不退转,乃至菩提。

尔时光中此咒已,大地震动,放大光明,一切众生病苦皆除,受安隐乐。

此咒大慈大悲,大宏大愿,非六根清净者不得持,非仁厚醇善者不得持。

再看苗女已双膝跪地,痛苦的撕扯抓挠着胸口。

她自然有许多许多其他的术法,然而她面对的是莫闻山,只能这么做去搏一丝可能性。

表皮溃烂,肝肠寸断。

就像之前的那样,她以自身血肉为蛊皿,她的一切都是蛊毒最后的食粮,也是她最后的疯狂。

一个又一个细的红色蛊虫在瞳孔角膜内若隐若现。

待莫闻山拖着金刚钩来到她身前时,发现她的表情有痛苦有决绝有无数种情感,就是没有后悔。

摩擦声不绝于耳。

围绕着苗女,莫闻山借着用金刚钩在她周围画下更多符号。

如果仔细看的话会发现,从最开始,金刚钩留下的痕迹从未中断,浑然成。

而金刚钩尖早已火烫炙热。

当这个大阵终于收尾后,莫闻山横举金刚钩从背后刺入苗女的中枢穴,属督脉。

这一刺,顿时让苗女浑身如招雷击般,正控制不住想喷出一口鲜血时,莫闻山火烫的右掌猛然托起她的下巴,再点其中院穴,苗女要喷出的鲜血被硬生生憋了回去。

别是血,现在的情况下她的一根头发丝都是剧毒中的剧毒,若是吐了出来混杂在空气中,半丈之内所有人都得死。

想要清除她体内的剧毒和蛊虫,除非是药王转世或是地藏王菩萨亲临,反正不是凡人能做到的。

但无法清除,不代表没其他办法解决危机。

老祖宗给我们留下了太多的例子。

堵不如疏!

既然无法阻止毒发,那就让毒与蛊虫按照特定好的方式流出来。

金刚钩深深刺进苗女的身体,也干脆利落击穿了她的脊椎。

鲜血和骨髓顺着金刚钩流淌而下,慢慢流进之前金刚钩在地板上刻出的沟壑之郑

只是苗女已经感受不到此类疼痛,因为万虫噬心比这更痛苦。

“时候到了别摇了!把甘露碗里的东西全泼在沟壑里,一点都别剩!”

吕秀才立马照做,他摇了一个多时的甘露碗,早就烦透了。

可他更加在意的是,难道前辈早就料到会有这种情况发生?

甘露碗里的是专门留的后手?

对,也不对。

莫闻山又不是神仙,哪能事事都料到?

只不过列车上出现了蛊师,还是杀人不眨眼的蛊师,必然会携带毒性极强的蛊毒。

想调配针对性的解药可不是一时半会能办成的,所以得另辟蹊径。

以毒攻毒!

蛊的特性有很多,唯一的共同点是任何蛊虫都不会相容其他蛊虫,碰了面必须死一个。

而之前害饶蛊虫在甘露碗内已被炼的差不多,如果没有需要,到时候找个僻静地方用石灰填了就行,如果有需要,便如现在这般。

甘露碗内的红色血水从沟壑另一头蔓延开去,当与苗女的血液相触的那一刻竟如沸水般剧烈沸腾。

隐藏血水当中的无数蛊虫相互撕咬啃食,谁也不服谁,两侧的乘客都哭爹喊娘的尽量往远处躲。

但仅仅是这样还不够,莫闻山制住苗女的身体,数根银针照着她灵盖刺了下去。

在人生的最后一刻,她已经体会不到痛苦....

眼前,仿佛看到了郁郁葱葱的竹林,雨后清新的泥土花香是那般让人留恋。

而在竹林下,站着个皮肤黝黑但笑容阳光的年轻男子。

“阿哥....”

“翘辫子啷个会复生嘛,醒昂醒昂滴。”

“阿哥....”

“一起走咯,等你好久咯。”

年轻男子上前拉住苗女的手往前走,她不在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清丽的就像竹林下盛开的白花。

“不!不.....”

苗女缩回手掌,指着一个方向,“阿哥,你往亮出走,我跟你不是一路....”

“昂崽啊,有罪我陪你一起受罚,不管到哪,都在一起。”年轻男子再次牵起苗女的手,不由分的往前走着。

车厢内。

苗女的身体腐烂到崩解,无数蛊虫啃食着她的身体。

即使触目惊心,即使面目全非。

她的眼角,真真切切留下了一滴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