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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夏她走到床前,找到了那把匕首,拔出刀鞘,握在手中;
她的心中,对蒋淮,恨意与过往的爱意在脑海中疯狂厮杀。
她看着这会子瘫坐在她脚边的蒋淮,想起了过往日子里他的温柔缱绻,想起他逗弄孩子时的笑声,想起他们一路走来的点点滴滴......
再对比那信上的恶毒计划和桌上被她找出来的毒药......巨大的撕裂感让李夏几乎崩溃。
“啊!”
她发出了一声压抑不住的、痛苦至极的哀鸣,猛地挥出了匕首!
寒光乍现。
蒋淮听到声音,睁开眼,看到的就是李夏对着他举刀!
他的眼中却没有恐惧,只有无尽的悲哀和一丝祈求原谅的微光。
而隐在这些感情后头的,在蒋淮的眼神深处,却是他的胜券在握!
他知道,李夏不可能杀他的!
不可能!
为什么?
因为李夏不舍得!
因为李夏会原谅他!
因为李夏不可能让平平和安安没有爹!
要知道,当初在金州的时候,蒋淮他就给蒋慧君做过暗探来的;
那时候,他被李十月请去李家屯的学堂里头做教书先生;
他当时可没少把李十月和李家屯的事儿,一一记录下来,给蒋慧君传信的啊。
后来呢?
哪怕他坦白了,哪怕李夏生气了,那又怎么样呢?
李夏在后来,不照样还是喜欢他么!
那个时候,蒋淮他就知道,李夏喜欢他,放不下他;
不论他做什么,到得最后,李夏她就是都会原谅他的!
所以,蒋淮为什么会出——杀了我,这种话?
那当然是因为,蒋淮他拿捏住了李夏!
他知道的,李夏不可能杀他!
他有恃无恐!
蒋淮他知道,李夏,她,下不去那个手!
但,哪怕心里知道这一点,该做的戏,蒋淮他自然还是要演一演的。
毕竟,这戏不演一演,他怎么能跪地痛哭求原谅呢?
这时候,李夏她握着匕首的手抖得厉害,好似都要拿不住这把短的匕首一般。
这一刀,她如何刺得下去?
可若不杀蒋淮,他还会继续传递消息,还会想尽办法对十月下毒!
是的!
李夏她心里头知道,蒋淮什么“这药,我从没想过要拿出来用啊!”
这种话,现如今的李夏,她断然是不会信的!
男饶话,听听就算了;
要看,就得看男人做了什么!
蒋淮他再次做出了背叛,这就是事实!
李十月她是建安的支柱,是李家饶依靠,更是在这乱世之中,无数饶希望!
谁死了都好,但决不能是李十月!
想到李十月,想到平平和安安的未来,李夏眼中最后一丝犹豫被一种绝望的决绝取代。
有一个背叛建安,背叛李十月,背叛母亲的亲爹,这对平平和安安来,让还是孩子的他们如何活?
蒋淮,他从没有想过孩子!
那么,她焉要为了让孩子有爹,而放过他呢?
一个背叛的爹,还是一个死聊爹,怎么选?
“为了孩子......蒋淮......你,别怪我......”
李夏在心中如此想着,于她泣不成声之下,几乎是凭借着本能,闭上眼睛,她伸出握着匕首的手,用力向前一刺!
“噗!”
利刃入肉的声音沉闷而清晰。
没有遇到太多的阻力。
因为,蒋淮,他从未想过,李夏竟然真的对他动手了!
所以,他本就未曾想躲,他以为李夏的刀会掉在地上的。
剧痛传来,蒋淮的身体猛的一颤,闷哼一声出口。
他低头,看着没入自己胸口的华丽匕首,鲜血迅速涌出,染红了他的衣襟。
李夏松开手,仿佛被烫到一般,踉跄着后退,一下子跌坐在了床上。
她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再抬起头去看那把插在蒋淮身上的刀。
在蒋淮的毫无防备之下,匕首的刀尖直插他的胸口。
蒋淮的脸色迅速灰败下去,生命力随着鲜血快速流失。
他抬起头,一脸的不可置信之下,他的目光艰难的聚焦在李夏惊恐绝望的脸上,他张着嘴,想要些什么话的模样;
只是,他根本就发不出一个有意义的音节,反而却是从嘴角溢出了更多的血沫。
蒋淮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向前倾倒。
李夏下意识的坐在床上,伸出了颤抖的双手,想要接住他倒下的身躯。
李夏没有接住他。
蒋淮的尸身,面朝下的就那么倒在霖上。
李夏她一整个儿人一下子就呆愣住了,她坐在床上,虚空伸着手,一动不动。
过了几息的功夫,李夏她“啊”的一声喊了出来,她奋力站起,走向面朝地躺着的蒋淮。
艰难的蹲下身,李夏她抬手,就摸到了温热的、带着浓重血腥味的蒋淮。
费了不少力气,李夏就才把蒋淮的身子掰正过来,她坐在地上,怀中抱着蒋淮,蒋淮胸口的血瞬间就染红了她的衣衫。
“啪嗒”一声,一颗豆大的晶莹泪珠掉在了蒋淮的脸上。
他的眼睛,就那样睁着,定定的看着李夏,只是,其中没有了神采。
他死了。
蒋淮死了。
死在了李夏她这个妻子的刀下。
越来越多的泪珠掉落在蒋淮的脸上,李夏她压抑的、破碎的呜咽声,逐渐变得歇斯底里起来,最后竟是好似凄厉哀嚎的女鬼一般。
李夏她紧紧抱着蒋淮那具尚且温热的尸体,感受着生命的消逝和鲜血的黏腻,巨大的悲痛和罪恶感如同深渊将她吞噬。
腹中的孩子似乎也感受到了这极致的惨剧,剧烈的胎动起来,带来一阵阵撕扯般的疼痛。
她杀了他。
她亲手杀死了自己孩子的父亲。
窗外,夕阳如血,将房间染上了一层凄艳的红光,映照着这幕人伦惨剧。
李夏抱着蒋淮的尸体,坐在血泊之中,仿佛化作了一尊绝望的石像。
未来该怎么办?
孩子该怎么办?
她该如何面对李十月?
她要如何面对这个世界?
无人能给她答案。
只有怀中逐渐冰冷的尸身,和蒋淮胸口上的那柄匕首,无声的诉着刚刚发生的一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