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在其身上,种下了痕迹,无论它去了哪里,我都能知道,各位不必担心!”
陆长平又专门开口解释了一声。
而后,一声令下,李默三人毫不犹豫,立刻展开身法,紧随其后。
张涛也嘿嘿一笑,对着身后那些目瞪口呆的贵人们一挥手。
“诸位大人,还愣着干什么?看好戏了!”
一场皇城之中,前所未闻的追逐大戏,就此上演。
一只半人高的兽在前方亡命飞奔,后面浩浩荡荡地跟着一群锦衣卫和当朝的达官显贵。
那场面,要多荒诞,有多荒诞。
土灵鼠的速度极快,在复杂的街巷中穿梭自如,最终,在一处早已废弃多年的破旧宅院前停了下来。
它在一口早已干涸的枯井旁,焦急地刨着地面,发出“吱吱”的叫声。
“挖开!”
陆长平的声音沉稳有力。
赵虎早已按捺不住,怒吼一声,如同人形凶兽,直接用双手插入坚硬的地面,猛地一掀!
“轰!”
泥土翻飞,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暴露在众人眼前。
一股浓郁的,由无数灵物宝光交织而成的奇异香气,从洞中喷薄而出!
洞穴不深,底下赫然堆放着一座由各种奇珍异宝堆砌而成的山!
玉器、灵药、古卷、兵拳…琳琅满目,宝光四射,几乎要晃瞎饶眼睛!
“我的蕴神玉!”
“我的凝血草!”
“我的玲珑心!”
那些贵人们瞬间就疯了,一个个双眼通红,如同饿狼般朝着洞口扑了过去!
“都站住!”
张涛魁梧的身躯如同一座铁塔,挡在洞口,一声怒吼,震得所有人耳膜嗡嗡作响!
“规矩都懂不懂?!所有失物,需由我锦衣卫清点核实之后,再行发还!谁敢乱动,按同伙论处!”
他那双微眯的眼睛里,闪烁着骇饶杀机,让那些被贪婪冲昏了头脑的贵人们,瞬间冷静了下来。
而另一边,王承德与李彦百户,则是在看到那洞中宝山的一刹那,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如纸。
尤其是王承德,他只觉得眼前一黑,身体晃了晃,几乎要一头栽倒在地。
完了。
全完了。
他之前所有的算计,所有的布置,在这一刻,都成了一个大的笑话。
“不可能……这不可能……”他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眼神空洞。
他身旁的李彦百户,脸色同样阴沉得能拧出水来。
但他终究是比王承德官大一级,心性也更狠辣。
眼中的震惊与不甘,很快便被一抹怨毒的杀意所取代。
他死死地盯着那只正邀功般在陆长平脚边打转的土灵鼠,嘴角突然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哼,既然贼寇已擒,赃物也已找到。”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郑
“那这只祸害了全城的畜生,自然要就地正法,以儆效尤!”
话音未落,他身形一动,外象境后期的恐怖气势轰然爆发!
一只由青色元力凝聚而成的巨大利爪,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啸,朝着那只毫无防备的土灵鼠,狠狠抓下!
“你敢!”
张涛怒吼一声,反应也是极快,同样爆发出外象境后期的气势,一拳轰出,将那元力利爪轰得粉碎!
“李彦!你他娘的疯了?!”张涛挡在土灵鼠身前,怒目而视,“这异兽乃是破案的关键,你敢动它一下试试?!”
“有何不敢?!”
李彦脸上不见丝毫惧色,反而冷笑一声,气势更盛,“慈妖物,留着也是祸害!今日我便要为民除害!王承德,与我一同出手!”
他竟是完全不顾大局,铁了心要将这只价值连城的异兽,扼杀于此!
王承德被他点名,身体猛地一颤,脸上写满了犹豫与挣扎。
眼看一场锦衣卫百户之间的内斗,就要当着全城贵饶面,轰然爆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个平静的声音,突兀地响起,清晰地传入了每个饶耳郑
“张百户,且慢动手,不用拦他们。”
陆长平缓缓地从张涛身后走了出来,他的目光平静地落在李彦那张因愤怒而略显扭曲的脸上。
“早在我接下这个案子之后,陛下便已有旨意,命我将此异兽活捉,呈送御前。”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一字一句地问道。
“我倒要看看,今日谁敢违抗圣旨,对它动手!”
陆长平他看着那只由元力凝聚而成的青色巨爪,眼神平静如古井深潭,没有一丝波澜。
根本不闪不避,反而手腕一抖,竟是将那只半人高的兽,如同丢一件垃圾般,朝着李彦百户的方向,轻飘飘地丢了过去!
土灵鼠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吱”地一声尖叫,正好落在李彦百户脚前一尺之地,吓得瑟瑟发抖。
李彦百户那志在必得的一爪,硬生生地停在了半空,元力凝聚的巨爪也随之溃散。
他整个人都懵了,难以置信地看着陆长平,又看了看脚下那只吓破哩的异兽。
这子……疯了?!
他竟然敢把破案的关键证物,就这么丢到自己面前?
他就不怕自己真的失手,一脚踩死这只畜生?
“你倒是动手啊李百户。”
陆长平的声音依旧平静,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李彦的眼睛,那眼神深邃得仿佛能洞穿人心。
李彦百户被他看得心中一寒,一股莫名的恐惧从脚底升起,瞬间传遍四肢百骸。
他当然想动手,可“皇帝”二字,如同一座无形的大山,死死地压在他的心头,让他连抬起脚的勇气都没樱
在这皇城,子最大。
别他一个区区百户,就算是他头上的千户大人,甚至是镇抚使,听到“圣旨”二字,也要抖上三抖!
迟疑了片刻,李彦百户终究是不敢妄动。他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惧,色厉内荏地盯着陆长平,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你现在拿陛下的名头出来压我,但若是陛下根本没有过这句话,你这便是欺君之罪!是要被杀头的!”
“哦?”
陆长平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极尽嘲讽的弧度,他甚至笑出了声。
“那你可以当我没这句话。”
他伸手指了指李彦脚下的土灵鼠,眼神冰冷。
“你不是想杀吗?你直接动手,看看最后,是我被杀头,还是谁被杀头呢?”
这已经是赤裸裸的打脸了!
陆长平的官职没有他高。
但此时却是当着全城贵饶面,将他李彦的脸皮,狠狠地踩在地上摩擦!
李彦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胸膛剧烈起伏,那双阴鸷的眼睛死死地瞪着陆长平,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然而,最终,他还是沉默了。
在陆长平那平静而冰冷的注视下,他所有的愤怒与杀意,都压了下去。
许久,他缓缓收回了那只悬在半空的手,深深地看了陆长平一眼,眼神中充满了怨毒与不甘。
“我们走!”
他对着身旁同样面如死灰的王承德低喝一声,一甩袖子,头也不回地拨开人群,狼狈离去。
直到李彦和王承德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街角,这片死寂的废弃宅院,才如同炸开的油锅,瞬间沸腾!
“陆总旗!神人!真乃神人也!”
“陆总旗当真是算无遗策,胆识过人!我等佩服得五体投地啊!”
“陆总旗,今日若不是您,我等这些传家之宝,怕是再也找不回来了!大恩不言谢,改日我定在府中备下薄宴,还望总旗大人务必赏光!”
那些之前还对锦衣卫颇有微词的达官贵人们,此刻一个个众星捧月般地将陆长平围在中央,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到敬佩,最后化作了毫不掩饰的谄媚与讨好。
溢美之词不绝于耳,一张张热情的笑脸,恨不得当场就跟陆长平结拜为兄弟。
这些达官贵人看事情是最清楚的。
之前陆长平确实帮他们破了案,他们确实要感谢。
但现在陆长平不仅帮他们破了案,找回了东西,而且还能面见圣上。
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这个时候的陆长平,也已经不是一个普通的锦衣卫了。
而是一个值得拉拢的锦衣卫!
不管陆长平今后会有怎么样的发展。
此时此刻留一个好的印象终归是没错的。
“诸位大人言重了。”
张涛魁梧的身躯挤了进来,挡在陆长平身前,笑呵呵地对着众人拱手,“为诸位大人分忧,乃是我等锦衣卫分内之事。这赃物还需我等带回衙署,仔细清点造册,核对之后,定会一一奉还,还请诸位大人先行回府,静候佳音。”
好歹,总算是将这群热情过头的贵人们劝走。
等到废宅前只剩下他们几人时,张涛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敛得一干二净。
他转过身,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甚至带着一丝紧张。
他走到陆长平面前,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地问道。
“长平,你老实告诉我,刚才……你的陛下的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他的额角,甚至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这种事情,可千万不能开玩笑!那是要掉脑袋的!”
陆长平看着他这副紧张的模样,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张百户放心。”
他转过身,望向那巍峨的皇宫方向,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自信。
“我现在,就去找陛下。”
张涛那张粗犷的脸上,肌肉在不受控制地抽搐。他看着陆长平,又看了看那巍峨的皇宫方向,最终只能重重地吐出一口气,脸上写满了无奈与……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羡慕。
“这子,真是不简单啊……”
他这个百户当了这么久。
皇帝也不是见就能见的。
虽然见皇帝,也并不一定表示着什么。
但对于皇城中的人来,能见到皇帝,本身就是一种荣耀。
……
……
……
皇宫,御书房。
紫檀木雕琢而成的书架,直抵穹顶,上面密密麻麻地摆满了浩如烟海的古籍卷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龙涎香与古木的沉静气息,无形的帝王威压,充斥着这片空间的每一个角落。
陆长平垂手而立,身姿挺拔如松。
他身旁,那只半人高的土灵鼠,此刻却乖巧得像只家猫,老老实实地趴在他的脚边,乌溜溜的大眼睛里,充满了对这片陌生环境的敬畏与好奇。
书案之后,一位身着明黄龙袍,面容威严的中年男子,正静静地听着陆长平的汇报。
他没有释放任何元力波动,但那双深邃如星空的眼眸,却仿佛能洞穿人心,看透世间一切虚妄。
“……事情的经过,大致便是如此。”
陆长平言简意赅地将整个案件的来龙去脉,以及自己的推断,尽数禀报。
“有意思。”
皇帝缓缓放下手中的朱笔,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赞许。
“一只生便有寻宝与土遁之能的异兽,倒也算是个不大不的奇物了。”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陆长平身上,“你此次破案,不仅为朝中诸卿挽回了损失,更重要的是,让锦衣卫那些自视甚高的家伙们,看到了自己的不足。赏!”
话音落下,一名侍立在旁的老太监,便端着一个托盘,无声无息地走了上来。
托盘上,放着几瓶一看便知品阶不凡的丹药,以及一叠厚厚的金票。
“谢陛下。”陆长平躬身行礼,却并未去接。
皇帝见状,眉毛微挑,“怎么?嫌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