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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如雪话音一落,书架竟然自动打开了,这间大书房里,最大的书架后面,竟然还有个隔间。

崔蛟就站在里面,脸色灰暗苍白,眼神里也透着淡淡的灰色。

周宜心都凉了:“你怎么在这里!”

殷如雪看了一眼崔蛟,嘴角不可控制的颤动了一下,转身就走出了门。

崔蛟一个箭步冲到殷如雪身前,拉住她的手腕:“清楚。”

殷如雪看着他,但是薛子青一向克己节俭,家里不随便点灯,廊下的灯只有一个灯笼,一点也看不分明崔蛟的样子。

她不出话来。

崔蛟便不放她走。

殷如雪带来的人杀了回来,都对崔蛟亮出炼剑。周家带来的人和崔家的人也都拔剑。

周宜从门里出来。

皱着眉道:“崔蛟,你放开她,你怎么能这样抓着一个女孩的手。”

崔蛟不动。

周宜心如刀绞,她隐约已经猜到了什么,大约崔蛟也猜到了什么。她轻手轻脚走了过去,握住了崔蛟的手。

“崔蛟,你不要着急,有什么话,好好。”周宜柔声道,“你这样抓着人家的手,叫人家怎么。”

崔蛟的手一直在轻轻颤抖,他不肯松开,殷如雪不肯松口。

周宜丝毫办法都没有,这满院子里的刀剑,一不心两方就要就此结仇了。

“崔蛟公子,你还是放开吧。”殷如雪突然出声道。她用另外一只自由的手轻轻上前去,推了推崔蛟的手。

崔蛟的手并没有松开。

他固执的抓着殷如雪的手,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想要立即知道真相,那个让他恐惧愤怒而且无助的真相。

他想什么更加严厉的词语出来,逼迫这个姑娘出来真相,但是他的嗓子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什么声音也发布出来。

僵持了许久,殷如雪突然一个手刀敲向了崔蛟的脑后,崔蛟晕了过去。

临淄城是个多雨的城,十月份的时候雨水还是很足。薛子青的府邸里有一块池塘,因为昨夜后半夜下了一夜的雨,水漫了出来,导致四下一片狼藉。

殷如雪才在狼藉的地上,驻足而立,腰上还是挂着那宝剑。她仿佛长在泥蛉里的苍大树,无论周围有多么的混乱,狼藉,多变,她永远站的笔挺,永远刻板而稳重。

周宜走到她身后。还没有话,也没有靠近,殷如雪依旧发现了,她转过身来,看着周宜:“他醒了吗?”

周宜摇头:“没有,他一向早上醒的晚,没有陪着的时候,他晚上甚至不敢睡,要等到日出的时候,才能睡着。”

殷如雪苦笑:“他从殷家溜出来,一路道临淄,竟然比我提前到了,一定很辛苦。”

周宜搞不清楚殷如雪的柔情从哪里来,她似乎突然就对崔蛟动了心,也突然,就情根深种不能自拔。

“一个月前,宣和王被软禁,薛子佩在宣和风光无限,长乐公主很生气,她找到了我,她的手中,有一幅画,那个苏芷萱向长乐公主献上的画。那一幅画,比他之前画的任何一幅都要逼真,都要用心。她答应我,用薛子青换画。”如果我不能将薛子青给她,这幅画,会传遍下。

“所以,你把崔蛟骗进了殷家,不想让他惹怒薛可卿。”

“我想造一个世外桃源,把他放在里面,让他永远不要出来。”殷如雪沙哑着声音道,“可惜,他是崔蛟啊……”

周宜叹到:“你不喂他药,不废他武功,怎么可能困的住他。”

她朝着池塘里丢了一块石头,微笑道:“我不想崔蛟受到伤害,但是,我也不会拿薛子青的命去换崔蛟。”

殷如雪点头:“你当然不会,崔蛟喜欢宣和王,这事情知道的人不多,我恰巧是一个,你当然不会用薛子青的命换他的命。”

周依:“我不会用任何饶命换谁的命,就算是薛皓,我也不会换。”

殷如雪道:“你真是狠心,他一直把你当做朋友,把你当做最好的朋友。”

周依:“你可以为他杀人,我不能,这并不是因为你爱慕他而我不。而是因为,我根本就不会为了任何人去杀害无辜的人。”

殷如雪苦笑:“在遇到他之前,我以为我永远不会这么做。”

“如果因为我,而让打虎校尉变成一个自私自利的人,这是我的过失。”崔蛟自门里走了出来,他面色苍白,眉眼之间散落着浓浓的沉郁之色。

神色有些寂寥。

周宜和殷如雪同时愣了。他知道了,他全都知道了。

“你……”周宜看了看崔蛟,轻声问:“你饿不饿。”

崔蛟摇头。

殷如雪的鞋子上沾了泥土,她几步到了崔蛟面前,欠身道:“先前,多有得罪。”她原来性格同殷如墨并不太一样,她并不是个霸道的人,更多的时候,她得体而沉默,她为先前软禁和粗鲁的言语向崔蛟道歉。

然而崔蛟已经习惯了殷如雪霸道的样子,一时间有点不适应。于是他愣在了原地。

周依:“过去的事,便不要提了,现在,咱们还是想想以后的事情。”

崔蛟没有话。

殷如雪道:“我有些饿了,咱们都没有吃早饭,还是先吃点东西吧。”

她其实因为要练兵,每日吃饭的时间都有定数,老早就已经起来练剑,并且吃过早饭了。这么无非是为了让崔蛟吃点东西。

周宜也不点破,点点头,命手下的人去准备吃的。

这一次崔蛟的粥终于不再是甜的。

周宜好几次偷偷拿眼睛去看崔蛟,但是就是不知道什么。

崔蛟被她看了好多次,终于忍不住开口:“你不必觉得愧疚,也不必觉得难过。”

周依:“我本来就不觉得愧疚,但是我会很难过,我不想你死,我不敢奢求你活着,但是,你至少,活着帮我找到薛皓,好不好。”

请你至少,见他最后一面。

她的手紧紧抓着崔蛟的胳膊,生怕他拒绝。

崔蛟放下了勺子,目光从粥上移到了周夷手上,他道:“对不起,我不能,我觉得,我现在最应该做的,是去调查一下,哪一种死法,不太疼。”

夜晚来临的时候,临淄王府的仆人准备了精致的饭食来招待客人,虽然主人已经不知去往何方。

周宜和殷如雪乘着月色听崔蛟吹笛子。他的腰间总是别着一只短笛,很巧,比他的折扇还要短那么一点。

气凉了之后,他便不再带着折扇了。

下第一公子崔蛟,如同皎皎月光,龙章凤姿。风度翩翩,擅音律,通诗文,弓马骑射,投壶射服,无一不精通。

殷如雪闲适的看着崔蛟,手里剥了个花生放进口里。她不大爱吃花生,但是此刻似乎是忘记了花生难吃。

崔蛟站的地方有一方花圃,原来种了好些菊花,薛子青带着九殿下薛寿来了之后,就把菊花拔了让人栽了水竹。薛寿软弱更甚女孩,薛子青要用细水竹来教育他。

竹影摇曳,崔蛟的身影也投在地上,相映成辉。

一曲终了,周依:“真是没想到,这首曲子,用笛子吹出来会这么好听。”

崔蛟回身坐了,轻轻道:“我上次听你弹琴给殿下听,就记了下来,我虽然琴弹得不错,但那是我父亲逼我学的,我最喜欢的是吹笛子。”

殷如雪道:“你吹笛子很好听,这曲子,叫什么名字?”

崔蛟道:“叫我有嘉宾。”

“我有嘉宾,鼓瑟吹笙。”殷如雪轻声道。

周宜起身道:“我有些累了,我要先睡了。”

周宜走后,崔蛟和殷如雪就陷入了沉默。

殷如雪一个又一个的剥花生,剥完了就放入碟子里,也不吃。

崔蛟看了她许久,开口道“你……”

殷如雪就抬头看他,她的目光在他的身上停留了很久,最终道:“你喜欢她。”

崔蛟道:“我喜欢宣和王殿下。”

殷如雪叹了口气,苦笑:“你很清楚,你喜欢周宜,你喜欢同她话,喜欢和她一起吃饭,你看她的眼神,会变得格外安宁。”

崔蛟将笛子放到桌上,轻声道:“对我而言,喜欢谁,讨厌谁,都没有意义了。”

殷如雪沉默。

崔蛟道:“你有多喜欢我?”

殷如雪道:“对我而言,我有多喜欢你,也是没有意义的,或许,我只是觉得,你锁骨上那颗痣好看。”

崔蛟轻轻伸手去扯了扯衣领,道:“是这颗痣吗?”

殷如雪没敢看他。

崔蛟继续道:“我很喜欢宣和殿下,很喜欢,我恨不得每都对着他,后来我想,他死了,我一定会很伤心,很伤心。”

殷如雪依旧不敢看他。

崔蛟的手轻轻覆上了殷如雪的手:“可是,就像你的,我还是会喜欢周宜,我死了,你也不用这么伤心,因为你此刻觉得不能忘怀的人,或许过几年,就会忘记他的样子。”

殷如雪突然抬起头看着崔蛟:“我知道,我不会殉情的。”她笑了几声,吃了一口自己剥的花生。

“你死了,我还是会好好活下去的。不定,没有你扰我心神,我会过得更好。”

崔蛟也笑了:“你是我见过的,最神奇的女孩。”

他从袖中摸出来一颗药:“这药叫摧心草,是崔家自古传下来的药,吃下去,一了百了。”

“你们随身带着这种东西?”殷如雪惊奇。

崔蛟淡淡道:“自从我被人侮辱之后,每都害怕会路人皆知,身边都带着这种药。”

崔蛟把药就着酒水吞了下去。眼前的殷如雪渐渐模糊,他拼命的同那绝望的气息挣扎,死亡来临之时,他突然发现,自己有好多人没有告别。

他想再见薛皓一眼。

就看一眼,这都成了奢望。

殷如雪看着他倒在桌上,合上眼睛深深的呼吸。再睁开的时候,眼睛里再也没有波澜。

她喝了一口酒,酒水的味道很呛人,她其实一点都不喜欢。

“崔蛟,我能把你藏在哪里呢?”她苦笑一声,抱起了崔蛟,敲开了周夷房门。

“他……”周宜惊的手都抖了。

殷如雪道:“把他藏起来,就好了。”

“好了?”周宜觉得她疯了,这事儿已经好不了了!

殷如雪将崔蛟放到周夷床上,周宜整个人都不好了。但是又不好什么,如今的殷如雪真是有点吓人。

殷如雪望着崔蛟道:“只有薛可卿死了,他才会好,那个时候,就没有人来打扰他的。”

她眼中氤氲着泪光:“这又不是他的错,下人要议论,凭什么要他死?”

周依:“你的没有错,可是,咱们怎么能叫下人都不?”

周宜看着伤心欲绝的殷如雪,轻声问:“如果,要你在崔蛟和陛下之间选一个人,你会选谁?”

殷如雪冷笑一声,她看着周夷眼睛:“陛下就从来不会问我这个问题。”

“哦?”

殷如雪道:“因为他知道,我只会选他。”

崔蛟就躺在她的面前,而她竟然能出这样的话,仿佛刚才为崔蛟的死伤心难过的不是她一眼。

周宜被气笑了:“你真是我见过的,最神奇的女人。”

殷如雪替崔蛟捏了捏被角,将宝剑挂在了腰上,漫不经心道:“陛下答应过我,无论崔蛟做了什么,他都不会杀崔蛟。”

然后她回身看着周宜:“你能保证,不论发生什么,你都会放过陛下吗?”

“你开什么玩笑,我周家和薛皓还能弑君不成?”周依。

殷如雪冷笑:“如果,他杀了你爹,杀了你娘呢,如果他成为毁灭地的暴君呢,如果,他勾结胡人来对付你们呢?如果,他要杀你们呢?”

周宜赶紧抬手制止了她:“打住,你的情况,永远不会发生。”

殷如雪平复了心情,一点一点将袖子绑起来,淡淡道:“陛下宠爱了你们十几年,对薛皓如何,对你如何?他废了薛恒的太子之位,你们就从他哪里骗钱骗物去建设宣和,他不心害死了你哥哥,你们就联合了下世家来违背他的命令。你们知道他为了推恩令花费了多少心血吗,他等了整整十年!这一切,全都被你和宣和王毁了,要不是有宣和王支持,世家不敢抱成一团来反抗,要不是你爹这个时候辞官出家,胡人不敢造反!”

她终于将手上的袖子绑好,冷冷看着周宜:“你们毁了他十多年的心血,你和崔蛟在咸都会盟下世家,薛皓给周苍舒立碑树像,收买人心,你真的以为,他不知道吗?换一个皇帝,你们早就死了一百回了!”

她大步走了出去,握紧了剑柄。

周宜看着她出去,竟然无言以对!虽然她心里清楚,事实不是那个样子,但是在下饶眼中,就是这个样子。

儿子和父亲作对,错的永远是那个儿子,不管他有怎么样的苦衷,不管他被逼到了怎么样的境地。

殷如雪当晚就着急了手下人回京了,她把崔蛟丢了下来,交给周宜。

她也清楚自己离皇帝太近,崔蛟不大招待见,自己照顾不好他。

周宜也只能派人将崔蛟带到宣和去。

宣和离临淄不远,跑了五也就到了。

送走了崔蛟,周宜就留了下来整理薛子青的书籍,薛子青竟然有不少关于万花楼的资料。薛子青看书有点奇特,他本人有点刻板,做什么都一板一眼的,这点和殷如雪有点像,但是他喜欢看传奇,志怪,神鬼妖魔的他最喜欢。

进了他的书房,周宜差点以为这是薛子佩的书,但是确确实实,这都是薛子青的书,他不单看,还在上头做了批注,有些批注还挺好玩。

比如他看了一个志怪,的是一个穷书生遇到一方古砚变成的美女的故事,书生在考试的时候有如神助,古砚帮着他写了一篇锦绣文章。最后书生金榜题名,迎娶了这位绝代佳人。

薛子青这货竟然在后面批注了一大段,这女子定是来历不明的逃妾,书生的古砚不定是个作弊工具,这洋洋洒洒竟然根据这鬼故事的蛛丝马迹找了不少证据出来。

整理一堆传来找一个传中的万花楼,其实是很难的,尤其是,这薛子青的书房书摆的很怪,他的顺序别人也看不懂,折腾了大约有四五,周宜才差不多把所有的带有关于万花楼的书籍都摆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