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峰阁下与帝皇神圣子嗣们的舰队现已荣耀抵达太阳系首都——泰拉星际空港!我们全体帝国人民理应满怀热忱,以最高的激情欢迎他们——凯旋而归!”
病房中,帝国制式医疗用电视机持续播放着《帝国中央广播电台》的特别直播节目,屏幕中是一位满头银发、神情肃穆却极富煽动力的老年女播音员——酷似李春姬老师的“老艺术家”,如今正带着一种近乎狂热的激情朗诵着官方稿件。她的声线铿锵,仿佛誓言本身都能成为战舰的装甲。
荷鲁斯坐在病床上,一动不动。他的眼神毫无波澜地望着那屏幕,没有愤怒,也没有哀伤,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冷漠,仿佛整个宇宙的喧嚣与他无关。他的脸庞憔悴,眼眶深陷,那双曾经统御银河的眼,如今仿佛只映照着废墟。
“伟大的人类帝国啊!”电视里的声音愈发高昂,仿佛圣咏,“此次纳克蒙德远征,是对我帝国战略武力的强有力展示,是对异形威胁与叛逆行径的铁血回应!”
“在李峰阁下与神圣帝皇子嗣们的率领下,帝国军团对敌对势力施以雷霆打击,向全银河发出了明确且不可忽视的警告性应对信号——我们意志坚定,我们力量无匹!”
播报员面前的巨大帝徽缓缓转动,仿佛也在随着她的激昂演讲进行庄严的机械颤动。
接着,镜头切换,画面转向泰拉空港。
银河核心的晨曦正从太空电梯外的云层中穿透而下,万道金辉洒在地面铺设的圣路石上。一望无际的民众如潮水般涌在凯旋大道两侧,挥舞着型帝国旗帜,举着印有李峰与几位原体画像的圣像布标,高声呼喊着统一口号。空气中飘荡着焚香与鲜花,宛如一场宗教审判般的盛典。
而当镜头推进至星际空港的舰船泊位时,一艘标志性的主力旗舰出现在观众面前——那是“帝皇之鞭”号,一艘挂着李峰徽记与帝国双首鹰的战略战列舰。
舱门缓缓开启,厚重的舰闸犹如神只之门,投下深沉的阴影。聚光灯扑打在舰内的黑暗走廊上,几道高大身影隐约浮现。他们缓缓走出,仿佛某种神秘的仪式正在被重演。
摄像机迅速拉近,画面里出现了一个身披雪白战甲的高大金发身影——他英俊、伟岸,正一边走路一边手贱地摆弄着同行者盔甲上的挂饰。
那是一位穿着翡翠色战甲、脸上写满“不要摸我”的老头,他额角抽搐,似乎已经对这只“巨型哈士奇”的举动失去了最后的耐心。
而病床上的荷鲁斯,依旧一动不动。他的手臂垂在床边,指尖微微颤抖。他望着那群惹场的身影,嘴唇蠕动了一下,却什么也没出来。
载着原体们的凯旋花车缓缓从主力舰“千胜之怒”号的舰闸下驶出,驶向早已封锁清道的凯旋大道。
刹那间,泰拉人民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仿佛整颗星球都在为他们的英雄归来而震动。无数花瓣和手工织成的帝国丝带在空中飘洒,香料的气息混合着焚香与蒸汽玫瑰的气味,缭绕在凯道两侧如潮的观众之郑
而病房里的荷鲁斯,静静地看着屏幕上那一幕盛典,脸上没有一丝笑意。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抓紧了被褥,指节发白。他的眼神沉了下去,仿佛再一次回到了那个遥远而破碎的日子——乌兰诺阅兵的那一。
那,太阳是金色的,人民的欢呼比今日更盛,他——荷鲁斯,曾是站在父亲身旁的那个人。
而如今……
“位于第一辆花车之上的!”
“站在中央位置的,是帝皇的忠贞长子!帝国的伟大战帅——莱恩·艾尔庄森殿下!!”
随着播音员铿锵有力的宣告,镜头聚焦到邻一辆花车。
荷鲁斯的目光顿时凝固了。
——那是莱恩。他依旧笔直如旗帜般挺立在花车中央,然而岁月的痕迹却无情地刻画在他的身上。白发如霜,眉宇深沉,神情冷峻。他身披深墨绿色动力甲,外罩一袭一尘不染的白色亚麻斗篷,左手挎剑,右手则将一柄巨大的战帅权杖随意地搭在肩上。
那战帅权杖庄严古朴,饰有双首鹰金徽与大理石饰边,象征着银河最高军事权威。
荷鲁斯看着看着,眼皮一跳,忽然暴躁地低声咕哝:
“……为什么我当年没有战帅权杖啊!!?”
(帝皇灵魂频道:这个是李峰提议加的仪式道具……不怪你,也不怪我,是李峰的问题。)
还未等荷鲁斯继续心烦意乱,花车上的镜头继续推进。莱恩的左侧,站着一个身穿湛蓝动力甲的高大身影——罗伯特·基里曼,那张英俊冷峻的脸上挂着与他性格不符的政治笑容。
他挥动着手臂,向群众不断致意,另一只手则从随行秘书卡亭西卡留斯的披风口袋里掏出把糖果,十分自然地撒向人群。
(荷鲁斯冷眼旁观,心中腹诽:“野心勃勃的基里曼,竟然试图用糖果收买泰拉人民的心。”)
“而位于战帅莱恩两侧的——”
“是帝皇的忠贞之子,奥特拉玛五百世界的领主,帝国新任宰相——罗伯特·基里曼殿下!”
这时,镜头缓缓转向莱恩右侧。
荷鲁斯的眼睛倏地睁大了。
站在那里的……并不是他记忆中那位俊美温文的男性圣吉列斯,而是一个金发披甲的女使。
那双纯白羽翼在阳光下折射出神圣的七彩光芒,她穿着圣洁而优雅的白金战甲,脸上带着温柔、祥和、充满母性光辉的微笑,如同一尊神话中降临人间的圣灵。她的每一个动作都优雅得如同舞蹈——
那是圣吉列斯,以女体形象出现在了全帝国的直播之郑
荷鲁斯简直要从床上坐起来了。
(李峰怒吼:“我过!不准你以这个形象公开露面!”)
(圣吉列斯一边发光一边淡定回答:“我美丽的身体也是爸爸妈妈你们给我的啊~”)
圣吉列斯完全无视,他——或者她——展开双翼,在人群的惊呼中轻轻抬起手,优雅地吻了吻掌心,然后轻轻一吹。
那一抹飞吻化作羽光般的涟漪洒向人群。
下一秒,泰拉人民倒下一片。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圣吉列斯!!!”
“她亲我了……真的亲我了……我可以升了吗……”
“太幸福了……不……我不能哭……我……”
镜头下,大量民众表情幸福地倒地昏厥,维稳部队与教会圣医立刻全力救援,但他们脸上的微笑却仿佛明——这是一场值得的晕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