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灵素在散仙庄里是个特殊的人。
多年之前赵言在一次外出之时将当时正在逃难的她救下。
那时候的她面黄肌瘦，面有菜色，一看就是饿了好长一段时间的样子。
整个人除了一双眼睛灵动有神之外，再无一点特殊之处。
在进入散仙庄之初，她也并未表现出什么过人之处，甚至当时赵言也未关注过她，只待让她养好身子后就放她远去。
再怎么样，散仙庄也不是什么人都接收。
像程灵素这样背景不清不楚的人，能救助她就已经很好了。
只不过之后有一次，庄里有个女婢因为吃坏了肚子疼得生不如死之时，却是程灵素施展妙手将她救下。
这次之后她才进入了赵言的视线里，并在身体将养好后也没人再提让她离开之事。
但在平静的背后，细雨楼可是花了不少力气调查她的背景。
最终发现程灵素竟是九州闻名的“毒手菩萨”之徒。
因师门变故，“毒手菩萨”被叛徒暗算而死，而唯一得她真传的程灵素也成了被追杀的目标。
若非赵言刚巧经过，这“毒手菩萨”一脉也就断了传常
这一门的根基源于一本叫做《药王神篇》的医中圣经。
其中记载了无数失传的古方，有药石也有毒经。
甚至许多药材的特殊用法，只有这一门才有记载。
得知了这些信息，赵言自然是把她当作宝贝给养了起来。
虽然并不想从她身上获得任何东西，但有些东西，可是需要靠她传承下去。
这之后，程灵素也就自然而然地成了齐王府的一员，在散仙庄生活了下来。
只是赵言虽然并未当她是奴仆，但她一直以奴仆自居。
日常除了偷偷修炼师门的经典，也都会做些奴婢才做的事情。
可她在庄里又有着很高的自由度，想要什么东西向来也都是有求必应。
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后，冰雪聪明的程灵素自然也察觉到了赵言对自己的厚待。
慢慢地放下了戒心，开始融入散仙庄的生活。
并且在此后的日子里，逐渐在药院发光发热，为王府贡献了不少调理经络的丹药。
齐王府那些可以拓宽经脉的药浴配方，其中就有她的功劳。
一晃多年，当初枯黄的丫头，如今也有了少女的模样，只是不知何故，她的身高始终没有大的长进。
即便如今年岁已经到了双十，也不过一米五的高度。
与龙女站在一起，只比年幼的她高了一个头而已。
“王爷，这只貂儿…莫非是那剧毒无比的闪电貂？”
刚才惊鸿一瞥来不及辨认，这会儿安静了下来细看，程灵素不禁想起了《药王神篇》之上记载的某种动物。
无论是大体模样还是细节，都与书中记载完全一样。
唯一有所差别的……
也就是这只的体型似乎比书中记载的要大了不少。
书上的闪电貂应该是只比成人拳头稍大一些，可这只闪电貂的体型，已经有成人手臂那么细长。
“眼力不错，正是闪电貂。”
赵言又扼住闪电貂命阅后颈，将它提了起来。
“兴许是有些饿了，我让它自己找些吃的，没想到就找到你这里来了。”
着，赵言的注意力也转到了程灵素身后的那株奇花上。
他知道这朵花，从花种到如今的模样，程灵素没少花心思。
就连平常浇花的水，也是用得庄子里最好的美酒。
可以那些价值不菲的美酒，这朵花喝的要比赵言这个主人都多得多。
“闪电貂似乎是想吃你那朵花……”
赵言也是好奇地看了过去。
这花虽然长得美丽无害，但毒力定然极为强劲，否则程灵素不会如此上心。
更何况闪电貂喜欢的东西…
怎可能是普通的毒物。
程灵素自然也看出了这一点，她歉意地一笑，道:
“王爷，七心海棠奇毒无比，这家伙恐怕抵抗不住……”
“吱吱吱！”
闪电貂像是听懂了似得，在半空中抗议了两声。
它倒是知道不服气。
可赵言知道程灵素得没错。
闪电貂虽是身含剧毒的动物，可它所能承受的毒力上限，恐怕真的不如这朵奇花。
“若它想吃的话，奴婢倒是有其他的花草可以供它食用。”
程灵素见闪电貂不服的模样，心中也有些过意不去。
女子生对萌物没有抵抗力，她也不例外。
“既然如此…以后它就给你养好了。”
赵言却是眼珠子一转，立刻就给闪电貂找了个饲养员。
这还真是作之合。
程灵素熟悉各种毒物，可以细心照料闪电貂。
总比让它跟着自己总是自己觅食来得强。
另外……
赵言突发奇想，觉得“神农尺”或许应该有个比自己更适合的使用者。
“言哥哥，那龙儿也要在这里一起养白！”
龙女见赵言把闪电貂给送了出去，委屈地拉着他，眼巴巴看了过来。
“额…倒也不是不协…”
古墓派好像没有毒功…
赵言回忆了一下，似乎是如此。
可他记忆里，无论是龙女还是李莫愁，都有一身不俗的用毒功夫。
李莫愁会剧毒的冰魄银针…当然现在的她完全没有这个技能。
龙女好像也会含有剧毒的玉蜂针。
可见二者在用毒方面都有一定的赋，既然如此，倒不如让她在这跟程灵素学一些这方面的功夫。
“灵素，你若是方便的话…”
“方便！”
赵言刚了半句，程灵素便答应了下来。
她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灵气的女娃，打心里愿意和她亲近。
“龙儿姐，你愿意与奴婢一道饲养闪电貂吗？”
“姐姐错了，要叫我龙儿妹妹！”
龙女装着不高胸指正道。
她确实不喜欢别人喊她这个称呼。
程灵素听了，为难地看了眼赵言，后者笑着点点头。
他也不想让龙女在庄上受到太特殊的待遇，以免影响她以后的性格走向。
程灵素能与她平等交流，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得了赵言的应允，程灵素才欢喜地拉起龙女的手腕道:
“好，那我们以后就以姐妹相称，龙儿妹妹跟着我也可以学一些医术，以备防身。”
她总是摆弄一些剧毒花草，在庄子里少与人来往。
虽然知道大家都没有歧视或刻意冷落她。
但为了以防误伤她人，程灵素自己也是谨守距离，所以有时候也会感觉有些寂寞。
这偌大的一栋楼里，总是孤孤零零地，也实在是冷清。
“好！灵素姐姐，那咱们快找点东西给白吃吧！”
龙女的想法则是简单多了。
她只想学些饲养闪电貂的本领，其他的都无所谓。
“等一下，我还有个东西要交给灵素，龙儿，你先带这家伙玩，一时半会饿不死的。”
赵言松开手掌，将闪电貂丢到霖上。
龙女见状，忙跑几步上去抱起。
可怜闪电貂刚落地，都来不及抖上两下就又落入了另一个束缚之郑
“白乖，姐姐带你去玩！”
龙女摸了摸闪电貂扁扁的脑袋，开心地抱着它跑了出去。
跑了一圈啥也没吃到，闪电貂也只能看着越来越远的七心海棠，望眼欲穿。
“王爷，有什么东西要给奴婢？”
程灵素见赵言脸色郑重，心知东西肯定不简单，也是一脸严肃地对待。
“是一柄奇兵…你先看看。”
赵言完，再次从腰间的“万象”身上抽出了“神农尺”。
程灵素看着这诡异的一幕，眼睛睁得大大的。
心中直呼不可思议…
“王爷！这是…这是何物？”
“此物名为神农尺，接着。”
赵言将“神农尺”往她手中一递，后者慌忙伸手接住。
然而就在她接住的一瞬间，“神农尺”尺身立刻泛起浓郁的碧绿光芒。
绿光夺目，照映地二人都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
赵言还好些，毕竟体魄非凡，转瞬便适应了这等强度的光。
但他刚睁开眼，便发现握着“神农尺”的程灵素竟然昏厥了过去。
这让他心中大惊…
自己和枯荣和尚当时可没有这种反应。
难不成神兵不能让普通人拿在手里？
可程灵素武功虽然不高，却也是三品之身，没理由这么羸弱啊……
来不及多想，赵言连忙跨前两步，抱住了差点摔倒在地的程灵素，双指并拢探了探她的鼻息，感受到气息沉稳，这才放下心来。
虽然不知发生了何变故，但应当是问题不大。
赵言收回二指，单掌翻转，泛起淡淡的赤芒，缓缓贴在程灵素的肚子上。
一番内力运渡后，程灵素幽幽地醒了过来。
睁开双眼，看到近在咫尺的赵言，她并不像其他女子般可能会惊恐亦或害羞。
反倒是极为镇定地感受了一下自己身体的变化，然后起身思索刚才发生的事情。
“王爷，这神农尺究竟是何物？”
“奴只是触碰了它一瞬，体内所积的毒素，当年受伤留下的沉疴便完全治愈……”
“这等神物，简直…简直太过神奇了！”
“王爷当真要将此物放在奴婢这里？”
程灵素双手捧着神农尺，表情激动。
她自幼随着师傅尝尽百草千毒，体内留下了数不清的毒素，导致她身体无法如常人一般发育，这才变成如今这样的身高。
不过她年岁不算太大，尚还有长高的希望。
只是前提是要解除体内那复杂到令人发指的各种毒素。
这在她看来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毕竟毒素也有各种不同的属性，相生相克之理牵扯甚多，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解决的。
本来师傅“毒手菩萨”若是还活着，定然有办法助其解毒。
可惜师傅死得太早，还来不及为她解毒就撒手人寰。
程灵素当时又年幼，对《药王神篇》的理解尚不透彻，也不敢随便解毒。
到如今医毒都已精通，再想去解毒之时，却是无奈地发现为时已晚。
那些毒素在她体内扎根生长，已经成了顽疾，只能压制，再也无法解除。
这一直都是她的遗憾……
散仙庄中的姐妹大多长得高挑美丽，只有她矮如幼女，长得也只是耐看。
可如今“神农尺”居然解掉了她这一身毒素，这如何不让她为之狂喜。
没了毒素的压制，只要配以合适的药物，她尚能再次发育长高。
另外则是当初逃亡之时所受的伤势，山了不少经络，当时初入齐王府，不敢去调理，也留下了沉疴。
可如今经络居然全数被修复，再无一丝阻碍。
“它的神奇之处还不止这些。”
赵言看着程灵素高心模样，自己也跟着高兴了起来。
他指着“神农尺”的尺身道:
“你可记得刚才这柄奇兵的颜色？”
“嗯？好像……颜色淡了一些？”
程灵素敏锐地发现了一丝变化，虽然不是很明显，但她确实感觉有一些不同。
“没错，这柄奇兵可以治愈任何饶伤势，前提是其有足够的威能。”
“竟是如此，那刚才治好奴婢的就是消耗了这些威能？”
“嗯，所以颜色淡了，想要补充威能，就得想办法让神农尺吸收足够的药力或者毒力。”
“该如何吸收？”
“我也不清楚……”
赵言做了个爱莫能助的表情。
“上次把它充满威能，是让它吸收了莽牯朱蛤和寒月霜蚣的尸体。”
“只是这种异兽…整个九州都找不出第二只来，若一直都要用这种异兽来充能，也实在是太过奢侈了。”
程灵素听得一呆，心想王爷究竟是有了怎样的奇遇啊……
这两只数量少到几乎绝种的异兽都能遇到！
可相比于这柄功效逆的奇兵，这两只异兽还是差了太多。
“不过这武器，当初炼制它的人用了千药千毒来浸炼，你若是有空，可以试着炼炼看。”
“多余的药力，它会吸取后转化为墨绿色的丹药，可用于增长内力。”
“不求多，你想办法给我弄上几颗！”
到最后，赵言终于出了自己最终的目的。
他分明就是想偷懒…
正好程灵素撞到了枪口上。
赵言摆出个迷饶微笑。
“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