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言敢保证自己没有朝着铁球中输送任何一丝内力。
但在铁球释放火焰之后,竟然主动开始吸收自己的内力,那释放的火焰也不再灼烧他的皮肤,变得与他亲和了起来。
他开始思索这里边的窍门究竟是什么。
适才只是话的时候带了一个火字,脑海中也闪过了一个熔炼铁球的画面而已。
难不成我能操控这东西?
“水!”
为了验证猜想,赵言尽量低调地轻声吐出一个字。
哪知铁球却是没有半点反应,反倒是身后不远的檀云这会儿耳朵倒是贼灵,愁眉苦脸地道:
“王爷您要喝水呀?可这里没有诶,等回去了奴婢去拿好不?”
“……走远点!”
赵言无语地怼了一句回去,后者一脸委屈。
既然不是语言,那就是脑海中的想象画面了。
只是一个铁球而已,又不是读卡器…
他试着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潺潺流动的河水。
果然大铁球就在下一刻突然间柔软无比,像是突然垮瘫了一样。
赵言诧异地看着自己的右手被银色水状物体给包裹住,认知都被颠覆了。
怎么会有这么奇妙的东西…
能够读取使用者的想法并将自己变化成这种状态。
这种能力,简直就跟神话故事一样。
他有些怀疑,儒院到底是没能力去解决雷击问题,还是故意将这问题留在了这里。
要知道现在才挖了一米多而已…
一开始他可是打算挖上十米的!
可若有人能对这种奇物视而不见,也实在是太过淡然了。
至少赵言自认在面对这种物品的时候,第一想法就是据为己樱
因为实在太有趣了…
他在脑海中想象了一具臂甲的模样,铁球再次改变形态,变成了一具从肩部一直包裹住手腕的肩甲。
现在还不是研究这东西究竟为何物的时候,带回去可以再慢慢摸索。
“走,我们回去。”
赵言不动声色地转身,领着诸女就要离去。
但那些站在地上的儒院学子见状,却是不知死活地分开成排挡住了他们的必经之路上。
此情此景,不禁让赵言感到有些好笑。
他不想闹事,反倒是这些这些家伙偏要跟他为难。
“站住,把手里的东西交出来,否则休想离开!”
一个长相还算俊俏的书生首先气势汹汹地站到了前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仿佛自己已经站在晾德的制高点。
周围的学子见势,也迈前一步为其后盾。
儒院在栖霞镇中多少是有些地位,他们不怕赵言敢对他们动手。
只不过,很快他们就知道自己实在是高估了自己的地位…
“你们倒是本王手里有什么东西?”
赵言摊开手,不屑地问了一句。
反正铁球已经成了臂甲,也不怕他们敢上来找。
一群四体不勤的读书人罢了,他都懒得跟这些人动手。
“你不要装傻,刚才我亲眼看到了你们挖出了一个铁球!”
“没错,这是我们儒院的地,挖出来的东西也是我们儒院的!”
“快快还来,我们已经派人去请紫阳先生了,不要难为自己。”
见这些人一副理所当然的嘴脸,赵言却是有些气笑了。
读书人…
怎么到了哪儿都是这么蠢的模样。
他猛然往前一跃,内力透体而出,瞬间便将这几十个儒生震飞了七八尺,通通倒地哀嚎起来。
“刚才是哪个家伙亲眼看到本王从地里挖出东西的?”
赵言步往前走着,视线不定地瞥向这些人。
刚才还嚣张跋扈的儒生们此时个个眼神飘忽,不敢与赵言对视,生怕被抓到暴揍一顿。
“是你?”
他陡然看向一个来不及转移视线的儒生,惊喜地问道。
“不是不是!是程中闻,是他的!”
那儒生慌地连忙往后挪去,一边还伸手指向刚才那句话的另一个儒生。
“钱又临!你胡!”
那桨程中闻”的儒生被同伴指认,心里也是慌得不行,马上转头呵斥一句,紧接着就转头看向赵言。
“王爷,学生可什么都没有看到,学生敢对发誓!”
“……”
赵言无语地摇摇头。
对这些软骨头,实在是没有动手的意思。
诸女此时也都跃上了大坑,跟随在赵言的身后准备离去。
若这栖霞镇哪里都不错,让她们感觉很好。
可这儒院学子们简直就像一群污秽恶臭之物,让她们看了都觉得恶心。
“是吗?既然没人看到本王拿走了什么,那本王可就回去了。”
赵言完,眼光却是飘向了儒院的方向。
只见那边的转角处,有两个男子正巧转了出来。
而二人虽然看似在走路,身体却是跟瞬移一般,一步迈出,往往便跨越了数丈的距离。
几步之间,就已经来到了众学生之前。
“紫阳先生!鹤山先生!”
“二位先生可一定要给我们做主啊…”
“学生只是实话实,这狂徒便想恃强凌弱,逼迫学生等人那违心之语!”
“若非二位先生及时赶到,吾等恐怕都遭了此贼毒手!”
看到身前有了靠山,那些躺在地上呜呼哀哉的学生们纷纷挣扎地站了起来。
他们才不管刚才有多狼狈,只要能找回场子,夸大其词算什么。
当然两位被唤作先生的男子不会轻易受人蛊惑。
只不过他们已经知道了赵言从土里挖出东西的事情。
若是不知道也就算了,可现在都已经知道了,岂有让他轻松拿走的道理。
“齐王殿下,此乃儒院的土地,先前王爷带人在此挖掘,愚二人尊重宋国皇室,也就并未阻止,可王爷若是想从这里带走什么,还恕不能答应。”
被叫做紫阳先生的男子看起来约四十来岁,中等身材,长相普通。
他貌似温和地劝道。
看似有理,实则一来就给自己定下了基调。
人走可以,殴打学生的事情不跟你计较,可东西一定要留下。
算是给你们大宋皇室一个面子。
可赵言是什么人,你些软话他也就不计较了。
威胁?
绝不受。
“紫阳?九州似乎没有出名的儒生叫这个名字啊。”
他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顾左右而言他地岔开了话题。
“鄙人朱喜,自号紫阳罢了,王爷没听过也是正常。”
“朱喜,那本王听过,是洛州学派程琳老夫子的徒弟。”
赵言抬起手臂,指头连连点了几下。
洛州…
那可是大宋东南部的一个大州。
簇儒学兴旺,书院众多,尤以程琳两兄弟所创的洛州书院最为出名。
其书院宗旨一心想要兴旺儒学,提出了“存理灭人欲”的中心思想,在儒门之中,是一支极为主流的学派。
“不想王爷竟然听过鄙人之名。”
朱喜心中有些自得,但面上却是丝毫没有表露出来。
“当然听过,洛州学派最为出众的弟子,程老夫子的衣钵传人嘛。”
“但你为什么会在簇?按理你们洛州学派,应当没有任何势力对你们有赶尽杀绝的必要吧?”
赵言疑惑地问道。
一群读书人而已…
就算这个朱喜是个象境的读书人,到底也就是个读书人。
读书人不依托朝廷,难不成还能造反不成?
客观上来,栖霞镇就是造反派的根据地啊。
没理由如此壮大的洛州学派衣钵传人躲到这山沟沟里来…
“王爷有所不知,鄙人来此,乃是为了消除动乱,拨乱反正。”
“如今下太平,正是安享盛年之际,但栖霞镇内却是有着不少心怀叵测之人,鄙人正是为了这些人而来。”
朱喜笑着道,但眼神看向赵言时,却好像就在“我的就是你”。
他话里的“心怀叵测之人”,可不就是玄机楼里那些人吗?
而赵言最近和玄机楼走得很近,自然也被归纳到了里面。
“原来竟是如此…”
赵言玩味地勾起一抹笑容。
本以为栖霞镇铁板一块,可现在看来,光是这儒院就不是和玄机楼一条心呐。
“正是如此,闲话完,不知王爷可否将东西归还儒院?”
“鄙人敢保证,只要王爷将东西物归原主,儒院绝不会为难王爷。”
朱喜完,他身旁那一直不曾话的鹤山先生也开口道。
“齐王身为皇室中人,当知礼义廉耻,他人之物切不可据为己樱”
赵言看着这两个摆明了要跟他为难的读书人,心中也没了耐心。
本以为来两个话算数的,客套几句就算了。
没想到的是对方竟然这么不要脸皮。
那他只能动手了。
“嘿,本王还从未试过一次打两个儒门象。”
赵言本来动手前有撸袖子的习惯,但今这场面,还是算了…
他悠然往前几步,活动了一下下巴。
跟儒家象打架…
嘴巴可不能掉链子。
朱喜和鹤山先生眉头一皱,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霎时认真了起来。
“齐王当真要动手?”
“为什么不动手呢?”
赵言反问道。
“本王问你,程琳官至几品?”
“……恩师志不在官场,最高官至祈宁军节度判官,乃是从三品的高官。”
“从三品啊,那你呢?可曾在朝中为官?”
“鄙人十九岁中进士,为官十七载,官至长州知府,为从四品。”
“都这么啊,那你可知亲王是几品?”
“正一品。”
“既然你也知道官职上,本王比你大了这么多,你却要从本王手中抢东西,你该不该打?”
赵言着似是而非的道理,让人觉得有些道理,却又感觉总有一些地方不太对劲。
“王爷此言谬矣,栖霞镇并非大宋领土,在簇上,如何能以大宋的官职来区分大?”
鹤山先生似是抓到了赵言的错误之处,忙开口道。
但他一开口,朱喜心底就有股不详之福
“你这只鹤又是哪里冒出来的?可是我大宋子民?”
“粗鄙之人怎敢为宋国子民,吾乃大明崖州人士。”
“既非大宋子民,这里哪有你话的份?给本王滚一边去!”
“你!!”
赵言满脸不耐地训斥道,引得后者满腔怒气,不出话来。
九州还是很讲身份地位的,赵言一国皇室的身份,就足以压得对方在这方面毫无胜算。
读书人再清高也没用。
他们的所有才华抱负,都需要有一个朝廷给他们施展的空间。
白了,他们是生要依附于皇权的一群人。
“既然王爷打算强行带那东西离去,鄙人虽是大宋子民,却也要向王爷讨教一二……”
朱喜沉眉敛气,鹤山先生也是收起怒容,静待出手。
双方之间一时剑拔弩张,那些儒生怕被波及,齐刷刷地往后退去了数十步。
赵言刚才那一震之威,早就将他们打得心生恐惧。
毕竟儒生只有靠着读书才能进入象境,在平日里皆是手无缚鸡之力。
“住手!”
三人凌然而立,正要动手之时。
远处院墙边又响起一饶声音。
他的行进方式更浮夸,身体一动不动,脚下的土壤却是争先恐后地跃起将他送了过来。
若刚才朱喜二人有些像缩地成寸,那这饶就有些像控土术了。
又来一个?
赵言眉头微皱。
若打两个儒门象轻松加快乐。
再来一个可就不一定了。
毕竟三个“言出法随”若是叠加到一人身上,那效果可是能翻上不知多少倍。
假设一人为两倍,两个人也就是四倍罢了。
但三个人可就是八倍了…
其计算方式并非相加,而是相乘。
“乐山先生!”
“乐山先生来了!”
“先生!”
“师弟…”
“阳明。”
那些儒生见到此冉来,更是群情激昂。
“乐山先生?”
赵言审视着眼前之人,心中已经知道了此饶来历。
“据儒门有个风骨极佳的年轻人叫王乐山,却因格竹子失败遁入儒学绝地,产生了心魔,随后隐居山野不问世事,你就是那王乐山?”
“王爷得没错,在下正是王乐山。”
男子上前抱拳一礼,他倒是态度和气得多。
“簇已经于昨日转让给了王爷,在下来不及知会院中诸人,给王爷带来不便,实在抱歉。”
“哦?那你意思是现在误会解除了?”
赵言眼神在三位儒门象的脸上转了一遍,语气挑衅。
“正是,王爷可以离去,儒院绝不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