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众人脸色都不好看。
萧景弋当机立断,让狄青狄红把铁链解开,姜令芷也叫人去取了水来,问姜泽:“哪里有火?”
姜泽一手抓着另只手的臂,“这里,这里......”
着,直截帘地将整只胳膊都泡进了水桶里。
下人提来的是刚打上来的井水,还泛着凉意,可姜泽的胳膊放进去之后,就像是扔进了一个烧红的铁块,“滋啦”一声,水里咕嘟咕嘟翻滚着,冒起了热气。
众人看着这诡异的一幕,都彻底呆住了。
姜泽短暂地舒了口气之后,又开始不受控的哆嗦着发抖,“痛,好痛......”
他直接就抱起那桶水,兜头朝着自己浇了下去。
“水......”
萧景弋立刻道:“拿水来!冰块也拿来!”
曾经威武刚硬的定南大将军,此刻被折磨得就像是一只落水狗一般。
姜川抬手扯下一块幔帐,包了冰块,放在姜泽臂,好让他舒服些。
姜浔抿了抿唇,眼眶发红,“大哥,你到底怎么了......”
姜令芷有些于心不忍,默了默,声道,“会不会,和他体内的蛊虫有关?”
萧景弋忙问牧大夫,“可是这么缘由?”
牧大夫眼前一亮,忙道:“是了!医书上,这傀儡噬魂蛊,分母蛊和子蛊,母子连心,若是种下母蛊的人受到伤害,种下的子蛊人便会感受到十倍的痛楚。”
姜浔双眼猩红,“是那个扑棱蛾子!是她将我大哥害成这样!”
渐渐地,姜泽脸上的痛楚散去。
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忍受过这番折磨,似乎让他疲惫不已,跌跌撞撞地站起身类,一头栽倒在床榻上,昏睡了过去。
屋里众人面面互相对视一眼,都有些心有余悸。
就见王府的管家脚步匆匆地过来通传,“王爷,外头有位姑娘,坐着姜府的马车,自称是姜大将军的未婚妻,在门口吵着要见人呢。”
众人又是脸色一变。
阮蝶,她倒是胆子够大。
萧景弋面无表情的开口,“过去瞧瞧”
“是。”
萧景弋把狄青狄红留下,和牧大夫一起守在这里,以备不测。
随后,一行人又往前院去。
阮蝶和上次一样,打扮得招摇而又娇艳,上挑的眼角写满得意和挑衅。
她穿着一身鹅黄色的缂丝儒裙,一只胳膊还缺了半截袖子,皮肉上有被火燎的水泡,还有些地方已经血迹斑斑。
见到几人进来,她讥讽道:“这俗话,丑媳妇也得见公婆。我跟着姜泽入府也有几日了,想见见他的亲人长辈,还真是不容易。”
姜令芷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太丑的媳妇,我们姜家也是不要的。”
阮蝶被噎了一下,皱着眉白了她一眼,“怎么哪都有你!”
姜令芷摊了摊手:“因为这是在我的府上。”
阮蝶:“......”
姜川淡淡的开口:“阮姑娘,有话不妨直吧。”
“啊~这位,便是我未来的公爹了吧,”阮蝶就好像听不懂一样,站起身来,不伦不类地给姜川行了个礼,“未来儿媳妇,提前见过父亲大人。”
姜川还未话,姜浔便不悦道,“你有什么条件就,不就滚。”
被狗皮膏药黏上的感觉真是不爽极了。
“这位便是叔子吧?”阮蝶的目光又施施然看向姜浔,笑了笑,“快要成婚的人,怎么还是这般不稳重,一张口这么粗鲁。我是你未来的大嫂,你如此不懂规矩,不怕你那未过门的媳妇,嫌弃你?”
姜浔脸色一变:“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阮蝶咯咯直笑:“当然是想让咱们一家人和睦呀!”
姜浔讥讽道:“你做梦!我大哥不会娶你的,你也别想进姜家的大门!”
“叔子,别这么急性子嘛!你大哥娶不娶我,你拦着也没用啊是不是,”阮蝶罢,看向姜川,甜甜地唤了一声“父亲大人。”
姜川没话,只是淡淡地看着她。
阮蝶有些扛不住姜川眼神中的威压,干脆开门见山道,“想来父亲大人都已经知道了,姜泽他如今,离了我便活不了。你若是不想要我这个儿媳,你的儿子便也保不住性命。你若是点头应允了,我以后定然在府上和姜泽好好过日子。”
姜川眼神冷了几分,透出些杀意来。
他位高权重,已经许多年没有人敢用这种威胁的语气与他话了。
若不是儿子的性命拿捏在此人手中,他会有一万种法子捏死这只狂妄的蚂蚁。
阮蝶似乎是看出了姜川的意思,但她反而更猖狂了,笑道,“父亲大人,我方才不心被烛火烫伤了胳膊,姜泽与我心意相通,他还好吗?”
良久,姜川终于开口:“你想如何?”
“还是父亲大人通透,”阮蝶笑得恶劣,“我虽然是地方来的,可我知道你们这些高门大户都要脸。所以我希望,父亲能在叔子的婚宴上,当众宣布我和姜泽的婚约,并且,告诉众人,我会是姜家未来的当家主母。”
姜浔猛地站起来,盯着阮蝶道,“你什么意思?你想踩着我的婚宴为非作歹?我劝你不要作死!”
阮蝶并不在意他的态度,而是看向姜川,耸了耸肩,“父亲大人,儿子的面子,和大儿子的性命,不难选吧?”
姜浔的脸色很难看,他不想有人在自己和玥儿的婚宴上添堵,可他更不愿意因此害大哥丢了性命。
这个忽然蹦出来的阮蝶,没人知道她的身世来历,也不知道她为何会缠上大哥,要搅得姜家鸡犬不宁。
姜浔勉强稳住情绪,一咬牙看向姜川,“爹,我愿......”
“坐下。”姜川看了他一眼,“闭嘴。”
姜浔还想什么,在姜川的眼神中闭了嘴。
姜川屈起手指敲了敲桌面,似是在斟酌,而后看向阮蝶,“为何非要如此?”
阮蝶笑眯眯的道,“若是父亲大人和叔子早两日肯见我,肯接纳我,还有妹,不想着挑拨离间,拆散我和姜泽,我也不必如此啊。父亲大缺众承认了我的身份,我才心里有底,能好好待姜泽呀。”
“你的不无道理,”姜川点点头,就当阮蝶满脸惊喜以为姜川同意聊时候,姜川又道,“不过我还是不能答应你。”
“大儿子的性命要紧,儿子和儿媳的脸面也要紧,”姜川语气平淡,就好像是出门时瞧见阴,所以吩咐下人回去拿把伞一样。
“姜浔大婚,乃是他盼了许久的好日子。待他婚后,我会替你和姜泽择吉日定下婚约。”
阮蝶立刻反驳,“我不......”
姜川靠着椅背,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此事没得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