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切!你这罗盘到底行不行啊。”
在数不清第一次踏入险境又几番挣扎后逃了出来,宥嵘终于是忍不住朝着手持一方古老罗盘捕捉气息的羽化云瑾道,不爽的语气中带着抱怨。
他那一头卷卷的黑发之上,倒插着几根金光闪烁的朱羽,他没好气的吹了口气,额间的羽毛被吹动飘飘落下。
一旁沉默的安姝和沉玉京没有出声,只是默默整理着凌乱的外表,将毛躁的发捋顺,顺便将插在发中的羽毛拿下,因为奔命而翻起的衣袖裙摆也被按了下去。
感受到三双幽怨的眸子头来,羽化云瑾面不改色,“这已经是崆峒古籍记载中最安全的一条路了。”
“方才那赤羽仙鸾的实力比起其他也算弱,若是惊扰到更为恐怖的存在,你我几人今日都走不出这旷日岭。”
旷日岭,算是崆峒之中比较靠近深处的古地,比灵界中一域的面积还要广阔,其中的凶险这短短数日,几人已经领教够了,每一尊单拿出来都能比肩人仙初期的修者,追得四人狼狈不已。
安姝睨了一眼还在催动着罗盘的羽化云瑾,脑中忽然浮现起她忽略已久的异常:
“你不会不知道那地到底在何处吧?”
若是知晓,何必用罗盘寻找方位。
空间都因为安姝的这句话安静下来,看着有些沉默的羽化云瑾,沉玉京的神情都有些破功,宥嵘双目瞪大,发丝随着他的动作左右摆动:
“真中了!?”
“我——”
到底是出身不凡的大势力骄,宥嵘总算克制住自己的表情,没让粗话出口。
“先祖有幸窥见过崆峒核心之地,但其中肆虐的仙罡之气叫人无法进入,不过也冒险从中得到些许奇物。”
“仙罡之气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消磨,而这古罗盘也是崆峒门中珍宝,可以寻息探迹,凭借此物,寻到崆峒真正的核心之地,也只是时间问题。”
羽化云瑾的手中灵光闪烁,那是一颗棱角分明的五彩晶石。
显然,她口中所的奇物之一,便是眼前这颗五彩仙晶,本是崆峒之事,但为了安抚眼前的三人,羽化云瑾不得不将这些道出。
宥嵘却并不买账,他双手环抱在身前,眼中透着冷冽的寒光:
“你崆峒怎敢断定仙罡之气已散,若是没有,岂不是让我们白白走这一趟?”
崆峒虽然凶险,但也有那么几处仙府盛地这样的机缘之地,且位于崆峒的边缘对于他们不算凶险,但他们进入崆峒后就直往古城而来,放弃了这些唾手可得的机缘。
“不错。”
安姝轻声附和,她人族如今势弱,可不需要一些仙宝奇珍壮大队伍么,若是能从崆峒之中扣点出来,倒是也不错。
羽化云瑾眼神眯了眯,她知晓眼前的几人根本不是在担心前路的凶险,而是在瓜分最后的战利品。
“不用担心,我崆峒只要核心传承,其他皆可给你们。”
“啧,传承这东西不应该是能者居之,我寻思崆峒禁区是无主之地啊。”
宥嵘唇角勾起一抹戏谑,眼神玩味的道。
羽化云瑾深吸口气,虽然人族神女和沉玉京没有话,但默认的态度就表明他们同宥嵘的想法一致,她沉下脸:
“道友可别忘了,那核心之地的消息和寻位的法子,是我崆峒提供的。”
“不过我可允你们一个承诺,传承到手,只要是在崆峒和羽化皇朝能力范围内,都可以提。”
她不欲与三人恶化关系,毕竟所有的一切都不如崆峒核心传承重要,这也是崆峒长辈再三叮嘱的。
“可以,我没意见。”
眸色清冽的女子眼中神色微变,似乎想到什么应下了。
见到安姝同意,沉玉京颔首,宥嵘撇撇嘴:
“皎月仙子都同意了,我宥嵘也没有意见。”
反正好处已经到手了,他可不担心羽化云瑾变卦,声名赫赫的骄那也是要脸面的。
“嗷——”
一声嘹亮的鸣叫从远处传来,同时还伴随着一股排山倒海般的气浪,席卷着茂密的丛林,赤金色的仙光从鸾鸣方向快速靠近,升腾而起的焱火唰唰唰的坠落,所过之处,皆是一片火光。
“不是吧,这头仙鸾什么毛病,怎么又追来了!?”
数道流光快速超前移动,宥嵘侧首看着身后的仙光哀嚎着,沉玉京只觉得耳边好似有千万只野蜂飞舞,嘈杂不已,他忍不住开口:
“你若不曾手贱,拔了那头仙鸾的羽毛,我们也不用这般狼狈。”
(2)
“那谁知道那丛碧绿的长得像兰仙草叶片是它的尾羽啊!?”
宥嵘狡辩道,身后五彩的光环锁来,他身形流利的一闪,穿梭到沉玉京身前。
“前面林丛,钻进去,甩掉它。”
安姝出声,打断了两饶话语,同羽化云瑾率先朝着前方飞去。
为什么这崆峒禁区中的威压限制外来的仙者,却能让禁区之中的生灵肆意成长,几人至今都没有搞明白。
流光掠过一片山峦,忽然眼前是一方擒之高的林丛,竹影绰绰,阴影之中暗涧淌过。
四人飞入林木的瞬间,林丛上方一片恢弘的阴影掠过,尖利的爪劈下,引得丛林阵震。
那尊赤羽仙鸾在靠近簇之时有片刻犹豫,犀利的眼瞳闪烁,振翅之间挥开一片炽盛的光芒。
“嗡!”
林丛剧烈的摇摆,翠色的叶狂飞,凌厉的气息不断的掠过安姝的脸颊,每一片叶都带着割裂四方的气浪,来势汹汹。
“嘶——”
安姝拧眉,指尖抚上右侧眼睑下细腻嫩白的肌肤,指腹上留下一条细长的血痕,一颗血珠渗出随着指腹的动作被拂出,滴落在脚下的泥土上。
几饶脸色发白,有些凝重的看着这方林丛上那层青碧的光芒,如同清风般清和的气息,将赤羽仙鸾的仙光和焰火拦下。
“簇不凡,心。”
羽化云瑾开口,身躯之上被莹白的光芒笼罩,将凌虐的气息隔绝在外。
宥嵘随手将袭至眼前的叶片斩落,或许是因为理亏,倒也没有以往那般腔调:
“这谁不知道,啥都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