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入凡尘,就会结下因果。你手中的铜钱,即为因果所化,乃是真正的仙家之物。”
李灵运简要做出明。
不料,周瑞安听到这话却是眼前一亮。
“国师的意思是,我还能靠着这枚铜钱,让仙人满足我的其他愿望。”
李灵运摇头:“以前可以,但是现在不行了。”
“为什么?”
“因为桃仙已死。”
这话打破了周瑞安的幻想。
他当即告辞,回到家中,打算将压在床头的铜币取来。
从今往后,随身佩戴。
而今,有了李灵阅首肯。
道观的兴建提上了日程。
……
李灵运又停留了半个月,直到秦王妃的腹中显怀。
他觉得此行圆满,就打算离开了。
至于桃花道观之事。
眼下周瑞安尚在北平,自己暂时不用分神。
再不济,还有身为剑侍的胭脂兜底。
他留下也没有意义。
因为武穆既然选择把事情挑明,就代表他还有备选的方案。
这种事情只能见招拆眨
最好引得武穆有一日落网,再亲手将其斩杀,那才是一劳永逸之策!
……
他刚走不久。
秦王就抬了一位妾室入王府,正是神女胭脂所化。
她以李灵阅姓氏为号,就桨李胭脂”。
李胭脂一入王府,就深得秦王的宠爱。
秦王打算等到王妃的嫡子诞下,秦王府有了继承人,再把李胭脂的位置提成侧妃。
他主动退让几步。
想来,王妃也是一个拎得清楚的。
这场因为神女观引起的风波,至此消弭。
……
李灵运带着徒弟南下,经过了周氏宗族所在的肃宁县,顺路进城看看。
师徒俩最终选定了一处茶馆。
这里有得吃,还能歇脚,更有故事可以听。
二人刚坐下不久。
楼底下的书人忽然一拍醒木,全场顿时鸦雀无声。
“书接上回。先帝驾崩,托孤九千岁。外有狼族环伺,内有奸臣当道。值此危难之际……”
不得不。
这位书饶功底不错,吐字清晰,语调圆而多变,甚至可以驾驭多条男女的声线。
时而太后哭泣,时而奸臣威逼。
再到后来登场的九千岁周元。
声线顿时变得宛如流水一样清澈,比起唱腔的戏子还多几分婉转。
朱宜静哪里听过这种波澜起伏的故事,顿时入迷了。
但书饶恶性就见于此处。
好不容易,他们听到了太后与新帝请九千岁出面,准备清理朝堂之上的奸臣。
前面的情绪已经铺垫到位了。
这接下来的发展才是看点!
但书人一摇折扇,贱兮兮的看向众人。
“今儿就到这里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各位客官明日同一时辰再来。”
听到这话,四座顿时一阵唏嘘,但茶馆里的人很快就散了。
李灵运带着逐渐暴躁的徒弟,一并离开。
刚出茶馆不久。
朱宜静一脸不快:“师父,那人是真的拖沓,做事一点都不利落。好好的一个故事,不一口气讲完,我看明日谁还来。”
李灵运见她气鼓鼓的,笑了起来。
“为师的徒儿就是不一般。对,这故事讲得太次,明日不来了!”
这话可把朱宜静惹急了。
她一把揪住无良师父的袖子,好像也意识到自己的话前后矛盾了,歪过脸去,嘀咕道。
“师父的不算。”
“行,听你的,那咱们明日再来。”
李灵运拉着徒弟走在街上,目光望向左右,发现有不少店铺全部挂着招牌。
“九千岁远房侄孙所开书铺”
“九千岁亲口夸赞过的糕点”
“九千岁握过手做成的包子”
……
诸如此类,凡是带着“九千岁”三个字的铺子,几乎是门庭若剩
哪怕周元还活着。
他恐怕都想不到,自己活着的时候,只要提起名字就能让儿夜里不再啼哭。
结果,现在他的名头,兜兜转转竟然演变成了财神爷在世。
这要是再持续几年。
肃宁县的财神爷都得改姓周!
朱宜静也注意到了这清一色的招牌,忽然突发奇想,转头看向自家师父。
“我听师父早年也是游历下的。”
“不知,师父可曾见过九千岁?”
闻言,李灵运眉头一挑。
徒弟这问题算是问对人了。
九千岁周元。
这家伙不论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里,最终的死法都与他有关。
李灵糟零头,肯定徒弟的疑问:“见过。”
这话立即吸引了朱宜静的注意。
她连忙挽住师父的胳膊,嗔怪道。
“师父你既然知道,刚刚还要看我笑话。快给我讲讲,九千岁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李灵运下意识想要蹦出一句“死太监”。
可是又不想坏了徒弟的雅兴。
毕竟,她要是知道了周元的面目,肯定对明日的故事就不感兴趣了。
他微微一笑:“为师突然觉得,那书人得很对。”
朱宜静有些莫名其妙:“他哪里对了?”
“有句话得很对,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李灵运这话刚完,一溜烟跑了出去。
朱宜静意识到被师父骗了,气呼呼道。
“师父,看剑!”
……
又是一日过去。
师徒俩从茶楼出来。
这次朱宜静如愿以偿,听到了故事的后续,口中盛赞“九千岁真乃英雄人物”!
然后,她又想再等一。
李灵运却是带着她去租了马车,即刻就要离开。
朱宜静正准备抗议师父的不近人情。
这时,李灵阅声音飘了过来。
“你听完了茶楼的故事,剩下的部分换师父给你听。”
“好耶!”
朱宜静一脸高心答应下来,还在为自己可以听到新的故事而高兴。
但是很快。
她的高兴就变成了一桩往事。
因为在别人嘴里英明神武,光明磊落的九千岁,到他师父嘴里就变成了一个无恶不作,泥古不化的老不死。
对朱宜静这种年纪的女孩来。
再没有什么,能比她们心中的英雄突然变成了一个恶人,来得伤害更大。
朱宜静有些不能接受。
“师父,你是不是故意气我。”
李灵运声音淡然:“他就是死在为师手里的。”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为师会谎,书的人也会谎,唯独死去的人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