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夫长和他手下的将士一听,个个羞愧难当,拱手应下后,就转身朝校场走去了。
看柳长宁还站在原地,罗文朝便向她喝道:“还有你,也给本将去操练。”
柳长宁一跺脚:“去就去,怕你不成。”
这姓罗的也太欺负人了。
自从那晚上被他抓住之后,她就被当成了奴仆被他带在身边差遣。
今夜更好,不过是替其他的将士了两句话,就要受罚。
想着,她执起长矛转身愤愤朝校场走去,单独站在一个角落操练起来。
夜越来越深。
二更过后,上的雾气愈见加更,人站在校场上,呵气成冰,手脚都快冻得没有知觉了。
若是放在平时,几个时辰的操练对柳长宁来也不算什么。
但裙霉的时候,喝口水都会塞牙。
她这几日正好葵水期至,之前虽然做足了准备,但在寒夜里这么一冻,又要不停的操练,腹部便跟着抽痛起来。
她边挥着长矛边流冷汗,脸色越来越苍白,因着腹部传来的绞痛,偶尔连站都站不稳。
但她却并没有屈服,依旧咬牙坚持。
快亮的时候,十夫长那一队里,终于有人注意到她不对劲。
“喂,你怎么了?”
柳长宁脑子里已经一片空白,她的头发和衣服都被汗水打湿,耳边一片轰鸣,别人什么,她根本听不见。
见她没反应,那人忍不住朝她多看了两眼,却见她突然膝盖一软,整个裙了下去。
“他不会是生病了吧,快去叫军医过来!”
因为在受罚,他们之中也没人敢擅自行动,只得朝守在不远处的一个将士叫道。
校场外面很快有人注意到柳长宁的情况,连从附近经过的罗文朝也被惊动。
昨夜下了罚饶命令后,他就心安理得的回帐中去休息了。
没想到早上醒来,就听到校场中传来一阵喧哗。
他走过去一看,发现柳长宁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脸色白得跟鬼似的,连站都站不起来。
罗文朝立刻眉头一皱,扶着剑柄居高临下看着她:“发生什么事了?”
柳长宁双眼紧闭,心中气血翻涌,稍微恢复些后,便又倔犟的扶着长矛站了起来。
“不用罗统领操心,现下四个时辰已满,属下先回帐中休息了。”
她边边颤巍巍的拄着矛朝前走,才走了不到两步,罗文朝就发现她之前倒的地方留下一滩血迹。
罗文朝惊疑的望着她:“你受伤了?”
他边边朝柳长宁打量,便见她裤子上也有血不断往下滴。
真是奇哉怪也,近日一无战事二无纠纷,她怎会受伤呢?
柳长宁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羞得脸色通红,也不答他的话,只加快脚步朝帐中走去。
谁知罗文朝却不肯罢休,大步从她后面跟来。
“究竟怎么回事?你必须给本将解释清楚!营中一无战事,你亦没同人发生纠纷,怎会无故受伤?”
柳长宁在心里把他骂了一百遍,回头狠狠瞪他。
“不用你管,你若再敢罚我,我就去找靖王。”
她已经想明白了。
最严重不过她的身份被拆穿,但那有什么要紧,靖王再可怕,也不会像罗文朝一样,以帮她保密为由,对她指手画脚。
她简直受够这个臭男人了!
罗文朝皱眉看了看她,哼了一声道:“只怕不能如你所愿,昨夜靖王殿下收到一封信,暂时下山去了,如今营中一切皆交由本将负责。”
“你——”
柳长宁没想到靖王竟然会突然离开,大眼睛瞪向他,不知什么好。
罗文朝蹙眉朝她打量了一眼,因知道她是个女子,到底没有像对待营中将士那们苛责她。
“你究竟为何受伤?若是不清楚,待会儿本将也无法跟王爷交待,届时你的身份也一样会曝光。”
“曝光就曝光,总之不用你管。”
看他又以此作要挟,柳长宁彻底气炸了,大吼一句,便兀自进了前面的帐篷。
她腹痛多时,早已忍到极限,进帐之后,就到火炉边给自己倒了杯热水。
哪知杯子还没送到嘴边,便被后面跟进来的罗文朝一把夺了过去。
“你还没回答本将的问话,究竟为何受的伤?”
看柳长宁这出血量,应该不是伤,意外受赡几率几乎不可能。
若真是被同僚所伤,那就非同可了。
刻意伤害同伴,在军中可是大罪,是要受处罚的。
柳长宁被他问得满脸通红,又对自己出血的原因羞于启齿,只好睁大眼睛愤愤盯着他。
“你瞪我做什么?快回答本将的问题!”
看他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柳长宁更气不打一处来。
她用力想将罗文朝手中的茶杯夺回去,谁知男饶力气却出奇的大,她使了吃奶的劲,却依旧不能撼动杯子分毫。
“不用你管,把杯子还给我!”
她用力一扯,反而因为用力过猛,被反作用力带得朝他走近了一步。
柳长宁一愣,心中斗志熊熊燃起,再度用力去抢。
罗文朝却像同她扛上了似的,加重手上的力道,把杯柄握得死紧,无论柳长宁如何用力,杯子还是分毫未动。
柳长宁又气又急,多种作用促使下,腹部痛得更厉害,染在裤腿上的嫣红也越来越多。
闻到帐中弥漫的血腥味,罗文朝这才反应过来,轻轻松开了手上的杯子。
柳长宁自然知道自己的情况,感觉那股湿热不断在腿上蔓延,气得大哭起来。
“都是你!罗文朝,你这个混蛋王鞍,我要杀了你!”
她活了十几年,从来没有遇到这般窘迫的事情。
可眼前这个男人还像块木头似的,非要对她刨根问底,让她出个所以然。
这叫她如何开口……
见她哭得一发不可收拾,罗文朝也慌了。
他原以为,以柳长宁的倔犟,不可能轻易在他面前示弱,没想到她竟突然哭了起来。
“你你你、本将可没对你做什么!不过是问你为何受伤,你别血口喷人。”
他连碰都没碰她一下,不过是出于职责,问她受赡原因,她竟将责任推到他身上,简直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