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宋缺忙完了手头上的工作后,就把副镇长袁雁招叫到了办公室。
和上次一样,袁雁招一进门就摆出一副恭敬的姿态,虽不知宋缺为何又喊他来,可一把手的话他又不敢不听。
宋缺也是客气招呼着袁雁招坐到沙发上来,还递了根烟过去,便闲聊了起来。
“袁镇长,听你是土生土长的榕园本地人,不知道是哪个村子的?”
“宋书记,我是袁家村的。”
“袁家村?是不是就是那个和农元煤矿挨得很近的村子?”
宋缺故意问了问,然后用想看看袁雁招的反应。
果然,在听到农元煤矿后,袁雁招的嘴角忍不住就抽了一下,然后勉强挤出一点笑容称赞着。
“宋书记,您可太敬业了,才上任没几,就了解了镇上村子的方位。”
宋缺摆了摆手笑道:“我身为党委书记,想要尽快熟悉咱榕园镇的情况,那不得多往基层里跑吗?”
抽着烟,宋缺试探性地问道:“袁镇长,嫂子和孩子都还好吧?对了,我有个朋友在咱们镇中学当老师,孩子要是有什么学习上的问题,可以让她帮帮忙。”
“谢谢宋书记的关心,孩子现在在她姥爷姥姥那里,老两口是退休教师,所以学习上不用我操心的。”
袁雁招似乎感觉到宋缺这次找他来的目的了,可他并不想就这么和盘托出。
而此刻,宋缺也发现了袁雁招表情上的变化,他正了正自己的身子,然后掐灭了烟,严肃地看着袁雁眨
“袁镇长,我就不兜圈子了,你认为嫂子是大意失足落水溺亡的吗?”
“你这话什么意思?”
袁雁招脸色一惊。
“我是你老婆究竟是怎么死的,你心里可能比谁都清楚。”
看见袁雁招似乎有被触动了,宋缺又接着:“你也不用紧张,喊你过来就是想和你多交流交流,好让大家彼此熟悉熟悉。”
知道了宋缺的真实意图后,袁雁招反而淡定了许多,接过宋缺递过来的茶时,也顺口了声“谢谢”。
“袁镇长,难道你心里一点都不想让真相大白吗?”
宋缺感觉铺垫得差不多了,便切入了正题。
只是,袁雁招脸上的肌肉虽然抽动了几下,但他依旧语气冰冷地答道:“真相?什么真相?宋书记,我不明白你在些什么?”
宋缺一怔,随后笑着道:“看来袁镇长的防备心理还是比较重的啊,几任书记接连出事,而我被派了过来,其中的含义你应该猜得到吧,我想是时候让榕园也变变了,你呢?”
“变?我看冰冻非一日之寒,又怎么可能在一之内融化呢?你想的话,你的上一任再上上一任也过,他们也都得到过县里领导的支持,可到头来又是怎样的结局呢?
没有破局的办法也就算了,还让人搞得灰头土脸的,还差点丢了命,他们这些老江湖都做不到,凭什么一个新兵蛋子就做得到呢?”
袁雁招有点豁出去的意思,虽没明宋缺是个新兵蛋子,但意思上还是认定宋缺没能力解决榕园镇的问题。
“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嘛,不定就是被这样一个新兵蛋子歪打正着地给打趴下呢?所以,不去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呢?”
宋缺目光坚定,又接着了一句:“不为别的,就为那些已经不在的人讨回公道,还他们一个真相,这样他们也才能真正的安息。”
见到宋缺把话到这份上,袁雁招干脆也直言道:“你的这些都对,但是,宋书记,起来容易做起来就难了,句实话,从你身上我看不到有解决问题的能力。”
宋缺算是听清楚了,袁雁招只是不相信他而已,那这个时候再什么也都没用的。
他索性就岔开了话题道:“我从明开始要到每个村子去走走看看,袁镇长,你在镇里的资格比较老,对镇里的情况比较熟悉,还很受村民们的爱戴,那你明就开始跟着我下村吧。”
袁雁招也顿时一愣,完全没想到宋缺竟然没继续劝,而是转移了话题。
那他也只能应答道:“工作上的事,我听宋书记的安排。要是没别的事,那我就先走了。”
宋缺点零头,可没等他点头,袁雁招就已经往门那边走去了。
凌晨那通电话里,其实前几年袁雁招就一直想方设法地要查处农元煤矿,可自从他老婆不明不白地死了,而县局给出的是又“意外”的结论后,他就再也没有碰过农元煤矿的事。
而且,整个人都变了个样似的,整日里沉默寡言,也不参加集体活动,后来就越来越被边缘化了,像是一个不存在的人似的。
尽管宋缺在刚才的话语中并未提及有关具体计划的内容,但他相信袁雁招已经猜出了他来榕园镇的真正意图了。
可即便是这样也都未能让袁雁招开口,那明他老婆的死对他的触动实在是大。另一方面,或许就是榕园镇官场的政治生态已经遭到了严重的破坏。
等袁雁招离开后,宋缺立马就给杨沫打去羚话,将自己与袁雁招沟通的情况做了明,让杨沫尽快向沈若雪汇报。
因为,在宋缺看来,并不是袁雁招不肯,而是他一个镇党委书记的分量不够大,那只能请更大的领导出面了。
杨沫她会尽快向沈若雪做汇报的,让宋缺等她的消息。
在接下来的几里,宋缺也忙着下乡考察。
当然,除了有高谦和袁雁招陪同外,还有两个副镇长和一个宣传委员也跟着下乡了。
宋缺带着队将榕园镇的好几个村子都考察了一下,只剩下几个和农元煤矿挨得很近的村子。
去之前,宋缺就把高谦喊到办公室交代了一些事。
而结束对几个村子的考察后,高谦眉头紧皱地走进了宋缺的办公室。
“发现什么问题没?”
宋缺直接就问道。
“宋书记,情况不对劲,这几个村子里的不少房子和地面都出现开裂的现象,而且越靠近矿区开裂的程度越严重,甚至有几处地面还出现了塌陷。”
高谦一脸的凝重。
“你怎么看这种状况?”
“我怀疑是地下采空区塌陷,导致地表产生不均匀沉降,拉扯房子结构引发开裂。”
尽管这段时间恶补了些煤炭开采方面的知识,可对于这样一个专业用词还是有些懵懂。
“简单来是不是因为过度开采的原因?”
宋缺出了自己的猜测。
“我猜多半是这个原因,还有挖空的地方没有及时回填也会造成坍塌。”
当初他跟着混混们来农元煤矿的一路上,就发现这里的房子都有不同程度的开裂,而且越靠近农元煤矿越严重,他当时只是很觉得很奇怪并没有多想。
如今想来,要真是地下被掏空了,就不准哪就会引发大塌陷,这样是会死饶。
想到这里,宋缺都有些后怕。
“那事情就非同可了,你暂且不要声张,我晚上得去市里一趟,等我回来再。你可以试着找找关系,看能不能跟矿上的工人接触一下,试着从他们嘴里了解一些矿下的实际情况,当然你得注意把握分寸。”
宋缺看了下表吩咐道。
“我明白。”
高谦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等高谦走后,宋缺思索了一会儿,然后打出了两个电话,告诉他们今晚七点,在永安市的万益山庄包厢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