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画师,那您当年是为什么学画的啊?”
问话少年名叫?杨光,实在不敢相信墙上的那张钟馗画像的铁线描笔是凡人能画出来的。
线条流畅,红袍怒目下气势雄浑。
它挂在正中好似神鬼守护,镇宅驱邪。
踌躇之时,白豌抚摩着墙上的长卷轴,面上泛笑,只轻轻了几个字:“不知道呀……”
“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
几个少年忍不住怨着问。
他们得知白鹿洞书院的壁画,三十面墙都是这位白画师画的,更几乎按捺不住。
期间《百官图》《神仙七十二练《孔子门》《仙人图》等等……
每一个进书院的学生都无不惊叹。
白豌看着面前的少年,好似也才七八岁的模样,稚嫩有序,恍若故人。
“孩子不要问那么多,现在想做什么做什么。不要顾虑,也不要守什么规矩!”
心里却道,等开始顾虑之后,人便是什么也做不成了。
少年们懵懵懂懂,只觉得完全不明所以。
凌书墨笑这人太过随性,怎能教人不要守规矩呢!
要是真的收徒弟,怕不是养出一堆痞子画师!
少年杨光的反应是:“白画师,不管用什么束修,您真的都不收学生吗?”
他还是不死心。
可“不传”就是不传!
白豌很无言的看着他,半蹲下身子,直接朝着少年的脑门敲了个核桃。
再度划出句冷冽的话:“不收!”
然后,他转过身便一副若无其事的走出门。
大家看不懂这个饶表情,只觉得这背影有些凄凉。
然后,凌书墨找了借口提议,要不让这些孩子一会儿一起喝腊八粥。
如此,之前的事情才算平静了许多。
这的腊八粥学生们吃的很开怀,只有那位杨光仍心心念念着拜师的事情。
他却不知,这位韩妙染画圣名满下,从者如云,但是再也无法收弟子了……
心结这种东西,是轻易解不开的。
一月飞雪。
白鹿山崖壁上的梅花怒放,迎霜绯丽,摇曳素色中不出的寂寥。
世间时间,倏忽流逝。
此刻还有一个月,庆帝便要登基。
自召令颁布三了,都没有人找到韩妙染的下落。
庆帝渴望韩妙染的下第一图,许诺重赏。
不少文人墨客齐聚蔡州,官兵们也都在悬赏,皆知道这里就是画圣的老家。
毕竟事关三国一统,下第一图的大事。
来寻韩妙染进京画下第一图的人,哪怕为了功名和陛下的许诺重赏,他们也得费尽心力的寻找。
此时,有个男子剑眉一挑,身上红色官服似火,带着曾经少年未脱的稚气从轿中走下来。
当年的少年柴进画技进步颇快,作为一名画技卓然的青年画师已经考入大庆画院。
如今,他奉旨寻人很快便来到这里。
柴进立在白鹿洞书院外墙,几乎一眼就认出其为画圣真迹。
人,屏住呼吸,面上斜出一片青白阴影。
三十面墙的画功,令人折服。
郭家村的白鹿洞书院在当地有名气,看来韩画师一直都没有离开草堂。
“柴侍诏,韩画圣可能在这郭家村吗?”身后的陪同官兵问道。
身着红色官服的人侧目,声音温润中带着一股怅然若失:
“你们先去周边的县城寻吧,韩画圣怎么可能在这种山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