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进入影视乐园灵怨时,鸿子拿到了军统高级特工“穿山甲”的身份。
当时有位女同事吧,代号桨白鹭”,弱吊的话少少的,给他的感觉有些像江婳。
不过呢,军统的女特工高冷一点也正常吧?这世界上不爱话的人多了去了,只不过这个世界总是会发生一些很巧的事,所以他现在忍不住问了一嘴。
“白鹭......”江婳沉默了几秒,轻轻点头,“是我。”
“真是啊?”鸿子很吃惊,“那你没认出我?我给你使了好几次眼色你怎么不理?”
“不想理你。”江婳托着洁白的下巴,目光依然落在和几位女孩侃侃而谈的苏远身上。
“......”
鸿子也不计较,江婳这样她早就习惯了,她没什么坏心思,只是比较诚实而已。
他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别看了,你是不是吃醋了?”
“......别瞎。”江婳别过脸去,假装在看银幕上投屏的动画片。
“我瞎?”
鸿子紧盯着她的侧脸,想看看到底红没红,“你别真把我们哥几个当傻子,以为我看不出来?”
江婳没有回答。
“喂,今晚般半会有烟花秀。”鸿子轻轻肘击江婳的胳膊:“烟花是浪漫的东西,大傻那种莽夫肯定欣赏不来,估计他到时候会找个地方打游戏。”
“我嘛......我也没什么兴趣,我要聊。”鸿子晃了晃手机,聊界面上苏远正把一个又一个的微信推过来。
江婳终于有了反应,转过头来看着他。
所以呢?
“你要不表白去吧......”
仿佛触碰了什么禁忌,鸿子话还没完就被江婳捂住了嘴。
这还是她第一次反应那么大。
“唔.....喂,别搞唔,你让他......看到了怎么办......”
鸿子挣扎着,含糊不清地抗议,眼睛紧张地瞟向不远处的苏远。
好在苏远正在被洒戏,似乎完全没留意到这边的动作。
江婳也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像被烫到一样缩回手,她飞快地瞥了苏远一眼,确认他没看过来,才松了口气,但耳廓却不受控制地漫上一层薄红。
“你......”她压低声音,带着一丝罕见的慌乱和警告,“别胡袄。”
“我哪胡了?”鸿子揉着被捂痛的嘴:“你看你急的。多好的机会啊,烟花,城堡,氛围感拉满!你上去咔一下,就跟他‘我看上你了’,没准......”
江婳的眼神冷了下来,鸿子的声音越来越,不过他也没打算放弃,而是啪的点上一根烟。
“诶,这孩怎么抽烟呢?大人管不管?”
“我去你m的!”
鸿子把多管闲事的路人骂跑,蹲在椅子上吐着烟圈,“机会是要把握的。苏远有多忙你也知道,记得从云影镇回来他带你出去散散心?结果一直因为各种事情忙到现在。”
“你不趁着他现在坐轮椅、无法反抗的时候出手,下次还有这种机会吗?”
“你也能感觉出来吧?他能停下来的时间越来越少了,我们也是,有些话不可能就永远没机会。”
一点上烟,鸿子整个人气场都变了,不再是那个一米四九的学生,眼神忧郁,仿佛情感大师:“别管能不能成,至少别留遗憾啊,孩子......”
“......”
江婳没有立刻反驳,也没有回应。
她只是重新将目光投向远处那个被光影和人群环绕的身影......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最终还是微风打破了寂静,一阵晚风恰在此时拂过,轻轻撩起她额前和鬓边的碎发。
几缕发丝沾上了她微抿的唇瓣,她抬手,纤细的手指轻轻将它们别到耳后。
这不经意的动作,让一直盯着她侧脸的鸿子怔住了,来惭愧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江婳的全貌。
流畅的下颌线,白皙得近乎透明的肌肤,长而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下一片阴影,鼻梁秀挺,唇色是自然的淡粉,风拂过她的发丝,也拂过她明亮的眼眸。
烟灰掉在手背上,鸿子这才移开视线:“咳,你别,你不拿头发遮脸的时候,长的还......挺牛逼的。”
长久的沉默,江婳忽然开口问道:“苏远,应该有喜欢的女孩子吧。”
“嗯?”鸿子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冒出这么一句,连忙摇头:“没有,你听谁瞎扯的,你见过他身边有女人吗?我感觉他能练一辈子童子功。”
“那应该有......对他来很重要的女孩子?”江婳换了个法。
“不是,你怎么知道的?”鸿子彻底震惊了。
他能保证自己绝对没有提起过这件事!
大傻就算蠢也绝对不会,林源和高也一定不会!
因为这是大家达成的共识。
怎么可能像个没事人一样呢?有好多人离开了,宋晓夏死了,夏梧死了,张阳死了......
但大家都约定好当个傻逼,只做傻逼该做的事,仿佛只要不提,那些失去就不曾发生。
不然呢?一提起大家就都绷不住了,哭哭啼啼的还怎么过日子!
江婳伸手比划:“他有一个黑色的mp3,大概这么大,从不离身。”
“......”鸿子彻底沉默了。
苏远的想法他也不知道,他又不是对方肚子里的蛔虫。
或许就连苏远自己也搞不清楚吧。
不过,江婳属实是让他没想到了。
你这家伙,莫非一直在装唐?........不,用唐来形容太冒犯了,江婳大概只是不爱话......她其实是很聪明的女孩......
她已经死了......这句话鸿子怎么也不出口,要不然有种自己是二五仔的感觉,压力骤增的他只能又点了一根烟来缓解沉默。
“所以,就这样吧,我不想给他增加困扰。”江婳轻声,“像现在这样就好。”
巨大的夕阳沉入城堡尖顶,洒下橘红色的最后温柔,之后便是漫长的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