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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七书院 > 悬疑 > 化红尘 > 番九十六 中元灵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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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图时流汗会很容易弄花图纸,兔只能晚上下班后再熬夜画,为了不打瞌睡影响工作,强迫自己在热得难受的中午睡。

闷热的宿舍像个大蒸笼,紧闭眼睛躺在床上数羊,还是睡不着。

睡不着,脑子开始不受控地胡想,总是想起山猪。

想起山猪,兔不断地念:我不喜欢他,不喜欢,不喜欢。只是佳节远离父母,亲戚又不关心我,才对热心仗义的他有依赖腑…他也不喜欢我,不喜欢……他只是可怜我,后来我长大了些安慰他,正巧他处在人生低谷期,可怜和感激之情混杂在了一起,但那不是爱情……

心理暗示方法果然有作用,几后,兔真没那么想他了。

虽不那么想他,还是睡不着。兔又在睡前看些优美而平和的散文诗,让心境恬淡些,这样即使睡不着,也可以静静闭目养神。

兔有几本精选散文诗集,全是清新隽永的美文,这些诗集是文表姐送她的。

还好,兔的亲戚也不全是争来斗去的奇葩,文表姐快四十岁了,是个有浓浓书卷气的知『性』女人。

和文表姐交往不多,但每次见她,都会送兔东西,鼓励她保留学习的热情,有学习热情的人,才拥有取之不竭的财富。

但兔已有五年没和文表姐见过面了,文表姐的女儿去了美国上高中,她去陪读了。

想起文表姐,兔烦躁的心又安闲几分,得以渐渐入睡。

午睡好了,工作顺利,晚上画图也精力充沛。

画图时有些细节问题,兔没人可请教,记起阳姐曾在某工地当过施工指导,就打电话询问阳姐。

兔目前还保持日常联系的人只有父母和阳姐、月哥、社长,然后偶尔和珍姐联系一下,以便让山爷爷放心。

有一问完正事后,阳姐吱吱唔唔问起她和山猪的关系,她模棱两可地回答:“我跟他没什么关系,当我做了场梦吧。”

阳姐“哦”了两声,沉默好一会儿,兔以为她没什么要,要挂断电话时,她忽然:“你还记得章吗?他也在双浮区。你的交际圈越来越窄,对以后发展不好,空闲时可以找他玩儿。”

“嗯。”兔轻声答应,挂断电话。

她没问章的地址,反正不会去找章,她眼下的首要目标是争取去设计速成班。

这正是七月半,工地又处于城乡结合部,周围摆了不少卖香蜡纸钱的摊,临近下午上班时,兔正看着那些工友和摊贩讨价还价发愣,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晃到眼前。

“才毕业三个月呢,就忘了我们这些老同学?”那人冲兔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是章。

兔嘴角向上弯了弯,扯出个礼貌笑容:“没想到在这里碰见你,有些没反应过来。我马上要开工了,你不用上班?”

“我每去签个到,只要工地上买来的树和种下去的树能对上数量,没人管我具体做什么。你呢?你要一到晚守在工地上?”章转着头打量周围环境。

兔笑了笑,向章挥挥手,示意他自便,兔和工友们开始动手做事。

在工地上走来走去,拿起这样才做完,又拿起那样开始做,兔忙得手脚不停,额头上也渗出汗珠。

章跟着她走来走去,好几次想出手帮她,都被巧妙避开。

工友们见章那样,都向他开起玩笑来,问他是不是在其它工地闲得慌,跑来找罪受。

他不回答,只顾“嘿嘿”笑,见兔正从水车上拖水管下来,立即去帮忙。

这工地上没水源,浇水都是用水车运水,每次要浇两公里施工路段的水,工让拖着水管跟在车后面边走边浇。

那水管上沾满泥,章使劲儿往外一甩,他那白衬衣上就溅了好几个泥点子。

他看着那泥点子皱了皱眉,又继续帮兔拖水管。

按常理,兔该感激他的,可兔实际感受到的只有恼怒。

“你们想让他抢了饭碗吗?也不来帮帮我!”兔向着工友大喊。

那几位大姐嬉笑着跑来,打趣道:“我们这不是想让你们同学之间单独话嘛?再啦,看他也不像会抢我们这破饭碗的人呀。”

兔冷哼一声,面无表情对章:“我正在上班,希望你别干扰我工作。”

章搓了搓手,讪讪笑着徒一旁,目光有些畏怯地看着兔。

可那几位工友也不知是想添个免费帮手还是什么意思,替章起话来:“兔,何必那么较真?我们这儿又不是办公室,经常都人来人往的,人家章哪有干扰啥嘛?”

兔不由得头疼起来,只得把章当空气,他在面前也不拿正眼看他,他话也不接话。

兔不理章,章就和那些工友笑,有意无意中从别人嘴里探听兔的近况。

这么磨到了晚饭时间,工人们都去食堂吃饭,兔工地没提供章的伙食,让他快回去,可与他混熟聊几个工友竟然多个人添双筷子而已,匀匀饭菜随便够吃了。

章嘴甜会话,下午又帮着做了不少事,很讨工友喜欢,只剩兔一个人郁闷。

若是不知道章对自己有意还罢了,既已知道,兔面对他真是别扭得要命。

兔清楚自己的家境不好,以后负担会很重,只想多些机会提高能力,免得以后生活艰难。至于感情,她真是半点也不敢再想。

常“红颜祸水”,男人何尝不是“祸水”?

要讲什么依靠男人,兔更没那种想法,还没靠他们什么,麻烦事儿就一桩连一桩;要靠上了,大概会丢命的。

要想顺利工作下去,得远离男人这“祸水”。

吃完饭继续忙,章继续免费帮忙。见兔态度冷淡,也不惹她厌恶,只和其他人笑。

这般场景,章反而像和工友们相处多时,兔倒似外来的人,被工友们排斥在外了。

晚上下班,兔已经满身汗加满身泥,她急匆匆往宿舍走,只想着快些回去洗澡换衣服,都没注意到章跟了上来。

因是中元节,有不少人在宿舍楼旁的岔路口烧纸钱,火光明明灭灭,倏忽间飒飒风来,卷起带火的纸钱漫飞舞。

“咦哟……妈呀!有鬼……”也不知是谁尖叫起来,还蹦到兔身边抓紧她的手臂。

兔最烦别人挽胳膊、搂腰、拍肩之类,愤然撂开那饶手。

“唔……你,你别生气,刚才有片儿纸钱正吹到了我身上,把我吓得半死……”那人开口话,兔才发现他是章。

“你怎么还没回你宿舍?跟着我干什么?”兔斜睨他一眼。

“你一个姑娘家走夜路不安全,我送送你。”章放柔声音着。

他是想当护花使者的,可兔察觉他不停瞟向周围,眸子里满是惧怕之意,猜他是怕鬼。

不想招惹麻烦,兔便要存心吓吓章,免得他再来纠缠。

“你知道七月半夜里不能在外面逗留得太久的风俗吧?”兔指了指那些燃烧着的火堆。

“嗯,不过这会儿还早,要夜里十一点半之后才不能在外面。”

“那你刚才怕什么呢?”兔揶揄着他。

章一时语塞,尴尬笑了笑再:“传中的那个……那个是要吃饶,一慌起来,我就忘了时间还早。”

“你笨得很,鬼是不属于这世间的,一碰到饶阳气就散了,哪会吃人?再,人肉也不好吃,你怕哪样?”兔阴恻恻笑着直盯章眼睛。

“你还挺会胡扯,什么……什么那个碰阳气会散啊?还人肉难吃……”章一边接话,一边心翼翼避开飞来的纸钱。

“人肉的确难吃,你没吃过呀?”兔眼中闪过促狭笑意。

“当然没吃过啦,难道你吃过?”章顺口反问。

他反问之后,兔没接话,只是转身迈着轻飘飘的步子向宿舍楼走去。

章愣在原地回味他自己问出的话,越琢磨越觉得瘆人。

走到楼梯口,兔斜低头瞟了瞟还站在那里发呆的章,心想这子要吓走了吧?

谁知他突然快走几步追上来,强自镇定:“你当然没吃过人肉,我『乱』开玩笑,你别生气。”

“人肉肯定不好吃,好吃的话,吃来吃去早吃得人类灭亡。不好吃的东西,我才懒得去尝。”

兔爬楼,章也跟着走,到了宿舍门口,兔朝楼下指了指,让章快回去。

“你,你不邀请老同学进去坐两分钟?”昏暗的楼梯灯光映照下,章脸『色』绯红。

“你快回去吧,晚了可能真会有恶鬼出没。”兔语调淡漠不带情绪,“问你一句,你怎么知道我工作地点的?”

章咬咬牙,似乎是鼓足勇气才:“我向月哥打听的。我知道你不可能去找我,只好我厚着脸皮来找你。听你和那个人分手了……唉,早知道他不会用心待你的。我不介意你的过去,只愿你给我一个机会,陪伴你将来人生路的机会。”

命运之神定然是个顽皮孩儿,以捉弄凡人为乐的神当然也足够任『性』。

多少女孩子期待着男子深情表白,等也等不来,可偏要让他们在兔面前。

这些话对兔有什么用?无端端增加烦恼而已。兔想要的是机遇,事业上的机遇啊。

中元节是灵异事件多发的日子,兔觉得章真中邪了,要不然怎么明明被拒绝过一次,又知道了她与山猪的事,还要表『露』好感?

若兔是大美女还罢了,她本来长相一般,这时还穿着沾满泥土的灰t恤衫,更显得邋遢,实在没有可吸引人之处。

她不禁恶意揣测,章是故意接近她,然后等她有些感动时再故意恶言恶语伤她,以报当年被拒之仇?

这次,兔拒绝的话都懒得,快速进屋关上门,也不管章在门外会怎样,只想着明中午休息时打电话质问月哥:怎么能把兔的事到处,还引得章来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