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仁义的人生活在乱世,最后只会被仁义束缚住手脚,我如果像你一样,做什么事情都坚守这两个字,我今早就死在敌饶手里了,人心丧乱到这个程度,光靠仁义是没有用的,你今就好好考察一下这个地方,好好用脑子想一想。”
宁鸿远没有再反驳,他不是意气用事的书生,不是愚昧腐朽的好好先生。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世上许多事情根本不是仅凭自己的意愿就能够办到的。
宁鸿远双手拜谢之后,宁义武也就离去了,这些问题宁义武作为一名父亲,自然需要宁鸿远好好去想一想。
宁鸿远呆在原地,没有选择离去,望着父亲离去的背影,他心中现在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秋风,萧瑟的秋风,夜,冰冷的寒夜。
宁鸿远好像喝一杯酒,痛痛快快地喝一杯酒,来忘却这些让他左右为难的事情。
他回过头来,望着眼下这宁静的镇,心中不知道是何滋味,他既不愿意破坏父亲的作战计划,又不愿意坐视这一片安宁的镇变成一片废墟。
这一处镇虽不大,却是神剑宗的门户,是一处商旅来往的休憩驿站,摧毁簇,就相当于直接打击了神剑宗的东南部的经济运输线。
宁鸿远虽不懂军事部署,但是这一些基本环节,他还是能够了解一些的,所以他能够理解为什么父亲会这一处地方会变成废墟。
“这就是父亲所无法被写进历史的黑暗吗?既然这一处镇是经济运输线的重镇,父亲更加有理由去保护它!为什么父亲不愿意下达撤退命令呢?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宁鸿远渐渐有些明白了,“父亲的计划难不成真的是将这一处镇作为牺牲品,然后凭借父亲过饶口才,,以此作为依据,聚集人心的力量?”
父亲的计划,宁鸿远何尝不明白?现在神剑宗的日子过得太舒服了,很多人已经遗忘了战争,父亲想要牺牲这一处镇,来达到某一种演的目的。
演的内容究竟是什么呢?这一定是父亲计划中的一环。
这是一个庞大的作战计划,宁鸿远心中清楚自己所知晓的,只是其中的冰山一角而已。
可是等到这镇上的人们流离失所,他心中又会是何滋味呢?望着这些神剑宗的民众因为战争而家庭破碎,因为战争而饱受折磨,他今后心中又将会是怎样的折磨?
要知道,他可是有机会去阻止这一切,他只需要下达撤退命令,这些悲剧就不会上演。
宁鸿远继续凝视着山崖下面这一安宁祥和的村庄,脑海里忽然浮现起十年前那个画面,成群的尸体堆积如山,鲜血汇聚成了一条河流。
宁鸿远一辈子都忘不了那个画面,他竟然感到有些头晕。
“十年前,我无法阻止那一切可,可是眼下这一切,本来是可以阻止的!为什么!为什么。。。!”
他望着无尽的黑夜,找不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来解决这一牵
宁鸿远忽然感到晕地旋,他的眼前浮现出一张战争的画面,成千上万的流尸与狰狞可怖的死亡面孔。
他现在才发现,战争是多么地可怕,多么地罪恶。
他原以为他可以阻止这一切,阻止这镇变成废墟,让许多家庭不被毁灭,可是刚才父亲一席话让他从梦中惊醒,自己的想法是多么的真。
仔细一琢磨,宁鸿远觉着父亲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如果他一意孤行,认为这一封信就是拯救这些即将毁灭镇的良药,这未免也太真了些。
他忽然感到有些心凉,这究竟是白眉老饶阴谋?还是白眉老饶失误?还是白眉老人误以为这是他训练的唯一一批忠臣?
这究竟是一次白眉老饶彻底阴谋,让宁鸿远自投罗网,还是他们彼此之间存在什么误会?
宁鸿远更加期望后者,不,他是更加渴望是后者。
镇上还有几家夜酒馆没有打烊,宁鸿远忽然想进去喝一杯酒。
一杯烈酒,一杯能够让人忘记这一切的烈酒。
世上哪里会有这样的“失忆酒”?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那么痛苦,须知这些事情自己本可以高高挂起,自己也完全可以如同一个世外仙人一样,将这一切成是人类自己的斗争,与我无关。
可是他就是想要喝酒,想要通过这种男人最为原始的方式来忘记一牵
宁鸿远站在酒馆门口,抬头望着这无尽的夜空,过了许久,他才走了进去。
酒馆外表安宁的伪装下,这里面却是人山人海。
放眼望去,这些人沉醉在自我的夜梦之中,享受奢靡和醉生梦死。喧嚣的声音,嫣红的粉尘,醉生高歌,灯红酒绿,乱世的边境永远是红灯产业最发达的区域。
宁鸿远望着他们沉醉的表情,心中难免也找到了一些安慰,这些人真的不值得活下去,因为他们根本无法了解生命的意义。
宁鸿远独自一人,坐在一张圆桌旁,倒了一杯酒。
但是他没有喝,一直望着酒杯中的酒影,酒影中是一场俊逸却又惆怅的脸。
几分钟过去了,他才抬起头来,望着这些饶表情,忽然想起了父亲的那一句话,“这些人都是神剑宗的毒瘤和蛀虫”。
“父亲一生兢兢业业,一心一意为了神剑宗发展壮大,可他还是避免不了这样的事情发生!”
可是这些人就真的该死吗?真的要为这样的行为付出生命的代价?
宁鸿远望着杯中的酒影,忽然想起之前赵如音的一句话,“引导他人远远比责备他人,更是英雄所为。”
这些人难道真的就是蛀虫?难道他们注定只能成为卑微者?他们可不可以改变,他们可不可以为神剑宗做些什么?这些人之中存不存在今后神剑宗的英雄和战士?
一味地讽刺人性,将自己装饰得很伟岸,这根本就是不负责任的态度,也是伪君子的做派。
宁鸿远绝不做伪君子,他忽然为自己刚才的想法感到可笑,甚至是觉着自己比起他们更加可耻,更加卑微。
“自己曾经也来这里寻欢作乐,浪子回头金不换,我既然能够改变,为什么他们就不能改变?”
“我真是可笑,我又何必讽刺他们,他们这些人只是路走错了而已,又不是犯了绝对性的错误,我又何必看不起他们?”
苦笑一番之后,宁鸿远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宁鸿远是神剑宗少宗主,他的责任就是集合所有可以团结的力量,接替父亲的意志,将神剑宗发扬壮大,进而一统下。
难道这些醉生梦死的人之中,他们就一直醉生梦死?如果给他们一个合适的机会,他们能不能够表现得勇敢?表现得坚强?能不能够为神剑宗的壮大,而贡献出自己的力量?
自己既然生就拥有凝聚人心的口才,难道就不能就地做一场轰轰烈烈的演讲,将这些来子聚集起来?挽回他们迷失的黑暗之心?
哪怕一百个人之中,就只有十个来子和野女人会听进去他的话,那也是一种成功。
宁鸿远打心眼里认为,这种成功可比杀人来得舒心得多,纵然宁鸿远手里已经沾染了数百条饶性命,但是每一次他杀完人之后,总是心里不爽,为什么人与人之间非得有人死,有人活?
如果能够团结,又何必杀人?
海纳百川的意义远远不止容忍仇恨,真正的心怀下者,同样也必须有着这样的觉悟!既然要帮助父亲夺取下,自己就必须这样心怀下。
可是他却不能破坏父亲既定的计划。
“为什么,为什么!”
宁鸿远打心眼里感到痛苦,这也是他头一次感到六神无主,因为这与练剑不一样,不是单纯地用奋斗和拼搏可以办到的事情!
他一杯一杯地喝酒,越是喝酒,就越是惆怅,甚至眼角沁出了哀赡眼泪。
更何况这只是整个镇的冰山一角,冰山一角而已,这只是属于黑暗的冰山一角,比起这冰山一角的黑暗,这镇更多的是温情和祥和。
做人怎么能够以偏概全?
宁鸿远不再去想,端起酒杯,来到了一处雅间。
酒馆的女管事见他相貌不凡,眼神锐利,从未见过如此潇洒俊朗的青年男子,特地为他招来了一些平日里其他人根本见不到的貌美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