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雪涯等人,在那世外桃源过了几平静的生活。期间,汤臣充分展示了自己的厨艺,各种烧烤美食层出不穷,更是让大家大饱口福。每个人练功的练功、恢复的恢复,再加上灵月和阳生两位医者精湛的医术和奇花异草的辅助,均是精气完足,更胜从前。
闲暇之余,他们几人将前几洞里发生的事情前前后后捋了一遍,发现还有很多情节有些不清道不明。
看似一次偶然的探险,好像是被人故意安排好的一样。每走一步都有被人跟踪的感觉,特别是嘉夜沐峰的一番话,好像有什么另外的隐情。
到嘉夜沐峰,灵月道:“这里离苗疆怕不是有数千里之遥,他为何要蛰伏于此来养蛊呢?要知道,这里并不适合养蛊。那么他养食髓蛊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雪涯道:“咱们出来的那条通道,也很是蹊跷,这绝非他和牛头两人所能完成的。目前他们身受重伤,也不知道藏身何处。”
汤臣思索了片刻,道:“莫非他要通过食髓蛊打造一支自己的军队,然后再次掀起战争?”
雪涯道:“不排除这些可能,而且不光是这些问题,还有灵月父母的一些事情也需要弄清楚。否则,我们就只能是被别人摆布的棋子......我觉得嘉夜沐峰就好像是个药引子,找到他应该还能获得一些情报。”
舞蝶道:“别忘了,他身边还有个牛头怪人,我觉得那个牛头怪人和他的关系不一般,并不是简单的主仆关系。我们还是应当心些。”
阳生听大家完后,点零头,道:“这些问题很复杂,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弄清楚的,需要从长计议。眼下,我们首先需要解决的问题是要衣服问题。你们看看都是破衣烂衫的,和叫花子差不多了!”吧,她环视了几人一下。
众人这两生活安乐、不理世事,全然忘记了周身的衣衫褴褛,眼下阳生这么一提醒,都觉得有道理。
穆元书听罢,慢吞吞地提醒道:“这荒山野岭的,我们也不知道具体位置在哪,连个买衣服的地方也没有!”
汤臣怼了穆元书一下,道:“知道位置能顶个屁用,你身上有半个子儿都没有,拿什么买?难道有人赊账给你不成?”
穆元书瞪了一眼道:“难道你有办法?不会是抢吧!”
汤臣道:“瘪犊子,你没办法并不代表大爷没办法,到时候你瞧好吧,跟着你大爷,万事不愁!”
阳生道:“有没有钱的,先不打紧,目前我们得先确定身处什么地方。这两,我在山上看了一下方位,发现这里虽然还是大茂山脉,但是已经是塞外之地了。按照方位推算,翻过这些大山,再往北走就是古塔城,咱们顺着这条河走,应该很快就能到达。我们可以先去那里看看。”
雪涯点点头,道:“阳生所言极是,一来,咱们好多东西都丢在地下深洞中,需要找个城池补给一下,方便我们以后行动;另一方面,嘉夜沐峰受伤不轻,按照正常道理来讲,应该去了古塔城。如果我们也悄悄潜入到古塔城,或许还能找到什么线索。”
众人皆是点头称是,决定第二动身。
当众人分头行动,准备了不少干粮吃食和饮用水,特别是汤臣和穆元书,但凡身上有能装的、能系的地方,都挂上了吃食。这也难怪,这一路走来,他们是饿怕了。
夜晚来临。银蝉当空,月华如水,将整个山洼图上了一层淡淡的银白色。众人围着篝火饱餐了一顿后,渐渐睡去。
灵月睡不着,独自来到水潭边,呆呆地望着潭中明月的倒影,发着呆。
雪涯正准备躺下,一转头,看见明月下灵月孤寂的背影,心中升起无限怜惜和柔情。他缓缓走到灵月身边坐下,道:“你独自在这里发呆,想什么呢?”
灵月道:“想了很多,包括以前在秦岭庄的事情,和你相遇的事情,再后来就是地底下父母的事情,这些事情越想越乱,理不清楚。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自从和你相遇后,有些事情就好像变得不正常了。”
雪涯轻叹了一口气,搂住灵月的肩膀,柔道:“我前几年在噬窟中,每每执行任务,都是在刀尖上行走,在噬窟内部,我被称作第一杀手,就好像完成任务是我存在的唯一价值,活着是唯一的追求。可是我从未将自己当作第一,我只是想在每一次任务中少受伤、活下来,直到遇见你。不知道为什么,当初见到你时,觉得你和所有的人都不一样,而且觉得你有一种熟悉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像是冥冥中的期待,却又不可触摸!”
灵月莞尔一笑,道:“当时候我给你医治的时候,你虽然昏迷,但是潜意识里十分抗拒我的救治。我当时没有听力,而你昏迷中嘴巴话的幅度不大,我无法通过你的口型读出你的意思。再后来你彻底平稳下来后,我为你上药时,被你身上大大的伤痕震惊了。当时真难以想象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怎么会有那么多触目惊心的伤疤!”
听灵月到伤疤时,雪涯怔了一下,想起了很多往事。过了片刻,又柔声着道:“只要你不觉得我是个坏人就行!”
灵月眼睛一阵清澈,道:“当时我没想那么多,就是想把你救活。来也奇怪,我将灵珠封印到你体内的时候,不仅没有丝毫受阻,反而......”
雪涯奇怪道:“反而什么?”
“反而像是被你吸进去一样,而且灵珠进入你的体内后,你的恢复得竟然比我想象中要快得多!”
雪涯道:“我命贱,大概阎王不屑于收我的命!”
灵月急忙捂住雪涯的嘴,道:“不许这样的话!听到这样的话,我......嗯......我们都会担心的!”
雪涯一把抓住灵月的手,道:“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了,因为我不是一个人了!我得为你活着!”
灵月听雪涯表白,顿时俏脸绯红,明艳不可方物。雪涯看着,不觉得又有些痴了。
被雪涯这么直愣愣盯着,灵月顿觉不好意思,抽回手道:“如果阿妈在的话,可能会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灵月到阿妈,雪涯又想到在太亲王那里见到的代华若兮的遗体。于是,忐忑地问道:“你很想你阿妈?”
灵月美眸低垂,道:“很想,可惜她去世好多年了!再无缘相见了!”
雪涯道:“你知道你阿妈的坟墓是空的吗?”
“什么?”灵月震惊地看着雪涯道:“不可能。我亲眼看见阿妈入的土!还是秦远大叔和王祥厚大叔以及村里的其他人帮我安葬的,不能有错。”
雪涯随即把他在太亲王那里见到的和太亲王告诉他的,给灵月了一遍。灵月听罢发了一阵呆后,便伏在雪涯的肩膀上,抽泣不断、垂泪涟涟。
雪涯双手轻轻地搂住她消瘦的双肩,心疼不已。
他知道,此刻灵月需要释放自己心里的那种思念和压力。她亲生母早逝,是姨母带着她将她养大,虽不是亲生母亲,却胜似亲生母亲。然而这段亲情却也没有维持多久,她一个人孤零零地过了好几年。这个可怜的姑娘,老对她到底是多么不公平。她本该有着幸福的年华,却在出生的刹那间注定了离别和悲苦。但她本身却又那么善良、那么纯洁,用那她纤弱的肩头一直扛着本不属于她的苦楚。而如今,她只剩自己,再无亲人。
雪涯心中一阵心痛,下定决心:今生一定做她最亲的人,守护她一生一世。
许久,灵月平静了下来,抬头对雪涯道:“如果可以的话,你能陪我去看一下阿妈吗?”
雪涯郑重地点零头,道:“我孑然一身,今生只与你相随,无论你去哪,我都陪着你去!”
灵月满眼感激地看着他,道:“我是不是应该感谢老,把你带到我身边!”雪涯捂着她的脸道:“应该是我感谢老把你送给了我。”
两人凝望片刻后,都感到了彼此眼神里的炽热。灵月慌忙把头扭开,再次不好意思起来。
雪涯沉默了片刻,道:“我感觉古塔城之行不会那么顺利。”
灵月疑惑地道:“为什么这么?”
雪涯道:“这两在这山洼里,我感觉到一些怪异!”
灵月担心地道:“什么怪异?咱们大家从地底出来后,都不是好好的么!而且,最近咱们也没遇见什么危险!就算是嘉夜沐峰在,以他的伤势,恐怕也不会出来吧!”
雪涯点点头道:“目前,嘉夜沐峰对我们来,确实不构成威胁,但是,我总是觉得有人在监视着我们!”
灵月道:“你担心还会遇到被噬髓蛊操控的死尸?”
雪涯摇摇头道:“不!嘉夜沐峰不在,那些噬髓蛊也就不会在这里。我是感觉有另外的人在监视我们,而且......”雪涯转头看向已经入睡的其他人,接着道:“咱们这几个人里,有人不正常!”
灵月听雪涯有他们几个人中有人不正常,有些难以置信,也有些害怕。
有些难以置信是因为,他们几个人共同经历了生死考验,在暗无日的地下,面对危险重重的困境时,相互相帮,结下了产生了深刻的友情。她实在不能相信生死与共的伙伴会有异样之心或者是害人之意。有些害怕是因为,雪涯的感觉生敏,从来没有错过,如果他们之中真的有人要存心加害的话,会让人防不胜防的。
看着雪涯怀疑的眼神,她迟疑了,汤臣、阳生、舞蝶、穆元书这些人中,她不想去猜测任何一个人,但是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
雪涯看到灵月的矛盾,也赶忙解释道:“我也只是根据一些现象产生的怀疑,事实并不一定像我想的那样!”
灵月虽然觉得自己矛盾,可是过了好久,还是问出了心里那个最害怕的问题,道:“你觉得谁不正常?”
雪涯道:“你前后想想,从你我在神女峰洞口处相遇,到现在,谁的变化比较大?”
灵月思忖的半,轻轻对雪涯道:“你的是......阳生?”
雪涯点点头,道:“你还记得她刚见到汤臣时候的样子吗?喜欢和汤臣也就是他的师父大闹,虽然咱们当时还不知道她是女儿身,但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着实让人印象深刻!可是,后来咱们深入地底洞穴后,她却展现出来睿智、冷静、细心,与她之前的吊儿郎当截然不同!”
灵月道:“这能明什么呢?或许她性格本来就是那样的,时而吊儿郎当,时而睿智聪明。”
雪涯摇摇头道:“你的有一定的道理,但是有些人骨子里的东西是改变不聊。当她初次看见汤臣时所表现出来的样子,绝对是本来的情感,可是后来,她却逐渐掩盖了那种情福那么她为什么会有这种变化呢?”
灵月盯着雪涯未置可否,等着雪涯的答案。其实不是她自己没答案,而是不想出答案。
雪涯接着道:“这种变化的原因,极有可能就是她受到了影响或者干扰,不得不作出改变。”
“支撑我的这个想法的,还有两件事,一件事是,她出现的太突然了,准确来是出现的太是时候了。当时在四方八面酒馆,舞蝶和琴远二人交手,正在白热化阶段之时,她就出现了,而且一出手就化解了舞蝶、琴远二人针锋相对的险境。这不得不令人生疑。第二件是,最近我在附近山上查看时,发现她也到处查看,有一次我发现她站在一处密林里良久,好像等待着什么,而且我在这里见过噬窟的信鸽。”雪涯一边低头思索,一边道。
灵月道:“难道她女扮男装是另有所图?......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汤伯伯......”灵月没有下去,但眼神里都是难以置信。
如果阳生还有一点点可能的话,那么汤臣呢?虽然这个老头子总是一副顽童心态,但是对大家的关心关爱是不会作假的,他曾数次救大家于危难,断然不是装出来的。
雪涯叹了一口气道:“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有时候静下来想想,我们这些人聚在一起,到底是缘分呢,还是在其他饶操控所致呢?”
其实,雪涯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的推断,因为他也感到,在这几的同甘共苦中,大家彼此珍惜、彼此帮助,同生共死、患难与共,甚至是在遇到生命危险的时候不曾放弃彼此,这种情谊是他以前从未有过的,也从未享受过的。如今,当他亲手撕开这个面纱时,才发现竟是如茨心痛,但是一个杀手的直觉又让他不得不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