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宽和文贤贵逛春香楼的事,像长了翅膀一样,没一会儿就传遍了,自然也飞到了文家几个主子的耳朵里,不过这种事谁也不好明。
这,文老爷从县城回来,刚进门,就把蝶叫进了房间,拿出了买回来的礼物。
蝶开心得合不拢嘴,眼睛放光地把这些衣服、棕色的皮鞋,摸了又摸,道:
“老爷,你对我太好了,只可惜我还要等好久才能伺候你呢。”
蝶长得瘦瘦的,肚子却越来越大,走路都得用手扶着腰了。文老爷怕她像梁美娇那样,所以才主动没和蝶那个。他走到蝶身后,一把抱住,轻轻抚摸着那圆滚滚的肚子,怜惜地:
“别这么,你现在只要吃好穿好,把我的孩子顺顺利利地生下来,就是对我最好的伺候。”
文老爷以前可很少这种甜言蜜语,蝶听了心里美滋滋的,弯过手来,摸着文老爷的头,娇嗔道:
“要是我生了个女儿,你会不会不喜欢呀?”
“看你的,不管是女儿还是儿子,都是我文敬才的种,我怎么会不喜欢呢。”
文老爷都十几年没有自己的孩子了,现在蝶怀上了,他高忻不得了,那会管是男是女
蝶这人呀,一有点好处就爱乱话,这不,又开始口无遮拦了。
“你慧姐和石宽结婚都快一年了,肚子还没动静,该不会是她不会生吧?”
文老爷把手松开了,坐到一边,脸色有点不好看,道:
“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管她那么多干嘛?”
蝶压根没瞧出文老爷脸色有什么变化,慢悠悠地挪了过来,到了身后,双手就去捏文老爷的肩膀,嘴里还嘟囔着:
“我看她呀,是生不了孩子的,那肚皮上全是肥肉,怎么可能生嘛。真是苦了石宽咯,当个上门姑爷,又不敢提纳的事,就只能往春香楼跑。”
“他去春香楼?”
文家大宅上上下下那么多人,几乎都晓得石宽去春香楼了。就文老爷还蒙在鼓里,听到这话,他着实惊到了,立马扭过头来。
蝶还当文老爷爱听呢,讲得更起劲了。
“可不是嘛,他自己去也就罢了,还把贤贵也一块儿带去,他俩现在简直是一个鼻孔出气,干什么都要凑一块儿。”
“真是太不像话了!”
男人逛J院,那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嘛。可他家的男人去逛J院,那不是自降身份嘛!文老爷气得不校
当晚,他就带着木德去找石宽,结果提着灯笼到石宽家时,才晓得石宽早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他估摸着可能是去春香楼了,差点就把护院队的人叫来,把人给抓回来。可那样做太丢文家的脸了,只好作罢。
找不到人,心里的气没地儿撒呀,就又跑到老太太那儿去了。
老太太向来早睡早起,这会都准备睡觉了,见儿子来了,就问:
“你这是怎么了,一回家就拉着个脸,好像谁都欠你钱似的。”
“娘,我是有事儿跟你呢。”
找不到石宽,文老爷也想明白了,还是让老太太抽空去跟石宽,他自己去反而不太好。
“我知道你找我有事,没事你也不会来我这里。”
老太太由丙妹搀扶着,又坐回到客厅的太师椅上。
以前不管什么事儿,文老爷那都是稳稳当当,不急不躁的,可今儿个因为牵扯到他姑爷和儿子,就有点坐不住了。下人茶都还没给倒上呢,他就急吼吼地开口了:
“你晓得石宽和贤贵那俩臭子,这些日子都干什么了不?”
同时提到石宽和文贤贵的,那能有什么事儿。老太太早就听到那些传言了,她手一抬,给丙妹使了个眼色。
丙妹心领神会,低着头就出去了。那木德见丙妹走了,也不敢多待。
屋子里就剩娘儿俩了,老太太这才慢悠悠地开口:
“你是想石宽去春香楼的事吧?”
“对呀,我们文家在龙湾镇那可是显赫家族,他俩老往那种地方跑,这不是给祖宗丢脸嘛!”
文老爷气得不行,话的时候右手握拳,猛地一下砸在左掌上。
老太太拿拐杖在地上敲了几下,脸上也不太好看,压低声音道:
“声点儿,声点儿,你还怕别人听不见呐?”
文老爷有点懵,老太太这是怎么了?他心翼翼地问:
“娘,您这是咋啦?我错了吗?”
“你没错,这事我也听了,你就由着他去吧,这孩子不容易啊。”
老太太慢慢地靠在椅背上,语气中满是忧伤。
文老爷更纳闷了,他搬了个凳子,坐到老太太跟前,手搭在老太太的膝盖上,疑惑地问:
“他哪儿不容易了?来我们家当上门女婿,一下子就成了人上人,还有什么不容易的?”
“唉!你也晓得你闺女是个什么人,根……”
老太太叹着气,话到一半,就有点不好意思往下了。
“慧姐?慧姐怎么了?多少人想娶慧姐,都还没那个福分,她再怎么傻,那也是文家的姐,石宽能娶上慧姐,那是他祖坟冒青烟。”
老太太帮石宽话,文老爷一点都不服。
老太太琢磨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把话挑明,她轻轻拍了拍文老爷的手,压低声音:
“慧姐可不傻,就是有点不懂事,都结婚这么久了,还没跟石宽圆房呢。石宽可是个大老爷们儿啊,憋得难受了去春香楼那个也没什么,总比在外边拈花惹草的强吧。”
原来是这么回事,文老爷心里的疙瘩一下子就解开了,甚至还有点同情。这看得见摸不着的,可比饿肚子还难受呢。
“那……那他也不能带着贤贵去啊?”
“唉!贤贵这孩子,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我也管不了他咯。”
一提到文贤贵,老太太就一脸的无可奈何。
“这个混子,等我改找他来好好教训一顿,那我就先走了,你也早点歇着吧。”
文老爷一刻也不想多待,起身就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