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申请失败了。
“因为最高委员会的银尘长官在盾城,所以红后驳回了空袭的申请,将盾列为禁飞区,以便部署无人机随时营救长官。”
“连用那些飞机轰击城楼都做不到吗?”赵光怡响起了那些被称为“炮艇机”的a10攻击级,那是需要禁军的好汉们『操』作的飞机,可以从发『射』武成永固大将军炮的可怕武器,赵光怡知道算是放在平地的武成永固大将军炮都是江湖人士和轻装步兵的噩梦,更不论搬空,以绝对居高临下的姿态朝敌军倾泻弹『药』的神级武器,要不是那飞机根本没有器灵,只怕赵光怡都能将它当做定国神器供奉起来。
“不行,红后已经将所有飞行机械的控制单元锁死了,解锁需要最高委员会的长官授予虹膜指令。先生现在只有两个选择,第一种是派遣特种部队进入盾城营救银尘长官,第二种是以现有陆战装备攻城,蝶舞和红后同时推荐第二种方案。”
“老夫也差不多这么想的,银尘那孩子,只怕也有自己的苦衷和追求吧……突破了那一层境界,首先要面对的是无尽的孤独,河老没到那境界都感叹高手寂寞呢!”赵光怡似乎对蝶舞的建议并无意外,经过了最初几个时辰的试探了磨合之后,赵光怡也很快习惯了这么一个虚拟的“女孩儿”在耳边喋喋不休。在他眼里,蝶舞除了“婆妈”“从不发脾气”之外,似乎也并没有什么和常人不一样的地方,当然他必须努力克制自己去想“她是个人造的人”这种鬼故事一样惊悚的问题。
“如果您授权,我可以立即展开第二方案。”
“第二方案吗?”赵光怡沉『吟』着,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副精巧的夜视仪戴在脸,深沉的夜幕下看着那厚重的城门:“三万八千斤的城门可怎么炸开啊!坦克炮那么细的身管能行么?”
“我们可以将a10巡航导弹拆下,用地面人员标定参数静态指令发『射』,以巡航导弹那种专用钻地和破拆永备工事整体设计,炸毁城门不成问题,关键是后续需要火箭炮齐『射』进行补充,使用低穿透力高冲击力的近炸气爆榴弹清除城门周围的碎石,然后一边对城楼进行火力覆盖,一边以坦克集群作为尖锋冲击,这样,算敌人在城门后方集结大量骑兵也无济于事,何况他们现在还没有这么干,只在东西瓮城里集结了大量骑兵,妄图在攻城战焦灼的时候从两侧城门突袭,如果我们的坦克集群冲锋速度够快,那么他们很可能来不及出城迎战,要被拉回城里作寒战部队了。”
“巡航导弹?那东西能在地发『射』吗?那不是和飞机一样金贵的东西?”
“每一发巡航导弹都有地面发『射』模式,这是为了同批次产品频繁出现事故后,用来检查缺陷的‘工厂模式’,这个模式一般都会给战斗部释放一个模拟的起爆信号,而非真正引爆战斗部,但是,我可以临时修改程序,让它传输真正的引爆信号,这样在命目标的时候,和真的巡航导弹无异了。”
“还能这样吗?这可不是『操』作手册的内容啊!”赵光怡的脸沉了下来,半日里拳打青龙决战营脚踩建州铁骑军豪迈再次一扫而光,他原以为自己这支只有区区十四万人却可以吊打世最强骑兵的精锐部队已经下无敌,可显然看来,他们离下无敌的信息化部队的差距还无遥远,装备去了,战术去了,纪律和体能都去了,但是意识没有去,还停留在骑士战争的水平线,顶多是冷热兵器混用的建州奴儿强一点点而已,离银尘心所想的那种灵活又狠辣的铁军还很遥远。
“暗规定这样做当然不行,但是我的数据库里有这样做成功的战例,所以推荐给先生。战争,战区这个层级而言,胜利已经是唯一的评判标准了,当一种武器被授权给战区司令使用时,它同时被赋予了被滥用甚至误用的可能,实际,在如今这片没有任何战争壤主义规矩的区域内,即使将整架飞机用于『自杀』式袭击也是可以的。”
“不行!”赵光怡立刻反对:“飞行员也是命,能不牺牲不要牺牲,何况飞行员培养起来太难了。”
“我可以负责将飞机或者坦克改装成无人驾驶的自爆装置……”
“如此靡费国本,成何体统!”赵光怡坚持道:“老夫憋了差不多一才决心攻城,是要用最少的代价换取最大战果!否则对得起银尘送来这些逆神器吗!或许连排级别的长官可以悍不畏死,兵可以不惜身命来攻取要地,但是越高级的军官,越要重视士兵的生命,因为我等管理的不是一个两个五个十个人!也学一个错误的命令能葬送整整一个师,那可不是战损报告一串光溜溜的数字而已!——你刚刚的那个地面发『射』巡航导弹的方式,不会有危险么?”
“不会,那么大的城门只需要用微光夜视仪测距好,不用前出侦察,虽然现在前出侦察对方也很难发现……导弹可设置在六里范围内任何可以直瞄城门的地方,五座城门只需要最多二十五人可以『操』作——”
“不用了,只打间三座城门好,另外两座城门联通东西瓮城,攻破之后也没有太多意义——”赵光怡正打算同意这个方案忽然又想到了一个棘手的问题:“等等,盾城的瓮城举世闻名,我们进去之后会面对另外一道一模一样的城墙和三座城门,这个时候该怎么办?”
“在开战前,地面发『射』的红箭36a型超精度制导火箭炮已经足够将瓮城内部除了里侧城楼外的所有城楼和城墙士兵全部清洗赶紧,蝶舞的建议是您等到火箭弹发『射』完毕三道五分钟后下令用巡航导弹攻城,之后一路突破到内城门前,再次用巡航导弹……”
她道这里忽然停住了,因为耳机里传来红后冷冰冰的声音,赵光怡总觉得这个隶属于银尘的“女孩儿”对自己抱着某种不信任。
“最高委员会临时决议:暂时增加一架次a10攻击机起飞许可,以及一次三发鹰击7309型高爆空地一体巡航导弹发『射』许可,目标锁定为内城北部三座城门。请战场最高指挥官赵光怡安排人员架机起飞。”
例行公事一样完这句话,红后的声音也消失了,而蝶舞的声音有点怯懦地响起来:“对不起先生……”
“没事。”赵光怡不在意地摆摆手,没意识到蝶舞根本看不见:“这个红后不是也和你一样是个人造的‘女孩儿’吗?怎么态度如此之恶劣?不是,你们的『性』格其实都是一样的吗?”
“红后的态度确实有所变化,这种变化应该是向银尘长官完全效忠之后引起的,红后担心她的本体在和长官以外的人沟通产生难以修复的bug,才创造了我来代管银尘长官在人类世界建立的军事存在。”蝶舞原本没有感情的平静声音里出现了一丝丝感慨和一点点委屈:“对不起先生,我是完全依附于红后的存在,因此我无法将我知道的任何情况对红后保密……”
赵光怡明白了,他和蝶舞的对话被红后完全监听,之后不耐烦的红后搞出了个临时权限来敷衍他,他毫不怀疑,如果那架炮艇机不慎飞过内城北门而没有来得及投弹的话,不定红后一个指令能让飞机坠毁。
他此时还没有想到,以红后日益见长的“脾气”,为了维护银尘头顶的空域完全安全,她可能连让飞机凌空爆炸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赵光怡沉默了一个呼吸的时间,最后将自己脑的方案和蝶舞的这个前置方案回想了一遍,没有发现问题,便转身走下了防御工事,进入到军大帐,叫来了杨无敌,房谋杜断,将自己的整个计划都拿出来讨论,三人围在电子沙盘前短促地商量了一阵,觉得没有问题,一致决定立即开始攻城作战。
清朗的夜幕之下,十四万大军悄然行动起来,突击营营长华斩风亲自带人从机械师那里抗来良弹,架在一条挖掘机挖出的战壕的顶,手法娴熟地接通线路,设定参数,之后留下一位士兵等待指令发『射』,自己回到坦克,担起指挥整个突击营的重任,与此同时,投身于火箭炮营的定海波,正一边『操』作着远坦克巨大的火箭炮001号车,一边有条不紊地给其他车组下达指令,其他车组根据蝶舞传来的专门参数,将火箭炮的攻击点设定在了一个个相互独立的关节位置,同时调配着火箭弹战斗部的装『药』,做出最优化的设置。
这一切用了将近一刻钟的时间。当第一发火箭弹从定海波的汽车特空而起的时候,对面的盾城依旧一片宁静的火光。举着火把的辫子兵在城墙顶端巡逻,弩车旁的奴隶兵和建州“爷爷兵”都在严阵以待,等着敌人那边传来沉闷的战鼓,或者自家的传令兵扯破喉咙的高喊。完全没有意识到在几里外的地方,一条条火龙化为死亡诅咒奔袭而来。
【几分钟后】
当最后一片硝烟散尽的时候,华斩风的声音清晰地传递到士兵的耳,士兵全身未动,只是右手拇指狠狠按下一个红『色』的电钮。
放在一尺高的支架的导弹喷出橙『色』的焰火,朝前一扑,接着是一声巨大的爆炸在前方几里外亮起,那一团粘稠而明亮的火光几乎在黑夜化为一颗十分形象的橙『色』骷髅头,慢腾腾升半空,接着化为黑烟与火海消散。
不等火球散去,士兵侧后方传来钢体履带转动的轰鸣,一百五十辆坦克几乎只能勉强排列成三路纵队,一边朝前开火一边加速猛冲。几发炮弹落在火球腾起的地方,爆炸成一团团带着剧烈风压的闪光,骷髅头状的火球被瞬间撕碎,一团团尘风旋转升起,裹挟着碎石抛向远方,将城门前的道路清理出来。
450辆坦克兵分三路,排成九列纵队箭一样冲进城门,此时城楼刚刚在火箭弹袭之下缓过劲来,虽不全军覆没,但也算得尸首枕籍,那一根两刻钟前还歪歪扭扭的青龙大旗此时早已不知道去向,第二波紧急登城墙的辫子兵,看到城头的惨状,不少人直接腿软。
当华斩风的坦克车一马当先冲进瓮城的时候,真王营地几乎是最后方的位置,一架太白『色』的飞机在夜空起飞了。这架飞机几乎是靠着一股竖直向的气流腾空而起,升到差不多三丈高的空才忽然加速朝前,没过几百米抬头一飞冲。孤零零的飞机在完全没有护航的情况下冲向战场第一线,看起来好不悲壮,可实际对面的敌人连“防空”这个概念都没有形成呢。
由于城门并不是什么“有价值的目标”,因此火控雷达并不显示,武器『操』作员只能用肉眼配合着强红外瞄准具在黑白场景勉强甄别三处被坦克激光波束照亮聊城门,那坦磕激光武器原本是用来对付同级对手,也是同样的先进坦磕光电观瞄设备的,此时却只能十分憋屈地作为激光照『射』制导的替代品,甚至于,在a10的武器『操』作员看来这简直是拿激光炮当探照灯用。
a10炮艇机的大炮并未开火,倒是机腹忽然裂开,三发导弹冷抛下落一丈,紧接着点火前冲,在华斩风刚刚准备踩刹车停车的瞬间,内衬的三道城门再次爆炸成三团红窟窿一样的火光。
华斩风右脚猛然一错,踩在了刹车旁边的油门,座下的坦克发出一声猛虎般的怒吼,溅起漫泥水猛烈加速。翻滚的履带掀起刚刚被撒过水的地面,朝后方抛起一轮褐『色』的泥雨,紧跟着它的第二辆坦克顿时从绿『色』『迷』彩伪装变成了棕褐『色』的然伪装,在夜幕之下,更如同咆哮的影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