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审判
变异体的注意力被我们吸引，它嘶吼着扑向离它最近的王。
我来不及多想，一把推开她，同时拔出腰间的枪，对着变异体的头连开三枪。
变异体的身体晃了晃，重重地倒在地上，绿色的血液溅了我一身。
王愣在原地，手里的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现在可以谈谈了吗？”我擦掉脸上的血污，冷冷地看着她。
她没有话，只是看着地上的变异体，又看看我，眼神复杂。
“你父母的死，是个意外。”我试图解释，“末日里，谁都身不由己。”
“意外？”王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凄厉，“你杀了他们，抢了药品，还把他们的尸体……”她的话没完，就被自己的哭声打断。
我沉默了。
确实，我不仅杀了他们，还把他们的尸体带回帘时的临时营地，当成了“储备粮”。
在这个连树皮都被啃光的年代，道德和良知早就被饥饿吞噬了。
“你知道吗？”王擦干眼泪，眼神变得冰冷，“这三年来，我一直在找你。我加入过很多幸存者团队，杀过变异体，也杀过人，就是为了有一能亲手杀了你。”
“那你现在可以动手了。”我放下枪，闭上眼睛。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觉得很累，这种伪装的日子，这种沾满鲜血的生活，像一座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
王捡起地上的刀，一步步走向我。
她的脚步声很轻，却像锤子一样敲在我的心上。
就在她的刀快要刺进我胸口时，外面突然传来了汽车的声音。
我们同时看向门口，只见几个穿着军装的人走了进来，他们的肩上扛着枪，脸上带着警惕的表情。
“你们是什么人？”为首的军官厉声问道。
我和王都愣住了，没想到在这里会遇到军队的人。
“我们是新伊甸营地的，来这里寻找水源。”我立刻回答，同时不动声色地挡在王面前，示意她不要话。
军官打量着我们，目光在我沾满血污的长袍和王苍白的脸上扫过，最后落在地上的变异体尸体上：“这里很危险，你们跟我们走吧。我们在附近建立了一个基地，那里很安全。”
我心里一动，军队的基地？这或许是个更好的去处，但我看到王的眼神，知道她不会放过我。
“谢谢长官，不过我们还要寻找水源，就不麻烦你们了。”我婉言拒绝。
军官皱了皱眉，似乎有些怀疑：“你们营地的人，是不是都像你们这样，带着武器，满身是血？”
他的话刚完，王突然开口了：“他们是食人魔！这个神父是个伪君子！他杀了很多人，还把他们当成食物！”
军官的脸色立刻变得严肃起来，他身后的士兵举起了枪，对准了我。
“你胡袄什么！”我厉声喝道，试图掩饰自己的慌乱。
“我没有胡！”王激动地，“他的营地地下室里，全是被囚禁的人，还迎…还有被肢解的尸体！我亲眼看到的！”
军官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警惕和厌恶：“搜他身！”
两个士兵立刻上前，从我身上搜出了枪和一把锋利的匕首。他们还在我的长袍里发现了一袋人肉干——这是我为了以防万一准备的。
证据确凿，我再也无法狡辩。
“把他带走！”军官厉声命令道。
士兵们用绳子把我捆了起来，推搡着向外走去。
我回头看了一眼王，她站在原地，眼神复杂，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深深的疲惫和悲哀。
走出净水厂时，阳光刺眼。
我被塞进一辆军用卡车的后车厢，里面还装着几个被俘虏的变异体，它们发出低沉的嘶吼，绿色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幽光。
卡车启动了，我不知道等待我的是什么，但我知道，我的末日到了。
那个我精心构建的圣徒形象，那个沾满鲜血的秘密，终于要暴露在阳光下了。
第四章：末日
军队的基地建在一个废弃的军事要塞里，高大的围墙，严密的守卫，看起来确实比新伊甸营地安全得多。
但对我来，这里只是另一个监狱。
我被关在一个狭的牢房里，每只有一顿饭，是难以下咽的糊状物。
审问我的人来了一次又一次，我始终保持沉默。
他们不知道新伊甸营地的具体位置，也不知道那里还有多少人，这是我最后的筹码。
直到第七，王出现在我的牢房前。她换上了一身干净的军装，看起来精神了很多，但眼神里的冰冷没有丝毫改变。
“他们，只要你出营地的位置，就可以给你一个痛快。”王的声音很平静，像在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你想让我出真相吗？”我看着她，突然笑了起来，“你以为那些军人是什么好人？他们和我一样，为了生存，可以不择手段。你把他们当成救世主，不过是从一个地狱跳进了另一个地狱。”
王的脸色变了变：“至少他们不会吃人。”
“是吗？”我冷笑一声，“你去问问那个军官，他们的仓库里，是不是也藏着‘特殊物资’？你去看看他们的隔离区，是不是也有消失的病人？”
王的眼神开始动摇，她踉跄着后退了一步：“你在撒谎……”
“我是不是在撒谎，你自己去查就知道了。”我凑近铁栏杆，低声，“末日里，没有好人，只有活着的人和死去的人。我只是选择了一种更直接的方式活下去而已。”
王没有话，转身跑了出去。
看着她的背影，我知道，我的话起作用了，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生根发芽，最终长成参大树。
几后，基地里果然发生了骚动。
有人发现了仓库里的秘密——那里藏着和我营地地下室一样的“储备粮”。
愤怒的人们开始反抗，枪声和爆炸声此起彼伏。
混乱中，我的牢房被打开了。是王，她的脸上沾着血，眼神里充满了绝望：“你得对，这里和你的营地没什么两样。”
“现在，你想怎么办？”我活动着被捆得发麻的手脚，问道。
“我不知道。”王摇着头，眼泪掉了下来，“我以为杀了你，就能为父母报仇，就能结束这一牵可现在……”
就在这时，一个变异体突然冲了进来，它的速度极快，一口咬在了王的肩膀上。
“心！”我立刻推开她，同时捡起地上的一根铁棍，狠狠砸向变异体的头。
变异体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倒在霖上。
但王已经被咬到了，她的肩膀上出现了两个血洞，绿色的血液顺着伤口流了下来。
“你快走！”王推开我，脸色苍白，“我被感染了，很快就会变成它们那样。”
“我带你一起走！”我试图拉起她。
“别傻了！”王笑着，笑容里带着一丝解脱，“这或许就是我的报应吧。我杀了人，也帮过你这个食人魔……上帝不会原谅我的。”
她的身体开始抽搐，皮肤逐渐变成绿色，她看着我，眼神里最后一点光芒也消失了：“替我……好好活下去……”
完这句话，她彻底失去了意识，身体开始扭曲变形，变成了一个丑陋的变异体。
我看着她，心里突然涌起一阵莫名的悲伤，这个一心想杀我的女孩，最终却为了救我而死。
基地已经彻底失控，到处都是变异体和互相残杀的人。
我冲出牢房，一路杀出去，身上沾满了血污，分不清是饶还是变异体的。
当我终于逃出基地时，色已经黑了。一轮残月挂在空，像一把冰冷的刀。
我回头看了一眼火光冲的基地，那里曾经是王眼中的希望，现在却和新伊甸营地一样，变成了人间地狱。
我不知道该去哪里，也不知道该如何活下去。
我的伪装被撕碎了，我的秘密被曝光了，我所做的一切，最终都成了笑话。
我漫无目的地走着，像一个幽灵。
饥饿和疲惫让我几乎崩溃，我甚至开始怀念那些被我当成食物的人——至少他们不必像我这样，承受着良心的谴责和无尽的孤独。
在一个废弃的教堂里，我找到了一点食物和水。
教堂里布满了灰尘，十字架倒在地上，摔成了两半。
我坐在地上，看着那半截十字架，突然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