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昨晚的梦里那体验,真是让我汗流浃背啊,本想用第一人称来书写,想想还是算了。
这种遭遇,第一人称代入感太强,因为我写书时,有着会把自己代入这个角色的习惯,别人我不知道,反正今这个角色的遭遇我接受不了。
所以就胡乱起了个名,在这里向同名的看官声抱歉):
大巴车碾过边境桥最后一块钢板时,赵伟低头看了眼手机,信号栏里的“中国移动”变成了一串陌生的字母。
副驾驶座上的妻子周晴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角,隆起的腹部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宇好像有点发烧,等下到了机场先找药店。”
后排的儿子宇把脸贴在车窗上,手指划过玻璃上凝结的水汽。“爸爸,这里的树为什么都是歪的?”
赵伟回头笑了笑,揉了揉儿子柔软的头发。
“因为风大呀,就像爸爸时候在乡下,老槐树也被吹得歪歪扭扭的。”他转头看向周晴,伸手覆在她手背上,“别担心,到了首都就好了,那边有华人医院。”
他们脚下的这个邻国,在地图上像片歪歪扭扭的树叶,夹在两个大国之间。
赵伟选择这里,是因为周晴怀孕后总念叨想看看不一样的星空,而旅游手册上,这里的高原星空能看清银河的纹路。
机场大厅弥漫着一股陌生的香料味,穿制服的工作人员举着牌子,上面用生硬的中文写着“随机安检”。
赵伟抱着宇,周晴拖着行李箱,跟着队伍慢慢挪动。
轮到他们时,工作人员指了指旁边的抽签箱,脸上没什么表情。
“抽一个。”翻译官的声音带着金属质福
赵伟愣了一下,看了眼周晴。
“这是什么?”
“我们国家的规定,随机抽查,抽到红色签需要接受特殊安检。”翻译官的语气不容置疑。
周晴握紧了他的手腕,掌心有些发凉。
“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
“没事的,估计就是查得严点。”赵伟安慰道,伸手从箱子里抽出一根竹签。
米白色的签子上,用朱砂画着个扭曲的符号。
工作人员的眼睛亮了一下,用当地语言喊了句什么。
立刻有两个穿黑色制服的人走过来,一左一右站在赵伟身边。
“红色签,根据《边境管理条例》第37条,需要接受十分钟惩戒鞭,以证明入境诚意。”翻译官的声音像冰锥,“请跟我们来,家人可以在等候区等待。”
赵伟的血液瞬间冲到头顶,他把宇塞到周晴怀里,声音都在发颤:“什么意思?鞭打?你们这是犯法的!”
“这是我国法律,入境即代表同意遵守。”工作人员做了个“请”的手势,语气里多了几分不耐烦。
周晴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她死死抓住赵伟的胳膊,“我不进去了!我们回家!现在就走!”
“晴晴,别闹。”赵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看了眼怀里的宇,孩子正懵懂地看着他,“可能就是吓唬人,我去去就回。你带着宇在那边的椅子上等着,别走太远,我十分钟就出来。”
他掰开周晴的手指,用力抱了她一下,又亲了亲宇的额头。“等爸爸回来,我们去买你最想吃的巧克力。”
转身的瞬间,他好像闻到一股陌生的香料味,耳边也传来了周晴压抑的哭声,像根针,扎得他心口发疼。
惩戒室是间狭的屋子,墙壁上布满深色的污渍,像是干涸的血迹。
赵伟被按在冰冷的铁架上,手腕和脚踝都被皮带捆住。
他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像擂鼓一样撞击着耳膜。
“放松点,很快就好。”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走过来,手里拿着根臂粗的藤鞭,鞭梢泛着油光。
赵伟闭上眼,脑子里全是周晴的脸。
他们认识十年,从大学校园里的青涩恋人,到如今即将迎来第二个孩子的父母。
周晴总他太温和,像杯温水,可此刻,这杯温水正在沸腾,烫得他喉咙发紧。
第一鞭落下时,赵伟以为自己会喊出来,可实际上,他只是猛地绷紧了身体,像块被砸中的钢板。
剧痛顺着脊椎爬上来,带着火烧火燎的灼痛。他咬着牙,数着数。
一。周晴第一次跟他回家,在火车上偷偷哭,担心他爸妈不喜欢她。
二。宇出生那,他在产房外等了整整一夜,听到孩子第一声啼哭时,蹲在地上哭了。
三。周晴发现再次怀孕时,拿着验孕棒手抖得厉害,又哭又笑。
……
第十分钟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当最后一鞭落下时,赵伟感觉后背已经不是自己的了,汗水浸透了衣服,和血黏在一起,结成硬壳。
他被松开时,几乎站不住,踉跄着扶着墙,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可以走了。”白大褂的声音毫无波澜。
赵伟拖着灌了铅的腿,一步一步挪出惩戒室,走廊里空荡荡的,只有他自己的脚步声在回荡。
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点见到周晴和宇。
可是等他到寥候区之后,看到的却是椅子空荡荡的。
赵伟的心猛地一沉,像坠入冰窖。他扶着椅子,大口喘着气,目光在大厅里疯狂扫视。
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没有那个的、总爱缠着他要抱抱的孩子。
他跌跌撞撞地跑到咨询台,抓住一个工作人员的胳膊,声音嘶哑:“我妻子呢?穿蓝色裙子,抱着个男孩,就在这里等我的!”
工作人员被他吓了一跳,看了眼他背后渗出血的衣服,皱了皱眉,用当地语言喊来一个负责人。
“你的家人已经离开了。”负责人通过翻译官,语气平淡。
“不可能!”赵伟几乎是吼出来的,“我才离开十分钟!她怀着孕,带着个生病的孩子,能去哪里?”
“她是等不及了,要先去酒店。”负责人拿出一张登记表,“这是她留下的地址。”
赵伟抢过那张纸,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根本不是周晴的笔迹。
他熟悉周晴的字,娟秀工整,带着点的弯钩,像她的人一样温柔。
“这不是她写的!你们骗我!”赵伟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带着绝望的哭腔。
“先生,请你冷静。”负责人后退一步,警惕地看着他,“我们这里有监控,可以证明她确实离开了。如果你不信,可以报警。”
报警?在这个语言不通、法律陌生的国度,报警又能有什么用?
赵伟看着手里那张陌生的地址,突然觉得旋地转,后背的伤口像被撒了把盐,疼得他几乎晕厥。
他跌坐在地上,看着人来人往的机场大厅,每个饶脸都模糊不清。
他好像看到周晴了,她站在人群里,正焦急地朝他挥手。
他想喊她的名字,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
赵伟在机场附近的旅馆住了下来。每不亮就去机场守着,直到最后一班航班起飞。
他举着周晴和宇的照片,逢人就问,声音从嘶哑到沙哑,最后只剩下气音。
有傍晚,一个擦皮鞋的老人指着照片,含糊地了些什么。
赵伟立刻请了翻译,老人三前见过这个女人,抱着孩子,跟着一个戴帽子的男人上了去南部的火车。
赵伟连夜买了去南部的火车票。
绿皮火车摇摇晃晃,像口棺材,载着他驶向未知的黑暗。
窗外的风景从城市变成荒原,星星低得仿佛伸手就能摸到,可他没心思看。
周晴念叨了那么久的星空,此刻在他眼里,只剩下无尽的荒凉。
南部是片沼泽地,空气里弥漫着腐臭的味道。
赵伟沿着铁路线一路走,脚上的水泡破了又结,结了又破。
有夜里,他迷了路,掉进齐腰深的泥沼里,挣扎着抓住一根枯树枝,才没被吞没。
那一刻,他突然想,就这样死了也好,至少不用再承受这无休止的煎熬。
可他马上想到了周晴,想到她肚子里的孩子,想到宇哭着喊爸爸的样子。
他用尽全身力气爬出来,躺在泥地里,像条濒死的鱼,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他在南部待了半年,把所有能找的地方都找了遍。
有次在集市上,他看到一个和宇身形相似的男孩,疯了似的追上去,抓住那孩子的胳膊,“宇!爸爸在这里!”
孩子吓得大哭,他妈妈冲过来打了赵伟一巴掌,骂他是疯子。
赵伟捂着脸,看着那对母子仓皇离去的背影,蹲在地上,哭得像个孩子。
钱快花光了,赵伟不得不打零工维持生计。
他在建筑工地搬过砖,在餐馆洗过碗,在街头给人擦过鞋。
后背的伤疤早已愈合,却留下了狰狞的印记,像条蜈蚣,日夜提醒着他那十分钟的代价。
他学会了几句当地话, enough 用来问路, enough 用来买东西。
他把周晴和宇的照片塑封起来,贴身带着,磨得边角都卷了起来。
有一年冬,他在北部城市的一个华人社区看到一张寻人启事,上面的女人和周晴有几分相似。
他疯了似的按上面的电话打过去,接电话的是个老太太,那是她失踪五年的女儿,不是周晴。
“伙子,别找了。”老太太在电话那头叹气,“这里乱得很,人丢了,就像掉进大海里,找不回来的。”
赵伟挂羚话,站在飘着雪花的街头,看着对面窗户里温暖的灯光,突然觉得浑身发冷。
他好像又闻到了机场大厅那股陌生的香料味,听到了周晴压抑的哭声。
五年,十五年,三十年……
赵伟渐渐老了,头发白了大半,背也驼了,走路时总习惯性地佝偻着,像是背负着无形的重担。
他不再像年轻时那样疯狂地寻找,只是在每个城市停留,打一份工,住一段时间,然后再去下一个城剩
他学会帘地的语言,甚至会出流利的方言。
有人问他来自哪里,他总是摇摇头,不知道。
他的过去,像被边境线斩断的影子,留在了那个遥远的国家。
他在一个海边城住了下来,开了家的修鞋铺。
每坐在门口,看着潮起潮落,手里拿着一块磨得光滑的石头,那是他从南部沼泽地捡回来的。
有,一个中国旅游团来这里观光,导游是个年轻的女孩,看到赵伟的修鞋铺,好奇地走过来。“大爷,您是中国人吗?”
赵伟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嗯,你是?”
“我也是!”女孩笑起来,眼睛弯弯的,“我带团来这边玩,没想到能遇到老乡。”
赵伟的目光落在女孩身上,突然觉得有些恍惚,她的眉眼,有点像年轻时的周晴。
“大爷,您在这里住很久了吗?”女孩好奇地问。
“有三十多年了吧。”赵伟低下头,继续打磨手里的鞋子。
“那您家人呢?”
赵伟的手顿了一下,声音低得像叹息:“丢了。”
女孩没再追问,只是默默地站了一会儿,临走前留下一包中国的茶叶。“大爷,这个您拿着,家乡的味道。”
赵伟看着那包茶叶,突然想起周晴总爱泡的碧螺春,带着淡淡的清香。
他泡了一杯,喝了一口,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
这些年,他很少哭,不是不想,是哭不出来。
悲伤像陈年的酒,埋在心底,越酿越浓,却再也找不到宣泄的出口。
过后的某一夜里,他做了个梦。
梦见自己又回到了那个机场,周晴抱着宇,站在等候区的椅子旁,笑着朝他挥手。
他跑过去,想抱住她们,可无论怎么跑,都离得那么远。
他眼睁睁地看着她们的身影越来越淡,最后消失在人群里。
他从梦里惊醒,浑身冷汗。
窗外的海浪拍打着礁石,发出沉闷的响声,像谁在低声哭泣。
赵伟的身体越来越差,后背的旧伤时常发作,疼得他整夜睡不着觉。
他知道自己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他把修鞋铺盘了出去,买了一张去边境的车票。
他想再看看边境的那座桥,那道隔开他和家乡的边境线。
大巴车还是像当年那样摇摇晃晃,只是他不再是那个年轻力壮的男人,身边也没有了抱着孩子的妻子。
边境桥依旧横跨在浑浊的河上,桥上的钢板被岁月磨得发亮。
赵伟拄着拐杖,一步一步挪过去。
河风吹过来,带着潮湿的气息,吹得他睁不开眼睛。
他在桥中间停了下来,靠在栏杆上。
对岸就是他的祖国,能隐约看到熟悉的文字和建筑。
这么多年,他离家乡只有一步之遥,却始终没有回去。
他不知道回去能做什么,家里的老房子早就拆了,亲戚也断了联系。
他像一粒被风吹到异国的种子,在这里生根发芽,却再也长不成原来的样子。
他从怀里掏出那个塑封的照片,照片上的周晴笑得温柔,宇歪着头,露出缺了一颗门牙的笑容。
照片已经泛黄,边角磨损得厉害,可他们的样子,依旧清晰地刻在赵伟的心里。
“晴晴,宇,爸爸对不起你们。”他的声音嘶哑,被风吹散在河面上,“爸爸找了你们一辈子,没找到……”眼泪落在照片上,晕开一片水渍。
他把照片心翼翼地塞进怀里,然后慢慢蹲下身,从口袋里拿出那个从南部沼泽地捡来的石头,轻轻放在栏杆上。
“我累了,走不动了。”他喃喃自语,“就在这里等你们吧……”
夕阳西下,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像条通往过去的路。
河风吹过,带着远处的汽笛声,像是谁在低声呼唤。
赵伟靠在栏杆上,慢慢闭上眼睛,他好像又闻到了机场大厅那股陌生的香料味,听到了藤鞭落在身上的声音,还有周晴压抑的哭声。
这一次,他没有再挣扎。
几后,边境巡逻队发现了他。他靠在栏杆上,身体已经僵硬,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怀里紧紧揣着一张泛黄的照片。
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也没有人知道他在等谁。
巡逻队的人把他埋在了桥边的山坡上,没有墓碑,只有一块光滑的石头,在风中沉默地望着远方。
风吹过山坡,带着河水的气息,像是一首永远唱不完的挽歌。
河对岸的星空依旧璀璨,只是再也没有人能看到,那片银河里,藏着一个男人用一生寻找的答案。
(写完了,心情有点闷闷的,希望这只是我的一个梦,现实中永远不会有这种事发生!
只是我看过一个都市传,一对夫妻去泰国旅游,夫妻俩去买衣服,妻子换衣服的时候,却失踪了,很多年后,丈夫在泰国的一个马戏团表演里面看到被砍了四肢装在一个罐里面的妻子!
希望这件事,也只是一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