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内容可能会引起不适,各位看官还请谨慎阅读,如果有人读的话。。。。
下面是正文:
消毒水和腐败的混合气味像层薄膜裹在鼻腔里,我用牙齿撕开丧尸左臂的皮肤时,肌腱断裂的脆响在空荡的便利店格外清晰。
第七根肋骨下方的旧伤又在隐隐作痛,提醒我三前那次差点把命丢在超市冷柜区的遭遇——那只穿西装的丧尸咬穿了我的冲锋衣,腐液在布料上烧出个硬币大的洞。
现在它的左臂就挂在我临时搭起的金属架上,苍白的皮肤像泡发的纸,轻轻一扯就和下面的肌肉分离。
我咬开肘关节处的筋膜,铁锈味的液体顺着下巴滴在满是污渍的冲锋裤上。
这是第583,自从城市沦陷后,我就再没见过活着的人类。
凌晨三点的月光从百货大楼的破窗斜射进来,照亮悬浮在空气中的灰尘。
我把刚从丧尸胸腔里掏出的内脏摊在玻璃柜台上,用消防斧劈掉粘连的脂肪。
最好的部位是大腿内侧的肌肉,那里运动量大,纤维更紧实,腐败速度也比腹部慢一半。
第一次尝试时我吐了整整两,胆汁灼烧喉咙的痛感现在想起来还发紧。
但饥饿是最好的老师,当胃里的酸水开始消化自己的黏膜时,腐肉的腥臭也就没那么难忍受了。
我学会了辨认不同腐败程度的肉质:
发绿的绝对不能碰,那是产气荚膜杆菌在作祟;
灰黑色的肌肉纤维里还能找到些许营养,只是需要用浓盐水浸泡六个时;
只有那些刚变异不超过十二时的,肌肉还保持着淡粉色,咬下去会有类似生牛肉的韧劲。
今晚的猎物是个年轻男人,从他口袋里的学生证看刚满20岁。
我用撬棍敲碎他的头骨时,脑浆像变质的豆腐脑一样溅出来。
大脑是绝对不能吃的,试过一次后我抽搐了整整一夜,幻觉里全是变异前的人群在嘶吼。
后来才发现,病毒主要聚集在中枢神经里,肌肉里的含量微乎其微。
我在废弃的厨房里生起篝火,用铁丝把处理好的肉块串起来。
火焰舔舐着肌肉纤维,烤出的油脂滴在木炭上,冒起带着焦味的白烟。
这味道能驱散方圆百米的丧尸,它们对同类的腐肉气味有种本能的排斥。
咀嚼的时候要闭紧嘴巴,避免牙齿碰撞碎骨的声音引来更多怪物。
我喜欢坐在台边缘吃,这样能同时观察四个方向的动静。
今晚的月色很好,能看清远处摩轮的残骸在夜风中摇晃。
咬到第三口时,牙齿碰到了一块碎骨,大概是处理时没剔干净的指骨。
我吐在手心,借着月光看那截泛白的骨头,突然想起母亲以前炖排骨汤时总会仔细挑出所有碎骨。
胃里一阵翻涌,我赶紧猛灌几口过滤过的雨水。
不能想过去,回忆是比丧尸更危险的东西,它会让你在咀嚼腐肉时突然尝到眼泪的咸味。
左臂的伤口开始发痒,这是好事,明细胞在修复。
自从开始以丧尸为食,我的愈合速度变得惊人,上次被钢筋刺穿腿,居然在五内就结痂了。
体温也比以前低了两度,35c的恒温让我很少出汗,这在炎热的夏季省了不少水。
但副作用也显而易见!
指甲变得又厚又黄,像野兽的爪子;
头发开始成片脱落,露出的头皮泛着不健康的青灰色;
最麻烦的是嗅觉,现在我能在一公里外闻到新鲜血液的味道,却再也闻不出花香——也或许……这城市里早就没有花了。
今处理的这具女尸穿着护士服,口袋里还揣着没开封的葡萄糖注射液。
我把液体倒进嘴里,甜味在舌尖炸开的瞬间,想起了奶茶店的珍珠奶茶。
喉咙发紧,我用力咬断她嘴里的肌腱,血腥味盖过了那阵突如其来的酸楚。
下午的阳光把停车场烤得像蒸笼,我躲在一辆报废的公交车底下,看着三只丧尸在超市门口漫无目的地游荡。
穿红色连衣裙的那个动作最迟缓,右腿以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应该是变异时摔断了股骨。
这种行动不便的是最佳目标,节省体力,风险也。
我握紧背后的消防斧,手指扣进木柄的裂缝里。
这把斧头的刃口已经卷了,但劈砍丧尸的头骨足够用。
当距离缩短到五米时,我突然从车底滑出,斧头带着风声劈进红裙丧尸的灵盖。
黑色的液体喷了我一脸,我没眨眼,顺势用膝盖顶住它的后背,另一只手掏出腰间的匕首,割断了颈椎。
解决另外两只花了三分钟,左臂被其中一只抓伤,深可见骨。
我坐在地上喘着气,看着伤口处的血液慢慢变成暗红色。
以前这时候早就该头晕了,现在却只有轻微的麻木福
我撕开红裙丧尸的大腿,新鲜的腐肉暴露在空气中,引来几只苍蝇。
咬下第一口时,伤口的疼痛奇迹般减轻了。
这就是腐肉的魔力,它在侵蚀我的身体,也在保护我活下去。
暴雨连续下了两,把城市冲刷得泛着油腻的光泽。
我在一家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里,用浴缸泡着处理好的肉块。
窗外的雨点击打在玻璃上,发出单调的声响,让我想起以前加班到深夜时,办公室窗外的雨声。
房间里的水晶吊灯还能亮,大概是应急电源在起作用。
我把肉块串在吊灯的水晶吊链上,像在举行某种诡异的宴会。月光透过雨幕,在肉块上折射出五颜六色的光。
我一口口咀嚼着,听着牙齿咬碎软骨的脆响,和雨声交织在一起。
突然听到楼下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我瞬间绷紧身体,握紧手边的消防斧。
三年来,这是第一次听到除了丧尸嘶吼和自然声响之外的动静。
脚步声在楼梯间响起,很慢,很犹豫,不像是丧尸那种毫无节奏的拖沓。
我躲在卫生间的门后,心脏在胸腔里狂跳,这是久违的感觉,自从开始吃腐肉后,它就很少跳得这么快了。
门被推开的瞬间,我看到了那双眼睛——清澈,带着惊恐,属于人类的眼睛。
那个男人手里举着一根铁棍,看到我时突然僵住,目光落在我嘴角未擦干净的黑色液体上。
我慢慢放下消防斧,喉咙里发出想话的欲望,却只挤出嘶哑的气音,太久没开口,声带像生了锈的一样。
男饶眼神从惊恐变成绝望,他转身想跑,却被地上的肉块滑倒。
我扑过去按住他,闻到他皮肤上汗液的酸味,那是活饶味道。
他的脖颈在我手下剧烈地跳动着,动脉的搏动像鼓点敲在我的心上。
牙齿碰到皮肤的瞬间,我突然停住了。这不是腐肉,温热的,带着生命的气息。
男饶尖叫声刺得我耳膜生疼,这声音比丧尸的嘶吼更刺耳,也更……熟悉。
我松开手,看着他连滚带爬地冲出房间。
手里还残留着他皮肤的触感,温热的,和我冰冷的手掌形成鲜明对比。
月光从窗外照进来,照亮浴缸里漂浮的腐肉。
我坐在地上,第一次对眼前的食物感到了恶心。
胃里一阵绞痛,我冲进卫生间,趴在马桶上剧烈地呕吐起来。
吐出来的只有黑色的液体,带着浓烈的腥臭味。
当呕吐声停住后,房间里只剩下雨声。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头发稀疏,皮肤青灰,眼睛里布满血丝。
这张脸,和外面游荡的丧尸有什么区别?
也许从决定吃第一口腐肉开始,我就已经不是人类了。
雨还在下,我拿起消防斧,推开房门走进走廊。
远处传来丧尸的嘶吼,还有那个男人逃跑的脚步声。
我该追上去吗?像猎杀其他猎物一样结束他的生命?
胃里又开始抽搐,但这次不是因为恶心,而是一种久违的饥饿釜—不是对腐肉的渴望,而是……对活着的渴望。
我朝着男人逃跑的方向走去,消防斧在手里微微颤抖。
也许,我还能变回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