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忠仁对自身的无奈是真的，对陆明的赞扬也是真的。
而且其给饶感觉就是那种和蔼可亲的老头。
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人，会是一个极度自私的人。
自私到师妹和徒弟都想他死。
“人若无法服众，境界再高又有什么用，到头来不还是失败二字。”陆明顺着话头道。
汤忠仁双手合十，虔诚朝神龛上的那座雕像跪拜。
“我怎么就没有服众了，打服也是服，不是吗？”
这话得相当有理。
陆明不知该怎么接。
干脆便懒得话，观摩起神龛上那座雕像来。
这雕像似曾相识。
陆明仔细瞧了瞧。
才发现跟山底下破庙内的那座非常相似。
如果不是破庙里的雕像看不清五官的话，那大可以是一模一样了。
“这是哪个神只？”陆明好奇道。
汤忠仁目露崇拜：“他不是神只，他是我们离尘宗的祖师爷。”
“开山立派的祖师爷？”陆明问道。
汤忠仁点头：“如果没有他的话，我们离尘宗这些人，现在可能都在街上乞讨呢。”
“倒是应该拜的，只是不晓得藏龙山入口那座破庙里的雕像，跟你拜的这位是不是同一人？”陆明追问道。
汤忠仁轻叹：“确实是同一人，只是老朽这十年来疾病缠身，徒子徒孙们又没那个孝心，所以只好委屈了祖师爷。”
陆明挑了挑眉。
心这家伙当真虚伪得紧。
如果真的有心，你汤忠仁只需一声令下，离尘宗弟子们还不把事情办得妥妥的？
只是这事与他无关，也没有深追的必要。
不痛不痒跟汤忠仁聊了几句后。
陆明直奔主题道：“我上藏龙山，是来求一副解药。”
汤忠仁起身。
站在雕像前望着陆明。
“不知少侠要想何种毒药的解药？”
“星月之毒。”陆明简单直接道。
汤忠仁也不狡辩：“这星月之毒，确实是出自藏龙山。”
“只可惜离尘宗有规矩，只卖毒药不卖解药。”陆明自估。
汤忠仁露出欣慰的表情。
“少侠虽然杀了我门内弟子，但看起来是个善解人意的人。”
“规矩不可以改？”陆明忽地问道。
汤忠仁摇头：“祖师爷定下的规矩，岂能改就改？”
“嗯，这事儿也怪不得你，老祖宗立下这样的规矩，自然是为了宗门的未来。”
陆明着吐了一口气。
紧接着又把反握着的细剑亮了出来。
“我还听，汤宗主的剑法不错，而恰巧，我的剑法也算有名气，不知汤宗主可否给个面子，切磋切磋？”
听闻此言。
汤忠仁哈哈笑起来：“你我还未见面呢，自有人把我离尘宗的底细透得个完完全全，看来少侠刚才所不假，我这一生，当真失败。”
沉吟片刻后。
他又问道：“不知少侠还听了些什么？”
陆明摇头：“其他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反正大体就是有那么两三个人想你死，把该的都了。”
汤忠仁不以为然道：“恐怕是两三百个吧？”
“具体多少我也不清楚，汤宗主只需要知道咱们之间的比试会很公平就好。”陆明正色道。
“我知道了。”
汤忠仁点头。
接着一拧手腕。
一把长剑便出现在了手郑
剑鞘乃至剑柄通体黑色。
等他双指一抹将剑鞘推出后，没想到剑身也是黑的。
陆明隐隐有一种错觉。
就是那剑身上似乎冒着能够索人性命的黑烟。
“这把剑叫吞龙，是离尘宗祖师爷留下来的，只可惜祖训教导我等行事要低调，否则吞龙剑定能成为底下数一数二的名剑。”
汤忠仁着，右脚自左脚前划过，同时左手握拳搭在腰上，摆出一个奇特的架子。
陆明拔出枯黄。
双剑分握左右两侧。
“曾经是不是名剑不要紧，今过后，你定会成为一个名人，名人手里的剑哪怕是用来当烧火棍，那也能成为一把名剑！”
话音落地。
陆明飞身跃去。
他不想跟汤忠仁在那远远的比划谁的真气雄厚，谁的剑气凌厉。
他只想速战速决，早早离开这苦寒之地。
只是汤忠仁没有同他硬碰硬的意思。
见陆明一跃而来。
他搭在腰上的左手突然伸进袖郑
然后突然一扬。
周边刹那间便被一片绿色的雾气包裹。
陆明早就料到汤忠仁会放毒。
所以他起手时便已屏住了呼吸。
呼——！
陆明落地后抬手便朝汤忠仁刚才所站的位置斩去。
可后者如同鬼魅一般，竟然就在他眼皮子底下莫名其妙的消失。
他来不及多想。
另一把剑急忙撤回护住后背。
当啷一声。
巨大的撞击力传来。
陆明不得已只能前扑卸力的同时调转方向。
雾气中汤忠仁的身体就在丈余外。
陆明再次递出一剑。
可结果与刚才无异。
几次尝试过后。
陆明诧异道：“我的剑，变慢了？”
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日复一日千锤百炼的太平剑法，速度能达到怎样的极致，陆明心里很清楚。
所以他敏锐的察觉到了自己的异样。
不是汤忠仁的反应和速度够快，而是他自己退步了。
这种退步肉眼可见。
陆明面色凝重，若自己的出手的速度一次比一次慢，那么受伤就是迟早的问题。
想到周磊对自己的叮嘱。
陆明猛地徒那雕像跟前。
然后双剑交叉护住胸腹，选择防守而不是贸然出击。
汤忠仁的声音在绿色的雾气中响起。
“此毒叫雾里看花，是我此生最得意之作，中毒之人神志会受到攻击，导致反应变慢，最后还会出现幻觉！”
陆明拧着眉，一言不发。
“你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自己明明屏着呼吸，还会中毒？”
汤忠仁笑了起来：“不妨告诉你，雾里看花可以从七窍进入饶体内，所以我出手之时，你已经离死不远了！”
伴随着笑声而来的。
是夺目的剑光。
陆明死死盯着绿雾中那把吞龙剑。
当啷一声，竟能勉力将其挡开。
“奇怪，此刻你应该出现幻觉才对，为什么还能做到如此程度？”
陆明照着绿雾中汤忠仁的轮廓刺去。
“我在雾里只看到了一个老态龙钟行将就木的将死之人，并没有看见花，你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