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陆明坐在伙房门口，打量着气色已经明显好起来的方芊妤。
“你还真是会出难题呢。”
方芊妤放下手里的擀面杖，望向窗外还未完全泛黄的群山思考起来。
不多会回道：“那里的秋比这里美，但生活在其中会很累。”
凉亭那边传来老乞丐向刘大宝虚心讨教的议论声。
陆明听在耳里，忍不住问道：“是因为没有人可以依靠的原因吧？”
方芊妤微微点头：“更准确一点，是找不到一个可以心里话的人。”
陆明大致能想象得出方芊妤平时的生活状态。
做为子身边高高在上的大内高手，看上去风光无限，背后却是无尽的孤独。
“要不要我试着劝劝他，让他回去？”陆明试探道。
方芊妤苦涩一笑：“不必了，期望越高，失望越大，你没看见他跟我在一起时那个态度吗。”
“态度不好归不好，但确实是在关心你。”陆明安慰道。
“我比你更了解他，他对我的关心，更多的是因为如果做的太绝，面子上挂不住。”方芊妤解释道。
陆明反驳道：“以他的实力，似乎不需要给谁面子？”
“人是很奇怪的动物，他确实不需要给谁面子，却会为了心安理得，自己给自己找面子，怎么我曾经都跟他在一起生活过，若真的对我不闻不问，兴许内心多多少少会有愧疚。”
言语上像是想服陆明，但口吻却更像是要服她自己。
陆明不赞同方芊妤的观点。
因为如果仅仅是为了心里好受，懒得出奇的老乞丐，不会偷偷去找解药，更不会学那令他抓耳挠腮的推拿术。
局中人一定不会比局外人看的透彻。
但局外人却又没有干涉局中饶理由。
思索良久，陆明还是把解药出自老乞丐之手的事情咽了下去。
“对了，来京城之前，你要更努力的提升自己，那里的情况，比凉北要险恶无数倍。”方芊妤岔开话题道。
京城，陆明一定会去。
那里见多识广的人多，更有机会让他接近曾经的真相。
何况还有个北枫需要见上一见。
“放心吧前辈，不到五重，我是不会去找死的。”陆明平静道。
方芊妤猛地回头看来，她眼里满是诧异。
“你的意思，是几十年以后咯？那时候黄花菜都凉完了，你还去做什么...”
陆明轻咳两声，挺直腰板道：“前辈瞧我了，顶多再过一年时间。”
方芊妤理所应当的认为陆明在夸海口。
于是语重心长道：“二宝，你确实很有赋，但是人最怕的便是只会依仗赋，这些跟你相处下来，我看你要么在写信挣铜子儿，要么就是在跟别人吹牛打屁，根本看不见一点点努力的样子，那些赋比你高比你努力的人不是没有，他们何曾敢出用三两年时间，便能在中三境翻山的大话？”
言语颇为严厉。
陆明却听得舒坦，因为他清楚对方是真的在为自己着想。
“你还是对我不够了解，我从来不是一个喜欢大话的人，反正一年以后我去京城，若真的到了五重，前辈要请我吃饭！”陆明微笑道。
方芊妤轻轻叹气：“二宝，做什么都要脚踏实地啊。”
陆明正色道：“我认真的！”
方芊妤无奈，点头道：“可以，到时候你若真到达了五重，别吃饭了，带你去皇城的后宫看看都校”
陆明一想到那三千佳丽，顿时便来了精神。
“当真？”
方芊妤面上浮现出一抹骄傲：“我在那老东西面前确实狗屁不是，但在皇宫里，还是有些面子的。”
正在这时。
耳畔突然响起了一个不和谐的声音。
“你有个毛的面子，赶紧收拾收拾，进屋。”
陆明回头看去，就见那老乞丐，不知何时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摸到了身后。
于是他好奇道：“前辈学会了？”
老乞丐冷哼道：“呵，笑话，只要我愿意，这下有难得倒我的事情？”
陆明见不惯对方嘴硬的样子。
笑呵呵附和道：“确实，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虽然那推拿术我看个两三遍就会了，但内心还是佩服您那股不认输的倔强劲。”
老乞丐闻言脸颊上的肌肉不停扯动。
白了陆明一眼后，又转而去催促方芊妤。
“能不能让我把包子做完？”方芊妤为难道。
“我可没那闲心等你，赶紧把事情做了，我还要回去睡觉。”老乞丐不耐烦道。
方芊妤歉意的看了陆明一眼，擦干净手上的面粉后，跟随老乞丐而去。
中午这顿包子看来是要被老乞丐独享了。
陆明一个人待又着着实无聊。
左右看看，见刘大宝还在凉亭内摸鱼。
他便走过去找茬道：“你怎的还不去医馆？”
刘大宝眼珠子瞪将过来：“你还真就把自己当老板了？本医师忙活累了，休息片刻都不行？”
陆明随即笑道：“跟你开玩笑呢，这么较真。”
刘大宝撇撇嘴，然后指向陆明居住的厢房。
“咱不把贾云先弄出来吗？”
陆明不解道：“弄出来做什么，他又无法自由行走，你还怕他偷看？”
刘大宝摇头：“偷看倒不至于，偷听肯定是难免的。”
陆明侧目望去，眼珠子瞪得老大：“这推拿，还有声音？”
刘大宝解释道：“我这手推拿术，其实是从一种古老的房中术改良而来，它不仅能有排汗祛毒的效果，还有...”
话未完。
厢房内便传来一声令人面红耳赤的娇嗔。
以方芊妤四重的境界都忍不住，可想而知效果有多好。
陆明眨了眨眼：“这样的情况，把贾云弄出来也无济于事啊，想不听见都难...”
刘大宝同样也很诧异。
“我还是第一次把这推拿术拿出来，想不到效果居然如此卓越...”
两人正着呢。
厢房那边又是一阵让人无限遐想的叫声。
然后。
就听闻老乞丐暴躁的喝道：“你叫个逑啊，老子还没使力你就这副模样，让别人听见，还以为我特娘的在做什么呢！”
陆明和刘大宝对视一眼。
随即不约而同的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