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还以为她听错了，看纪清昼的双眸中，写满了问号。
纪清昼便重复道：“我与他是几个月前认识的。”
好了，确定了。
她没听错。
女子闭了闭眼，又睁开，露出恍然大悟之色：“原来我早已入魔。”
纪清昼：“？”
这回轮到纪清昼脸上写满问号：“什么入魔？”
入魔是黑虫家族传统吗
女子一副醒悟的模样，她道：“我儿死后，我终日浑噩，想必我是从那时入了魔，被心魔缠身障目，陷入幻境，误以为已经过去一万多年，实际上只过去数月。”
对，就是这样没错。
纪清昼：“……”不不不不不……
你现在这些才像入魔了。
“这并非幻境。”
纪清昼道：“你的确过世了一万多年。”
女子：“？”
她再度陷入迷茫：“可你，你是几个月前认识我儿……”
“有没有一种可能……”
纪清昼心翼翼地道：“你儿子其实没死？”
女子果断否认：“绝无可能，他死得不能再死了！”
纪清昼：“……”确认过眼神，是亲妈。
“你莫要再给我希望了。”
女子叹息：“我亲自寻到了他的尸身，确认了他的死亡。”
提及往事，女子面露哀伤，“我甚至找寻不到他的魂魄，我带着他的尸身，回到龙族秘境，请求大长老为他招魂，却一无所获，若他魂魄尚在人间，绝不可能如此。”
要么，她的儿子已经投胎转世。
要么……
女子心口钝痛，要么，她儿子已经魂飞魄散，连转世的机会都没了。
“你遇见的……莫非是我儿的转世？”女子想到另一种可能。
她儿子轮回后，又投胎龙族？
“我想……大概不是。”
纪清昼道：“具体我也不清楚，我现在问问吧。”
女子一怔：“现在？问？”
她是上古时期的龙，并不知晓现在修仙界通讯发达。
更何况，纪清昼有神秘的聊群。
“嗯，你大概看不到。”
纪清昼没有多做解释，而是打开了聊群，发出消息：“在吗？”
“叮咚、叮咚……”
草：“我在。”
秃毛鸡：“……我也在。”不死树这家伙，回复怎如此快？
纪清昼：“黑虫呢？”
草：“被我吊起来了。”
纪清昼：“？”被你什么？
秃毛鸡：“那家伙想逃跑，以免他出去作乱，我们也是不得已为之。”
纪清昼：“我有一件事想问你们，与黑虫有关。”
“叮咚。”
刚才还在装死的叛逆黑虫跳了出来：“呵，无耻人类，想打探我什么？”
纪清昼直入主题：“你记不记得你的母亲？”
这条消息发出去，聊群内一片寂静。
纪清昼也不催促，静静等待。
“叮咚。”
叛逆黑虫的语气很不好：“你神经病？”
秃毛鸡：“他没有生前的记忆。”
被秃毛鸡揭了老底，叛逆黑虫愈发暴躁：“关你屁事！”
生前之事，仿佛叛逆黑虫的逆鳞，一旦提及，他就会变得狂躁。
纪清昼：“你们那边若是方便，能否接通视频？”
在不死树加入聊群后，聊群已经自动开通了视频功能，只是一直没机会使用。
纪清昼：“不必给我看你们那边的场景，只需你们看我这边的即可。”
草：“可以。”
秃毛鸡：“好。”
叛逆黑虫：“看个屁！没兴趣！”
纪清昼点开了聊群视频功能，邀请三妖。
在视频未接通前，双方可以选择是否开启自己这边的影像。
诸神群墓中，草与秃毛鸡关闭了自己这边的影响。
叛逆黑虫本想直接挂断视频。
可他眼角余光瞥见附近飘过的域外魔，他心念一动，就要直接接通视频。
然而——
“啪。”
视频，挂断了。
被他自己。
原本一直没有动静的右眼，此刻变得黑白分明。
叛逆黑虫：“不要给我发视频，他想让红看见域外魔！”
他话落，一旁不死树与秃毛鸡的视线顿时冰冷。
“怎么？你们还能杀了我不成？”
转眼，叛逆黑虫的右眼再度一片漆黑，他有恃无恐地道：“要杀便杀！”
秃毛鸡瞪了他一眼：“你就垂死挣扎吧！红月光早晚有一会清除掉他身上的魔气，届时你自然就会消失！”
叛逆黑虫闻言，面露狰狞：“入魔是不可逆的，你们死心吧！”
可他这话的，却没有多少底气。
这些日子，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体内的魔气越来越少，他对身体的控制也越来越弱。
可恶的红月光！
他绝不可能轻易消散，那一若真到来，他也要拉个人为他陪葬！
秃毛鸡不再理会叛逆黑虫，而是接通了视频。
聊群的界面，立刻出现一名女子的半身影像。
青衣翩然，墨发如瀑，并非寻常人顺从的直发，而是生带着几分微卷。
散落在额上的碎发，也是微微卷曲，带了些异域风情。
青黛眉，桃花眸，下巴一颗黑色痣，落在她晶莹剔透的白皙肌肤上，宛若画龙点睛，妩媚动人。
这是一张生多情的脸，偏偏她气质清冷出尘，令人不敢亵渎。
秃毛鸡作为妖族，人族对他而言，外貌大差不差。
可在看见纪清昼时，他却能清晰认知到，眼前这名人类，是美丽的。
“好美。”
旁边传来不死树的感慨。
秃毛鸡心跳漏了一拍，他刚才差点以为，是自己漏了心声。
“多谢夸奖。”
纪清昼笑了笑，“想必你就是，呃……该如何称呼你呢？”
她总不能叫对方“草”吧？
感觉像在骂人。
不死树察觉到纪清昼的为难，便道：“你叫我阿四便好。”
纪清昼：“好的，阿四。”
不死树应道：“嗯。”
秃毛鸡轻咳一声，开口道：“你要我们接通视频，是为何？”
纪清昼将视频转向了身后的女子，问道：“这位……大约是黑虫的母亲。”
“你在什么？”
然而，让纪清昼没想到的是，她出这话后，聊群里传来秃毛鸡与不死树迷惑的声音。
“你身边……什么都没有啊。”
“你周围，只有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