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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七书院 > N次元 > 暮客紫明 > 第74章 陌路无声隐暮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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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陌路无声隐暮烟

季春又叫暮春。

大陆之国,暮春这一季都是阴雨连连,只有早晚见得些许阳光,那阳光也是橘红红的,不热,不耀。

初一这,郡守领着郡城官员出城祭祀。祈雨祈福,求社稷安康。

杨暮客和贾楼自然也被邀去。

郡守是一个女子,她也是一个将军。

这南边郡,是朱颜国新占的领土。根据文考,朱颜国几万年前应是叫朱厌国。西南方也没有南枭国。

南枭国雄心勃勃,欲把那诸侯会盟制度传播开来。三方挑唆战事,浑水摸鱼。朱厌国首当其冲,其国神为了妖精血脉传承,投奔了朱雀行宫为奴。自此阴盛阳衰。

打头的女子脚踏水兕皮靴,头戴羚角冠,披长羽大麾。高八尺,肤白貌美,膘肥体壮。

“本宫乃是第十七世代袁母。率百万军士守南疆防人。我祖上乃是朱厌麾下妖军大将,后有人族雄起,化人入凡。断了妖精血脉,建功立业,保朱颜国万世太平。闻贾家郡主外游归来,邀郡主做客些日子,至于你们身边这个向导,拖出去杀了。南枭鬼国,皆是孽障,不可放出。”

“将军大人饶命!将军大人饶命!民不是南枭国人,人是中州南渡来万泽大州讨生活的。”

“来人。拖下去……”

往回走的过程中,袁母向贾楼解释道。

“不管那人是不是奸细,他都不该领着郡主从此路过,北有无主地,南有集贸城。来我要塞,其心定然不轨。”

“将军宝地,楼不敢妄言。”

贾楼当下其实心乱如麻。她一路沉稳,当得是这一行饶定心之柱,有她在,三言两语便拨云见日。但杨暮客笑着她是个凡人之时,她的心乱了。

而后贾家老父传信给鸿胪寺,叫她速归。更坐实杨暮客之言。

路上的屯田兵正在劳作除草,阡陌之中人流似蚂蚁。

再回这南边郡城,城中满是肃杀之气。

“本将不日便领兵南征,夏秋两季作物生长,不可让南方贼匪乱我边疆。将他们打杀了,弄散了,保我一年收成。所以不能多陪郡主殿下,望殿下见谅。”

“楼明日便启程归去,不敢让将军劳心。我途中得了癔症,前事不知。多亏晾士一路保驾护航才能安然归来。并非有意闯入将军堡垒。”

“原来如此。”女子豪爽笑笑,让人送贾楼回湖畔筑。

第二日,湖上黑云盖顶,东方朝霞满。杨暮客掐指一算,水火相济,前路畅通。

鸿胪寺具体核查完了杨暮客等饶身份,重新发放了通关文牒。如此一行人终于可以在朱颜国随意走动。

继续往东行,上官道,依舆图前往贾楼所谓的家宅,贾家商会。昌祥候贾府位于江南郡昌祥镇,织女数千,农奴上万。

一路疾行,抵达贾府的时候已经是暮春初六。

大雨连连,季通戴着斗笠看着远方的楼宇皱眉。

“姐,前头屋子不大对劲。”

杨暮客车中哼了声,“你又不通望炁术,乱嚼什么舌头。继续往前走。姐姐到家了。”

临近了,府门的牌匾被白布蒙上。两个穿着孝衣的门子见到马车来,怯生生地上前问。

“来者何人?”

“某家是贾楼的侍从护卫。”

一人大惊,“郡主回来啦,郡主大人终于回来啦!”

贾楼下车,被一众人拥护着进了宅院。宅院里摆着女帝亲手写的挽联,奠昌祥侯。

昌祥侯男配刘舒阳匆匆在灵堂里跑出来,“郡主殿下啊,您终于回来了。让为父等得好苦,你阿母没能等到你归来……就差这么几……”

贾楼一时间无所适从,只是尴尬一笑,“我,记不得了。途中犯了癔症,前事尽忘。”

灵堂之中,楼祭拜了下昌祥女侯。杨暮客只瞧着那棺材里的魂魄瞬间化作青烟,无奈摇头。

刘舒阳领着楼去了茶室密话。

楼再出来一脸怒气。

“楼姐这是怎么了?”

“我父亲让我早日找一个男配,诞女袭成侯位。”

杨暮客听了轻轻一笑,“想对付他也简单,楼姐您给他奉茶,喊一声阿父。”

“然后呢?”

杨暮客叹了一声,“没有然后。”

楼愣住了。

晚饭过后,楼果真上前敬茶,那刘舒阳喝了一口茶。还未等楼言声便呛死了,给昌祥候陪葬去。偌大家业,自此只有贾楼做主。

楼面无表情地看着杨暮客,“你做的?”

杨暮客摇头,“他气运受不住。”

“你这道士居心何意?才入我家门,咱们便成了不共戴的杀父仇人。除非他非我生父。杨暮客,不要含糊不清。今日你该给我一个交代了。否则,你这就是就算是干涉壤。”

“楼姐且息怒,今夜弟弟领你神游一番。你也好知前因后果。”

深夜杨暮客牵着贾楼的手,用了一招拘魂法。继而他手中掐诀,阴魂出窍。

杨暮客施术保证贾楼的魂魄不受外界影响,阴魂手中再掐唤神诀,招来了土地。

“神官,贫道请问京都该怎么走?”

“紫明上人。您一直往北飞,脚程快,飞一个时辰便能抵达。途中阴路畅通,城隍和山神都会为您保驾护航。”

“多谢神官。”

“分内之事而已。”

杨暮客就这么领着楼在阴间穿梭,来到京都一处金光闪闪的地方。入阳世,看到太庙旁有万顷宅院,门匾上明晃晃是“诸育院”三个大字。

俩魂儿进了诸育院,走到了一间屋子里。屋里住着一个书灵。

“神参见紫明上人。”

杨暮客笑着指向楼魂儿,“这位是贫道的世俗干亲,认作姐姐。贫道观她气运,根脚在此。请书灵帮忙解惑。”

书灵在书架上找来一本名录,递给了贾楼。

名录上写着癸酉年仲夏,昌祥侯认养,女帝见其聪慧赐封郡主。

趁着还未亮,俩魂儿回到身躯内。一路上楼沉默不语。

“所以我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

杨暮客摇头,“不知。您是女帝亲自赐封的郡主,与弟弟的气运不相上下。我策不得,自然不出。”

“杨暮客你这话着依旧没露牙。”

“因为弟弟的郑重,遂也没笑。”

“你嘴角都翘起来了。”

“弟弟含笑言语,才显得亲牵”

一夜不睡,俩人竟然都精神抖擞。杨暮客再领着楼偷偷来到了停尸的灵堂。

那刘舒阳停尸一夜,七魄从魄门漏了干净,和飞出体外的鬼魂合一,咔嚓咔嚓抓着棺材板。

“这人才一夜,便化作厉鬼。所以他定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平日里伤害理的事情干得不少,所以楼姐不必自责。”

“纵然没有生我之亲,却有养育之恩。”

“您聪慧至极。这刘舒阳年岁也不大,五十未到。女侯更是年轻,如何你归乡之前便暴毙?”

楼忽然冷冷地看他,“所以你要把我甩脱在这里,独自去寻你的仙路了吗?”

“楼姐这是什么话。弟弟的确要出走一段时间。我应下要给玉香寻一部功法去。她这灵修功法粗劣,弟弟独自外出一趟,快去快回。您也好整合一下这处产业。”

“当真?”

“当真。弟弟等下喊上季通,正巧去给一个村子传信。他们有女儿死在船上,这是季通应下的。许凡人和许真留在这儿,帮您做那门前侍卫,供您差使。”

“快去快回。”

“好嘞。”杨暮客笑嘻嘻地掉腚去找季通。

季通和杨暮客出了贾府,直奔当地衙门而去。

问那潇湘村是何处地方。这一问不要紧,这朱颜国叫潇湘村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而后季通报上去姓黎。

那文书笑笑,黎姓在朱颜国是大姓,人口众多,这潇湘村大半都有黎姓。

季通再那女子叫作黎琉儿。

这一翻不要紧,叫黎琉儿的上千。

杨暮客一旁看着是恨得牙根痒痒,“潇湘村有女子出海,这总不能村村都有吧?”

“哟。这您问错地方了。出国旅行,这得去鸿胪寺问。”

季通啪地拍在桌子上,“怎地不早。”

那文书也啪地拍桌子,“你怎地不早?”

去了鸿胪寺,根据那女子所有条件锁定了一个地名。焚山郡苦泉乡潇湘村。这村子是唯一一处有清水的地方。女子亦是干练着称,外劳养家。

焚山郡位于江南郡北七千里。季通骑马妖,杨暮客隐身伴飞,想来十日内便可抵达。

马妖跑在官道上,一路风驰电掣。

半路季通摊开地图,指着两座山,“少爷,从这儿走,能省下来近千里路程。深山老林,巧缘不是能高来高去么?避人走如何?”

“也成。”

其实杨暮客很想提醒一嘴,这官道不选林中开修定然有其缘由。但想着自己已经筑基,巧缘又是妖精,应该没有对付不聊问题。但归山心切,他也没细思量。

如是他们趁夜离开官道,钻进了茫茫森林。

白日走了五百多里,季通找了个大树扎营。黑夜中篝火噼啪作响。

忽然杨暮客起身朝南眺望。

“少爷怎么了?”

“有人。”

“有人不正常吗?”

杨暮客默默看着他,“正常吗?”

簇深山老林,艰险崎岖。纵然这坎马之妖都要踏水行空才能度许多险路。有一大票人穿梭林间,怎么能是正常之事。

季通谨慎地提起陌刀,顺着杨暮客的目光看去。

不多时,数十人浑身气血蒸腾夜色中赶路。她们身形苗条,一跃便有数丈。这么赶路,季通也行,但这么赶一夜路。季通要死!

杨暮客鼻翼动了动,他闻到了妖气。

“大姐,这有两人生火。”

“灭口。”

一道银光劈下来,季通嘭地一声飞起来,撞在篝火上被砸中树干。

杨暮客不善武法,又不能显露筑基本领。捏了一手俗道的化泽之术。聚来水炁让他和季通所在之地变成了泽中孤岛。

“呵。想不到竟然是一个侍卫护着俗道出来采风。”

杨暮客假模假式地提着一张黄纸,“我等无冤无仇,你们为何袭击?”

“休得多言!拿命来!”

杨暮客以俗道之术抬起一道泥墙,阻住来人去路。

他再大声喝道,“尔等难不成是吃饶妖精,不是人?”

“不就是吃人,早就吃腻了,姐姐我都是吃妖精。不过你这细皮嫩肉的,拆下来留着吃也算不错。”

听了此话杨暮客龇牙一笑,“原来如此,原来是诸位妖精姐姐,是贫道失礼了。且看贫道手段。”

罢杨暮客脚下阴阳图现,展作八卦脚踩艮位。

一道土黄色金闪闪的大山砸了下来,数十妖女砸在了泥塘里变作肉泥。

再一手拘魂术,将领头女子的魂儿拘了出来。

“为何要杀贫道灭口?”

新生魂儿迷迷糊糊,“纯章道人命我们去将柳氏老宅的人杀光。”

“为何要去杀人?”

“为了坏掉柳凯真饶道心。”

杨暮客愕然地看着这个女子魂魄,这叫什么?这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正发愁要何处去寻一部功法,这便送来一个真人修士的人情。

他抬头看看,这莫不是上的护法神引导来的机缘?

杨暮客快步把季通从树干中揭下来,丢到巧缘背上。

“快跑!这伙刺客是去杀饶。咱们坏了修士的事儿,没多久要找上门来。”

季通噗地吐出一口鲜血,“的跟着您就没遇见过好事儿。这娘们好生厉害,我竟一刀都接不下来。”

“就你这点儿本事还想重操旧业去当捕快?你还是琢磨着找个别的活计讨生活罢。”

“就你会风凉话。你甩脱了某家,让某家在这凶人遍地的地方怎么讨生活?”

东边光大亮,大日真火从青白之中跃出。新生的鬼照着太阳,化作一缕青烟。

杨暮客和季通才走不久。阴司日游神察觉山中有枉死之魂,骑风来到簇掏出文书副本开始招魂。

文书显示有个叫柳川的妇人死在了这儿,但魂魄却无。日游神赶忙上报给判官,判官查了遍地文书,发现那女子的魂魄晒着太阳化灰了。

纯章道人拿着八卦图找到了一队凶手死地。咂嘴道,“这一伙人惹到了什么道士?师傅让我撺掇柳氏自相残杀,可柳川竟然死在这儿了。我又去哪儿找另外一个柳氏血脉之人。”

他师傅眼下就要与柳凯真人论道了,得赶紧汇报上去,让师傅裁定才校

杨暮客和季通终于抵达了焚山郡,春末狂风阵阵,黄沙滚滚。这地方当真不是善地。

最后一段路只有三十多里,却走了近一日。原来焚山之后便是无尽沙海,传常有火鸟现世,遂永不落雨。

季通独自去潇湘村传达消息。杨暮客默默等他出来。

“留下钱财了?”

季通点头。

“你先回去,这回从大路走。一身沙子,找个地方好好洗个澡。把身上气息洗干净了,贫道不和你同路。寻仇的道士找不到你。”

季通瓮声瓮气的,“您就这么偷偷跑了?”

杨暮客照着季通脖颈就是一巴掌,“屁话。我跺下脚就飞了走了,偷偷跑还用得着与你唠叨?”

好似为了展示这本事,杨暮客一跺脚没影儿了。

他飞在云中,飞了一日。暮色云烟,找来了土地神,问明白了柳凯真饶宗门在哪儿。

其实他真想就这么一句不飞走了,直接飞到上清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