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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七书院 > 玄幻 > 武神伐仙 > 第1703章 偷梁换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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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影没解释,只是道:

“你只需记住,来的人是陈禄的弟弟,他们的长相一样,但他没被净身。

“没被净身?”

柳贵人手里的墨佩当啷一声砸在妆台角,

淡青色的空瓷瓶被震得微微摇晃,

烛火猛地窜起半寸,将她的脸映得一阵惨白。

她踉跄着后退半步,后腰撞在冰凉窗棂上,

窗外寒风卷着几片干枯的梅瓣飘进来,落在她月白色襦裙上。

没被净身....

四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她心口发紧。

黑衣人看着她失态的模样,

兜帽下的眼神没半分波澜,只弯腰捡起玉佩,重新递到她面前:

“柳主事要的是柳家在朝堂站稳脚跟,

贵人要的是能傍身的子嗣,这法子,是唯一的路。”

他另一只手从袖中摸出个更的瓷瓶,同样是淡青釉色,瓶底用细刀刻着个“七”字,

“七日喝完,七日后若有动静,按寻常孕事报太医,若没有...”

他顿了顿,语气冷得像殿外结了霜的青石板,

“就没人能保得住柳家了。”

柳贵饶指尖颤着,没接玉佩。

她忽然想起三个月前入宫时,父亲拉着她的手,

“宫里的路得自己赌,输了,柳家就全完了...”

她咬着下唇,尝到一丝淡淡的血腥味,忽然清醒,

她没有退路,要么赌这一次,

要么看着柳家败落...

“为什么是陈禄?宫里太监那么多,为何偏偏选了他?”

她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连呼吸都带着颤。

“他们是双生,连虎口的疤、后颈的痣都分毫不差。”

黑衣人将玉佩和瓷瓶轻轻放在妆台上,釉色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陈禄净身入宫,一是为了让宫人都习惯他的模样,今夜过后,没人会发现换了人。”

他转身走向窗棂,衣摆扫过地面,竟没发出半点声响,

“记住,这事不能让第三人知道,包括晚翠,

人心隔肚皮,宫里的事,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风险。”

窗棂吱呀一声轻响,黑衣人已消失在夜色里,

只余下窗缝里漏进来的寒风,吹得烛火晃了晃,差点熄灭。

柳贵人站在原地,指尖攥得发白,

案上玉佩和瓷瓶像两块压在心头的石头。

她走到妆台前,拿起那只新药瓶拔开塞子,

一股淡淡的药香飘出来,竟让她渐渐冷静下来。

她把玉佩塞进衣襟,贴着心口,

冰凉的玉面压着滚烫的心跳,

为了自己,为了父亲,为了整个柳家,这步险棋,必须走。

“贵人,陈禄取布料回来了!”

晚翠的声音在殿外响起,带着几分轻快,

显然是觉得陈禄办事利落,省了不少心。

柳贵人连忙把新药瓶藏进梳妆台下的暗格,

用一块锦帕盖住,又理了理微皱的衣袍,才应声:

“让他进来。”

陈禄提着个蓝布包袱走进来,

包袱角沾了些夜露,湿漉漉的,还滴着水。

他依旧低着头,双手捧着包袱,

脚步轻得像踩在棉花上,生怕动静大了惹贵人不满:

“贵人,布料取回来了,

内务府的刘公公,这是新贡的云纹锦,

您要是喜欢,下次再给您多送几匹不同花色的。”

柳贵人坐在梳妆台前,指尖轻轻叩着案面,目光落在他虎口那道浅淡的疤痕上,

她忽然觉得喉咙发紧,却还是压着翻涌的情绪,声音尽量平静:

“辛苦你了,方才内务府的人来传话,

你同乡托人从老家带了家信,

在宫墙西南角的角门等着,让你今夜子时去取。

记住,别声张,取了信就赶紧回来,夜里风大,别冻着。”

陈禄的身子猛地一僵,手里的包袱差点掉在地上。

他慌乱地抬手扶住,指尖蹭到包袱上的水渍,冰凉一片。

他抬起头,眼底满是诧异,嘴唇动了动,像是想问怎么会这么快,

可看到柳贵人眼底的不容置疑,终究还是把话咽了回去,重新低下头:

“是,贵人,陈禄记住了,定不会耽误事。”

他退出去后,晚翠端着一碗温好的姜枣茶走进来,

见柳贵人脸色发白,不由得担忧道:

“贵人,您怎么了?是不是方才吹了夜风着凉了?要不要传太医来看看?”

“不用。”

柳贵人拿起案上的《诗经》,随意翻了两页,目光却没落在字上,

“许是夜里太静,有些乏了,

你去偏房歇着吧,今夜不用守在殿外了,有动静我再叫你。”

晚翠虽还有些疑惑,却也知道柳贵人做事有分寸,便应了声,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殿内只剩下柳贵人一人,烛火渐渐弱了些,

映得她的影子在墙上忽长忽短,像极了她此刻摇摆不定的心绪。

她走到窗边,撩开一角帘幕看向院外,

月色把青石板照得像铺了层薄霜,

院角寒梅枝桠斜斜地伸着,枝头上还凝着几颗晨露,要等明才会落下。

夜漏一点点沉下去,子时的钟声在宫墙内慢悠悠荡开,

一声声敲在柳贵饶心尖上。

她站在院门口的廊柱后,

看着陈禄提着盏灯笼,一步步走出西配殿的院门。

灯笼的光很弱,只能照亮他脚边的一片地方,

他走得极慢,每走几步就回头看一眼西配殿的烛火,

昏黄的光在夜色里晃着,

像他心里悬着的石头,落不下去。

宫墙西南角的角门本就偏僻,夜里更是鲜少有人来,

只有几盏破旧宫灯挂在远处的廊下,昏昏暗暗的,连影子都照得模糊。

陈禄刚走近,就见墙根下站着个黑衣人,手里拿着件黑色的厚斗篷,

见他来了,便把斗篷递过来:

“穿上,跟我走。”

陈禄接过斗篷,手指触到粗糙的麻布,心里忽然发慌:

“公公,我家贵人还等着我回话呢,家信...家信在哪?”

“没有家信。”

黑衣人声音冷得像冬夜的冰,

“你家人已经在城外的驿站等着了,

你出去后,他们会走,

你会被安排在一个安稳地方,过些日子再回来。”

陈禄手里的灯笼晃了晃,被夜风一吹,灭了。

“我...我知道了。”

黑衣人弯腰捡起灯笼,重新点上,塞回他手里,

“走吧,再晚了,城门就关了,你就见不到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