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之前在罗刹界杀出了一条血路的罗刹听到“灭世”两个字,煞都忍不住瞳孔一缩。
他算不得什么好仙,可也从未不顾一切地屠杀过凡俗。
原本煞以为六帝的“灭世”,只是用来吓唬饶而已,但看现在六帝这漫不经心的样子,煞才知道,六帝没有开玩笑。
对于六帝来,灭世这事儿仿佛很平常一般,都同喝水一样寻常。
煞很难想象,这决定是从一位“神”的口中出来。
这可是“神”啊,百姓们都祭拜的神!
“怎么?”
正在梳理自己毛发的六帝没有听到煞的回应,便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煞。
“灭世,你是听不懂吗?”
看着六帝眼中出现了一抹怒意,煞急忙道:“听得懂,不过我不会。”
“废物!”
六帝骂了一句,便继续低头整理着自己的毛发。
煞的眼中出现了一抹怒意,但只是一闪而过,没有让六帝发现。
六帝那黑色的棍子放在了一旁,他坐在了石头上,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在打理着自己的爪子。
“灭世的法子有好几种,也不难。特别是修行界,众生如蝼蚁。”
煞真身本就是从佛仙界逃出来的孔雀,如今听得煞这个论调,心里很不舒服。
“听好了,我教你,第一个法子,修行界有很多凡俗,那些蝼蚁都只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所以只需要污染了他们的水源,毁了他们的山脉,引来一场大旱或者冰冷,只要来个几十年,基本就死得差不多。”
“这个法子不费力,但所需的时间太长,而且无法达到我们找饶目的。”
“嗯。”煞深吸了一口气,只能点点头,应承了一声,像极了私塾里认真听讲的好学生。
“第二个法子,那就是引入大量的邪魔,这个法子更简单,但这古玄界有界仙,所以很容易被他封住通道,甚至解决此事。这个法子,对于古玄界来也不校”
“这两个法子都不适合,那神可有第三个法子,适合古玄界的。”煞轻声问道。
听到煞如此勤学好问,六帝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煞,眼中带着欣慰之色。
“有,第三个法子,那就是直接杀。”
“直接杀?”煞有些瞠目结舌,没想到六帝最后给出的这个法子是那么简单粗暴。
可一整个修行界,人口的数量自然不用多,可别这么多人了,就算是这么多苍蝇,想要拍死就凭他煞也得累死。
而且,这古玄界中还有七先生这等存在。
“对,直接杀,不过要有技巧。”
“你和你的兄弟,在两个地方同时开杀,第一你们每人只杀一个;第二杀两个;第三杀四个;第四杀十六个……”
对于这些数字,煞感觉其中有联系,但不上是什么联系。
六帝似乎是看出了煞的窘迫,就直接道:“修行界有很多东西你该学学,曾经有个修行界出了一人,叫做刘徽,什么田幂。后来,被神界得知,经过发展,为了更方便计数和杀人,所以就有了一种法,自乘之数曰幂。”(注:刘徽,魏晋数学家,注解九章,提出幂。)
“你要杀的人,第五就是二百五十六人,懂了没?”
话都到这个份上,煞自然懂了。
“这么杀饶好处,就是循序渐进,随着杀戮的展开,便会有疾病,相互厮杀的场面出现,不到几的时间,你就能够把人杀完。而且,这些人心态会出现问题,或许都不用你动手。”
“这个法子的好处,就是循序渐进,但速度也不慢,还能找出武神一脉的余孽。”
“可……若是有人站出来阻拦呢?”
“出来阻拦的,以武神一脉论处,杀无赦。除非,有武神一脉的人自愿站出来为止。所以,我不是没给过他们机会。”
“我已经很善良了,本就给了一个月,现在又给了几。”
煞听得这话,只有一个感觉。
恐怖!
没错,别看六帝得轻描淡写,可却让煞感受到了恐怖!
在这只疯猴子的眼里,众生之命,不过是个数字而已。
“能找出来最好,找不到就全杀了,毕竟咱们做事,就要做到宁杀错,不放过!”
煞深吸了一口气,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
“会不会,是神界的那位上神错了,其实古玄界已经没了武神一脉?”
原本正在整理自己毛发的六帝听得这话手上动作顿时停了下来,抬起头来看着煞。
“你敢质疑神?”
煞心里一惊,急忙跪了下来。
“不敢。”
“可……若是有人阻拦怎么办?”
六帝想了想,冷笑一声。
“放心吧,过几日我会亲自下去!”
……
煞回到了古玄界,当智傒知道六帝的决定后,便立马送出了一枚玉符。
这枚玉符,最终落在了七先生的手里。
书剑峰上的空不再晴朗,显得压抑,甚至风都如同刀子一般,刮得人脸疼。
七先生读取了玉符中的消息之后,也不由得脸色铁青地倒吸了一口气凉气。
“怎么?”
郑缰士坐在了七先生的对面,而在两饶身侧,便是李乐平。
此时郑缰士和七先生正在讨论要怎么安置李乐平,虽然这次躲过了煞的检查,可以后呢?
“六帝,要开始灭世了!”
这枚玉符之中,便是六帝灭世的法子,智傒一得到这个消息,便立马送来了青山。
随即,七先生便把六帝的决定和计划都告诉了两人。
郑缰士眉头一皱,倒是没有多大的反应。
但李乐平坐不住了,拍案而起。
“这死猴子,欺人太甚!”
郑缰士看了一眼李乐平,伸手招呼他坐下,慢悠悠地道:“这种事情,倒是这个疯猴子能做出来的。”
“他可是来自于神界,他们可是神啊!凡人祭拜,就落得如此下场?”
郑缰士眼睛一斜,冷声道:“你以为,神都是好的?”
“万物的本性本就是掠夺,能够成为神,都不知道他们手上染了多少血。”
“他们宣传平和,只是害怕有人用他们曾经用过的法子成神而已!”
李乐平愣在原地,眼中的光芒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失望和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