旷野之上,一条宽阔的大道肆意延伸,道路两旁杂草丛生,偶有径穿草而过,远看像妙龄少女配饰在腰间的束带。
午时刚过,太阳依旧炙烤大地,炎热的气息自地下绵绵升起。
虽是初夏,那些行在道上的戎装将士们早已大汗淋漓,黏湿的里衣贴在身上,酥痒难耐。
禁军纪律严明,将领不喊停,他们只能麻木前校
临行前,皇上有令,一月之后,所有禁军必须到达西陵郡。
西陵郡位于慕幽西方,距离都城三千里,按照正常行军速度,一日可行一百里,一月之后刚好到达西陵郡。
可禁军统领担心路上遭遇意外,期限之日到不了西陵郡,勒令一千禁军加快速度。
一路走来,穿过几个树林,可正当午时,却寻不到一个树林歇脚。
四周都是低矮的草丛,因着赶路,一众禁军只得席草而坐,草草用了干粮,又继续赶路。
来也怪,今早离京之时,空中布满乌云,该是下雨的征兆。
谁想出了灵都,那乌云竟消散开,蔚蓝色的空笼罩上空。
马车内,弦歌正靠在窗口处,帘卷被她撩起,窗外的景色尽收眼底。
起初她还津津有味地欣赏,古代的景色的确美,可是看久了,也就产生审美疲劳。
她无趣地放下帘子,起身回到自己的软榻上,虚弱地躺上去。
马车有些颠簸,弦歌的身子一颤一颤。
她懊恼地闭上眼睛,马车这种东西,真不是人坐的。
才半,就险些要了她半条命,还有一个月的路程,她该怎么熬?
冰清见她脸色苍白,眉心郁结,想是劳累了。
“公主,奴婢给您锤锤。”冰清蹲在软榻前,替弦歌轻轻锤肩。
弦歌睁开眼睛,笑了笑,旋即又闭上。
她真的累了,话都不想。
见状,冰清心疼地皱了皱眉头,思虑片刻,伸脚踢了踢吟夏。
软榻之上,吟夏睡得正香,感觉腿一疼,条件反射地一跃而起。
车顶不高,可确是实打实的沉香木,其坚硬度可想而知。
“啊!”吟夏捂着撞疼的额头,龇牙咧嘴,那模样娇俏可爱。
“冰清,你干嘛踢我?”她瞪着圆溜溜的眼珠子,大声质问,完全没意识到弦歌正闭眼休憩。
冰清恨铁不成钢,想要提醒她公主正休息,却被她喧声夺人,开口已来不及。
“……”她有点后悔了,早该知道吟夏性子一惊一乍,她就不该作弄吟夏。
“怎么了?”弦歌幽幽睁开眼睛,目光无奈地在两人身上逡巡。
这两个丫头,一个冷得像冰,一个热得似火。
偏偏撞到一起就打打闹闹,她真的很无语。
这不,吟夏就跟她告状了,“公主,冰清刚刚踢我。”
她边边指着冰清,而后又指了指自己的额头。
瞧她那委屈的模样,就差抹眼泪了。
弦歌突然觉得心中畅快许多,对着冰清正色道:“冰清,你怎么能欺负吟夏呢?”
闻言,冰清一愣,一旁的吟夏眼睛“蹭”地亮起来,仿若那波光粼粼的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