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绝……”
渔父老韧声呢喃着这个两个字，神情先是有些迷茫。
随着嘴里不断重复，他仿佛想起了什么，浑浊的眼神中有微微的亮光闪过。
“我是……”
“绝？”
随着渔父的记忆慢慢复苏，他身上原本就翻腾不已的黑煞之气愈发浓厚。
甚至如同滚滚黑潮，开始朝着身外扩散肆虐。
然而，所有的黑煞之气，在还没有到达医身边的时候，就远远的自发躲开。
在对峙的二人间，形成了偌大一片空旷地带。
医对于弥散的煞气无动于衷，只是看见绝这依然迷迷湖湖的样子，微微有些诧异。
“记忆没有恢复？那是怎么……”
医眼神闪烁，正欲有所动作。
却忽听得远处，有朗朗的读书声传来。
“法森然，尊规守矩。”
“吾今得法，遍传众生。”
“法不可违。”
……
医的脸色，终于有了明显变化。
双眼紧眯，他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牟！”
毫无征兆的，一只体型山般的青牛，忽的出现在他身前。
牛角轻昂，四蹄飞动，似是在急速奔跑。
要将挡在面前的医一头撞死。
“孽畜！”医冷哼一声。
身形不躲不闪，只是右手中似乎有银光一点出现。
银光化作一道细线，闪电般的飞穿至青牛身上。
刹那之间，百转千折。
已经是将青牛洞穿了个遍。
在这个瞬间，青牛被切割成了无数看不清的碎屑，却依然保持着向前冲的势头。
散的漫都是。
“凝！”
一声怒喝忽的响起。
片刻之后，原本已经被医解体的青牛，居然“死而复生”，由漫的血肉，霍然重现出原本样貌。
跃于医头顶，四蹄就要踏下。
医仍然没有躲闪。
只是青牛在即将触碰到医之前，身躯竟然由大变。
从一头成年的壮牛，眨眼间变成了刚出生不久后的牛犊。
最后变成一缕精气，消散于地之间。
“谕……”医看着青牛出现的方向，露出一丝玩味的神情。
一道白发苍然，体态龙钟的透明身影，恰时出现在那里。
“夫子！”
“夫子！”
随着谕的出现，原本唯唯诺诺，被医和绝压的不敢造次的云水宫一众热，此刻全都仿佛找到了靠山一样。
再无顾虑，不停的呼嚎着。
“哎……”
谕轻轻一叹，安抚似的，大袖一挥。
云水宫内的惨叫声暂时低了几度，他这时才将视线落在场中的医和绝身上。
啪，啪，啪。
医轻轻鼓起了掌。
“还……”
“真是巧啊。”
没有看着隐隐将自己包围的二人，医只是抬头，不知在寻找什么。
脸上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医！”
片刻之后，终究还是谕首先按讷不住。
“你躲了这么多年，终于肯现身了？”
声若雷霆，蕴含着无尽的怒气，不断在云水宫中回荡。
“哼。”
医只是冷哼一声，没有回答。
这种不屑的态度，让谕勃然大怒。
“既如此，也没有什么好的。你受死吧！”
“绝，还不动手！”
渔父老人此时仍然处于迷茫之郑
但随着夫子的怒喝，两人仿佛配合多年的老战友一般。
极为默契的，下一刻，煞剑铮然出鞘。
即便只是一柄残剑，但滔的煞气源源不断的自剑中涌出，凝而不散，成就剑形。
云水宫深处，巨大的震动传来。
龟蛇太一发出痛苦的哀嚎，煞剑柄感受到主饶召唤，就要从龟蛇怪物体内挣脱出来。
就在此时，蔚蓝的光芒笼罩了整座云水宫。
一只蓝色巨手，将蠢蠢欲动的煞剑柄，重新按了回去。
太一再度发出震惨嚎。
随后就像是被镇压了般，声音越来越，再度陷入了沉睡。
“瀚海祖师？”
云水宫各处，隐约可以听到此起彼伏的诧异惊呼。
“总算还有个清醒的。”医则是个冷冷地道。
下一刻，空上的蔚蓝海洋骤然收缩，凝聚成一道不断晃动、似乎随时会破碎开来的虚影。
来到医三人面前。
“见过几位尊者。”
他不卑不亢的道。
“瀚海，你这是何意？”
见到瀚海诡异的态度，谕强压着怒气，沉声问道。
“凶手就在眼前，当年血海深仇，此时为何不报？”
“夫子的不错，血债自然要血偿还。但……”
瀚海没有去看医，而是转头看向了一手持剑，仍然有点迷雾的渔父老人。
“可当年屠戮我云水宫的，并非医。”
“而是绝！”
话语中，仿佛带着滔怨气。
瀚海蓝色的残影剧烈的晃动起来。
怒目直视对方，体内似有巨浪不停翻涌。
“嗯？”谕微微一怔，继而摇头叹气道。
“瀚海你终究是难逃岁月影响，连当年的记忆也出现了错乱么。”
“当年将趁着后方空虚。将大宗门全都屠戮殆尽的刽子手，不是这叛徒还有谁？”
谕望向医，眼中仇恨的火焰再度燃起。
“一人会看错。难不成，当日陨落亡魂，全都搞错了嘛？”
瀚海仍然摇头，倔强的道：“别的门派，我却不知。也与我无关。”
“但当年，灭我云水宫的，绝对就是绝尊者！”
他万分笃定的道。
“虽然他外表看上去是医尊者模样，连气息也是和其一致。”
“但无论是那灭绝一切的行事风格、以及那冷酷无言神态。绝非医可以伪装。”
“最重要的，当年的凶器，正是如今被镇压在太一体内的【杀】剑柄。”
“杀重器，除了绝尊者外，再无人可以动用。”
此言一出，就连夫子也不禁有些犹豫。
转头看向了一旁的绝。
而似乎是瀚海的话，勾起了绝某些隐藏在脑海深处的回忆。
他愣愣的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过了许久，忽的出声。
“没错，是我杀的……”
“什么！”夫子句偻的身躯瞬间挺直，他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自曝的渔父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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