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彤愣了一下：
“查这个？现在不是该确认突围路线吗？”
“突围路线很重要，但这些人更重要。”
张雨的目光落在屏幕上佐藤狰狞的脸：
“他刚才‘谁坏了我的事，就去跟地下室的老鼠作伴’，明这些军官里未必都是死心塌地跟着他的。佐藤用家人威胁下属，我们就用家人给他们留条活路。”
他顿了顿，补充道：
“查仔细点，包括他们子女就读的学校、配偶的工作单位，任何能联系到的线索都不要放过，甚至他们的三四都要给我查的清清楚楚。”
冷彤点点头，手指在键盘上翻飞。
全息屏幕切换成人员档案界面，七个军官的照片依次弹出，姓名、军衔、服役记录一目了然。
林允儿凑过来帮忙筛选：
“这个叫松井的，资料里写他妻子是龙国人，五年前在上海定居，开了家日料店。还有这个井上，他女儿在南京读大学，学的是医药专业，去年还获得过龙国的奖学金。”
药师结衣突然指着一个戴眼镜的军官：
“他叫田中，以前是我父亲的学生，后来被佐藤拉拢了。我记得他母亲有严重的哮喘，一直用龙国研发的特效药，那种药在倭国买不到，必须定期从魔都寄过来。”
“有意思。”
张雨看着屏幕上不断更新的信息，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七个人里，五个有亲属在龙国，三个的家人依赖龙国的医疗资源。佐藤用高压控制他们，却忘了这些人有软肋捏在我们手里。”
安娜丽丝挑眉：
“你的意思是…… 策反他们？”
“不一定是策反。”
张雨调出松井妻子那家日料店的地址，就在魔都的外滩附近：
“但至少能让他们在关键时刻‘犹豫’一下。比如，我们‘不心’让松井知道，他妻子的日料店昨被龙国警方‘例行检查’；让山本收到女儿学校的‘警告信’，她最近‘行为异常’；告诉田中，他母亲的特效药断货了，因为边境‘临时管控’。”
沈雨涵恍然大悟：
“你是想用这些消息扰乱他们的心神？让他们在执行命令时出纰漏？”
“不止。”
张雨看向冷彤：
“把这些信息整理成加密文件，等下传给赵烈，让他安排人‘恰到好处’地制造点动静，但记住，不能真的伤害这些家属，我们可不是佐藤那个家伙。”
他顿了顿，目光重新投向那栋黑色大楼，
“佐藤想挑起冲突，就得让他自己的人先乱起来。现在，我们需要确认地下室的具体结构，还有那些‘罪证’藏在哪里。”
冷彤已经查到了大楼的原始设计图，是二十年前建造时的公开资料：
“地下室原本是防空洞，被药师熊一改成了三层实验室，每层都有独立的通风系统和密码锁。药师熊一的专属实验室在最底层，有一条直通大楼外的秘密通道，出口在三公里外的一个废弃神社。”
“秘密通道……”
结衣的眼睛亮了起来：
“我知道那个神社！时候父亲带我去过，是他老师的故居。神社的鸟居后面有块松动的石板，下面就是通道入口。”
林允儿突然拍了下手：
“我刚才黑监控的时候，截到一段仓库的画面，他们往里面搬了很多印着‘医疗废物’的箱子，标签上的编码格式很奇怪，不像是正规医院用的。”
她调出那段模糊的视频，箱子上的编码在屏幕上一闪而过。
张雨让冷彤放大画面，仔细看了几秒：
“是佐藤私兵的暗号，‘医疗废物’其实是武器。他们在地下室藏了军火，很可能是为了冲突爆发后使用。”
他看了眼腕表，凌晨四点，距离亮还有两个时：
“冷彤，规划从秘密通道潜入的路线，避开所有红外感应。索菲亚，想办法再次入侵监控，重点盯着松井和山本，看他们有没有异常反应。安娜丽丝，你和克丽丽丝准备一下麻醉弹，我们可能需要‘拜访’一下某个巡逻队，借几套制服用用。”
话音刚落，每个人都动了起来。
舱内的气氛不再是之前的紧绷，反而多了种剑拔弩张的冷静。
药师结衣拿出父亲留下的地图，在上面标出神社的位置；
沈雨涵检查着麻醉喷雾和解毒剂，确保每一样都放在随手能拿到的地方；
安娜丽丝把激光步枪的消音器拧到最紧，枪身的隐形涂层在幽蓝的灯光下泛着冷光。
张雨站在舷窗前，望着云层下的东京。
这座城市还在沉睡：
“冷彤，通知赵烈，让他的舰队再靠近一点，做好接应准备。另外，查一下松井妻子的日料店，今是不是她的生日。”
冷彤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
“你想…… 送份‘礼物’？没想到你还偏好人妻。”
张雨冲冷彤翻了个白眼：
“单纯送一份能让他睡不着觉的东西而已。”
张雨的目光落在那栋黑色大楼上，
热成像仪里，地下室的红点依然在微弱地闪烁，
“现在，我们该去会会那些‘忠诚’的军官了。”
空中幽灵再次动了起来，像一道无声的闪电，滑出云层，
飞机朝着三公里外的废弃神社飞去。
晨雾裹着潮湿的寒气，漫过废弃神社的鸟居。
朱漆剥落的木柱上，几道裂纹像干涸的泪痕，被露水浸得发黑。
鸟居后那片浓荫里，杂草没到膝盖，风穿过时簌簌作响，倒像有人在暗处屏息。
熹微的光从雾隙漏下来，在青石板上投下斑驳的影，
隐约能看见石板边缘的青苔，那是秘密通道入口的标记。
佐藤总部的走廊里，松井攥着通讯器的手沁出冷汗。
屏幕上的照片还亮着：
妻子站在日料店门口，米白色和服沾着点蛋糕奶油，
身后三个龙国衙门官员正对着镜头笑，警号在霓虹下闪着冷光。
他喉结滚了滚，刚想删掉照片，走廊尽头传来皮鞋声。
“松井君，佐藤大佐在等你。”
田中的声音发颤，眼神瞟着他紧握的手心。
松井慌忙锁屏，手指被手机硌得生疼，像揣了块烧红的烙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