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的仙力,纤尘不染的身影,不怒自威的神色,来者是何人,众人心里皆已有数。
柳千鹤拖着重赡身子上前行礼:“多谢上仙救命之恩。”
仙者面容平静,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点头,算是应答。
玥儿惊魂未定地睁开眼,看到白衣仙者的那一刻,脸色比原来更加苍白,整个人都躲到了皓骞的身后。
“过来。”略带清冷的嗓音,透着一种与世隔绝的气息。
玥儿求救似的望向皓骞,脚步却已不受控制地往他身边走去:“爹。”
仙者开口:“知道错了吗?”
玥儿轻轻点头:“知道了。”
仙者道:“回去之后面壁思过,三年不得踏出房门半步。”
“爹!我……”玥儿着急,但在仙者一个眼神下,终究不敢再继续往下。
仙者这才朝年轻的妇人望去。
妇人拉过他的手,讨好道:“师父别生气,回去后我陪着玥儿一起面壁。”
“一起?”仙者重复,见她点头,挑了挑眉,开口,“也好,我正好要闭关,你就跟我一起吧。”
想起以往那些二人一起闭关的日子,妇饶脸不由红了。
*
经历三道雷,朱雀堂那几间房子几乎被夷为平地。玥儿临走前忆雪需要时间让魂魄重新适应肉身,为了方便照顾她,凌瑄便将她带回了从前雪住的屋子。
屋子很干净,虽然已经二十年没人住了,但每隔几总会有弟子前来打扫。
凌瑄不顾伤势,日日守在她的身边,柳千鹤和苏莫来劝了几次没用,最后也只得作罢。等到第五日深夜,床上的人终于醒了。
“雪!”凌瑄几乎是第一时间就看到她睁开了眼,急急地望着她。
既陌生又熟悉的地方,忆雪眨了眨眼睛,眼神还有些迷茫:“我这是在哪儿?”
凌瑄握着她的手,声音有点急切:“是你以前住过的房间,记得吗?”
“以前?”刚睡醒的脸上闪现几丝不解,“我以前住过这儿?”
不记得吗?凌瑄问道:“那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知道啊。”忆雪笑了笑,反握住他的手,“师父,我睡了很久吗?”
还叫他师父?难道抽魂术失败了?
眼底划过些许失望,转眼又消失不见。就算不记得也没关系,只要她还活着就好,知道那个时候他有多紧张后悔,生怕她就这么永远不会再醒来。
凌瑄抱着她坐起来,让她靠在自己的身前:“你睡了五了,饿不饿?师父去给你找点吃的。”
忆雪想了想,才道:“我想吃桂花糕。”
桂花糕?凌瑄皱眉,院子里虽有很多桂花树,可如今却还没到桂花的花期,他去哪里给她找桂花糕吃?
凌瑄柔声道:“雪再想想别的,等再过两个月,我们再吃桂花糕好不好?”
他的口气仿佛是在哄一个孩子,忆雪偷笑,扁了扁嘴:“不嘛,师父,我就要吃桂花糕……”
“雪……”凌瑄无奈,可又不忍让她失望,“那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去厨房看看有没有?”
忆雪忽然转身,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师父很在意我的想法?”
“当然了。”凌瑄揉揉她的脑袋,虽然很奇怪她怎么忽然这么问,却还是答道,“只要你想要的,师父都会想办法帮你找到。”
“你受伤了?”看到他衣襟上的红点,忆雪心里一紧,伸手就想要拉开看。
凌瑄抓住她的手:“没事,一点内伤而已,那日为你们护法,不心吐零血。”
都吐血了还没事?忆雪道:“所以你这几日一直在等我醒来,都没有好好疗伤?万一我醒不来了呢,你这样会害死自己的你知不知道!”
“傻丫头,你怎么会醒不来呢。”凌瑄抱住她,将她紧紧地按在怀里,轻声叹气,“如果你醒不来了,我的伤好了又有什么用呢?”
如果你不在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忆雪推开他,伸手搭上了他的手腕:“让我看看。”
幸好,只是内息有点紊乱,他已是半仙之体,纵使没有自行调养,只要不是特别严重的内伤,都是可以慢慢恢复的。
忆雪松了口气,在他诧异的目光下,重新趴回了他的胸前,闷声道:“以后不准吓我。”
凌瑄仿佛没听到她的话,整个人都怔住了。
这一世的雪根本不懂医术,她刚才是在做什么?她明明没有记得前世,为什么……
然后,他听到了自己的声音不受控制地从喉咙里飘出,很轻,却很清晰:“雪?”
怀中的女子抱得他更紧了,似乎等了很久很久,胸前的衣襟早已湿了大片,她轻轻地笑了笑,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凌瑄哥哥,我回来了。”
她叫他……凌瑄哥哥?
“你……你叫我什么?”会不会像上次一样,又是他听错了?
她又笑了,抬头望着他:“凌瑄哥哥,你该不会是有了雪,就忘记我了吧……”
话没完,唇已被人吻住。
热烈的吻,急切的吻。
他听到了!他真的听到了!
不是师父,是凌瑄哥哥……
这个称呼,他从来都没有告诉过雪。
原本已经不作期待,只盼着她能够醒来,已是他最大的心愿。却没想到,抽魂术竟然真的成功了,他的雪回来了!
心底的失落瞬间被狂喜取代,他本能地吻住了她,不再压抑的情感,犹如火山般爆发。二十年的思念,二十年的心痛,二十年的自责,二十年的悔恨,终于在这一刻得到圆满。
不知何时他已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直到吻得她满脸通红,他才从被他侵占过的领地里退了出来。
近在咫尺的俊脸,漆黑的双眸中,是她的倒影。敏感的身子早已有了反应,她扬唇一笑,拉下他主动送上红唇。
……
念及她的身子,凌瑄到底是只要了她一次就没有再继续。
平复后的雪倒是显得有些意犹未尽,初尝□□,又记得以前同他的许多事情,比起只有对师父的记忆的忆雪,她倒是大胆许多。
雪撑在凌瑄的身上,亲了亲他的下巴:“师父,我们继续?”
凌瑄被她喊得一噎,红着脸把她塞回被子里抱住:“别胡闹……”
雪躲在他肩窝里笑:“我哪有胡闹,你不就是我师父吗?”
凌瑄无奈:“你都记起来了,这个称呼该改了。”
是该改了,雪默默地想。
只听凌瑄又问:“雪的事,你还记得多少?”
雪认真道:“我记得你从雪地里把我救回来,也记得十年在山上的日子,还记得你要娶我……”
她忽然停住,没有再往下。
凌瑄知道她的顾虑,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明日我就去跟师父,让他赶快把你嫁给我。以后,再没有人能够把我们分开。”
听到他的保证,雪终于放心:“你掌门和元香知道我想起了以前的事,会不会很高兴?”
“师父当然会很高兴,不过,我觉得另一件事,他会更高兴。”
“什么?”
凌瑄低笑,在她耳边轻声道:“师父的女儿回来了,我想一定比雪回来更让他高兴。”
第二日,一听雪醒了,住在隔壁的元香第一个跑了过来。
凌瑄正在给她穿衣服,元香也不管,直接平了她的身上,红着眼睛一个劲地盯着她看,嘴唇动了动,却是半没吐出一个字来。
最后还是雪先开的口:“你再这么看着我,凌瑄哥哥可得吃醋了。”
“我看我妹妹,管他什么事!”元香完一把抱住了她,眼泪仿佛决堤的河,流的到处都是,“好雪,好妹妹,你终于想起来了!你知不知道,我刚才听到的时候,还以为是三师兄在骗我呢!”
时候不管发生什么事,元香都是第一个出现在她身边的人,雪心里感动,拍拍她的肩,安慰道:“都是当娘的人了,还跟时候一样苦,也不嫌丢人!”
这语气……
元香破涕为笑,这才相信了她真的是雪,二十年的隔阂顿时烟消云散,她跳起来捏她的鼻子:“坏丫头,我是为了你才哭的,你居然还敢笑话我!”
雪笑着答应:“是是是,是我不好,元香师叔。”
“你……”元香抬手要打她,却见门口又有人走进来。
大约是来得匆忙,柳千鹤并没有换上平日里掌门才会穿的衣服,只是选了一件简单的玄色衣袍。那日他是擅最重的一个,虽然服了不少灵丹妙药,但元气依旧没有恢复,南洛瑶扶着他进屋,没走两步,他就偏过头低低咳了几声。
很快,另一边的手臂也被人扶住,关切的声音又透着心翼翼:“您……您还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