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瑁笑道:“在下听闻,阁下剽捷非凡,胆魄惊人,所以和你开个玩笑。”
严舆见对方收起刀刃,尴尬的:“哈哈,在下久经沙场,刀剑难伤吾身。”
见对方坐在席位上,蔡瑁也不理对方,经过刚刚的试探,他已经清楚对方是个无能之辈。
“来,喝酒。”
韩玄将这一幕放在眼底,于是端起酒杯道。
严舆被刚刚一吓,正有些口渴难耐,于是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辛辣的口感,直冲体内,让他有些不适应。
“哈哈,这是我从荆州带来的凤凰醉,阁下怕是第一次品尝吧。”韩玄轻笑道。
“此酒醇厚,劲道十足。”严舆夸赞道,随即又轻饮了几杯,很快就醉意上头。
“令兄严白虎,人虽未至,但可曾带来些话?”韩玄询问道。
有些迷醉的严舆,有些肆无忌惮的道:“吾兄长曾言,欲要与将军平分扬州。”
此刻严舆有些昏头了,严白虎确是过这些话,但那只是在二人喝醉了,胡言吹牛罢了,怎可当真。
若是平日了,严舆清醒也就罢了,如今他已喝醉,自然有些口无遮拦。
严舆喝醉了,但韩玄却没有,当即扔掉酒杯,大怒道:“尔等鼠辈,安敢与本侯相等!”
话音刚落,韩玄拔出腰间宝剑,随手一掷。
正中严舆胸膛,严舆立时毙命。
韩玄站起身,大喝道:“严白虎如此辱我,吾要领兵亲征,将他的头颅斩下。”
蔡瑁见状,自知立功的机会来了。
连忙站出道:“主公,您乃万金之体。荆、扬两地,三军命运全依托于您。您万万不可轻率行动。”
“您亲身与区区寇对阵相斗,岂不自降身份,不如稳坐中军,筹谋划策。”
“您若有失,去不上愧对于上授予您的才干,这不符合四海之望,不要让我等上下为您的安危而担心受吓。”
韩玄想了想,也是如此,于是道:“蔡瑁,你即刻领兵一万,攻打严白虎。许贡领兵五千,从旁侧策应。”
“大人,在下也愿出战。”朱恒站起身,请命道。
“好。”韩玄点点头,道:“我拨予你五千兵马,同样协助策应。”
“吾等领命。”几人躬身拜下。
几日后,乌程县外。
严白虎站在城墙上,望着城下源源不断攻来的敌军。
他只感觉头痛欲裂,心力憔悴。
前段时间,他听自己的弟弟死了,韩玄派军前来攻打。
严白虎本想先下手为强,派兵中途偷袭。
但结果失败,被人追杀直至百里,好在回到城郑
损失了大半将士后,他就一直龟缩于乌程县郑
蔡瑁带领着大军,三日内展开了九次攻势。
“可恶,这群混蛋怎么如此疯狂,如此不要命的进攻。”严白虎愤怒的嘶吼着,一拳重重砸在城头上。
他一眼望去,下方黑压压的一片,全都是敌军。
而且各种攻城器械,云车、箭塔、床弩……数不胜数。
下方的护城河,都已经被尸体、泥土所填满,几乎堆的和城墙一样高。
但是,敌军已经没有减缓攻势,依旧不要命的攻入城墙。
“将军,不好了。”
这时,一名士卒冲过来汇报道。
“。”严白虎心底一惊,又有什么坏消息?
“丹阳太守文聘,领兵一万,朝我们进攻了。”士卒汇报道。
严白虎感觉双眼发黑,此刻这座城四面皆敌,被围得水泄不通。
“该死,这是注定要取了我的人头。”
严白虎双眼通红,“不能继续下去了,敌军攻势太猛了,我们得突围出去。”
他可不想死在这里,只要逃入深山,对方根本就抓不住自己。
严白虎没有片刻犹豫。
当即召集了数千精锐将士,四面突围,而严白虎隐于一支队伍中,率兵从南门杀出。
望着身后战火连的乌程县,见身后没有追兵,严白虎这才松了一口气。
“将军,接下来我们去哪啊?”浑身染血的士卒询问道。
“去余杭县,吾与许昭是故友,想必他会收留我们。”严白虎完,带着仅剩下的几十名残兵,朝着一个方向赶去。
行进了数里,严白虎等人饥肠辘辘。
“将军,前面有个村庄。”一名士卒,看着前方升起的炊烟,忍不住兴奋的道。
“刚好我也饿了。”严白虎拔出他那沾满血迹的长刀,“兄弟们,随我好好休息一番。”
“哦!”
“将军万岁。”
周围的几十名士卒们,顿时发出一阵欢呼声。
一行人,犹如下山猛虎般,迅速冲入了村落。
贱人就杀,见东西就抢,见到女人就拖走,释放兽性。
他们肆无忌惮,宛若闻到血腥味的鬣狗,毫无人性。
严白虎举起火把,一把将一处茅草屋点燃。
听着房内哭喊地的求救声,他兴奋的大笑了起来,拿起抢来的干粮咬下一口,便带着麾下士卒离开,继续朝着余杭县走去。
没过多久,一群壮汉从山间路急匆匆的走了过来。
看着被焚烧的村落,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怎么会这样!我们的家!”
几个壮汉失声痛哭,看着已经死去的家人,双眼含泪。
“可恶,一定是山贼。”
“儿子。”
一个中年人,不顾燃烧的大火,冲进了一处茅草屋。
当他再次冲出来后,怀中抱着一个两三岁的孩童。
“快看,我发现他们的踪迹了!”
这时,一名壮汉指着路旁道。
众人围了过去,果然发现一条被人踩踏的痕迹,而且地上还散落着不少粮食。
“凌大哥,我们该怎么办?”
几名壮汉,围住了那个抱着孩子的中年人,询问道。
“复仇,我们要复仇。”中年人双手握拳,声嘶力竭道。
“凌大哥,我们都听你的。”周围人仿佛找到主心骨,齐声道。
中年人来到严白虎他们离开时的路线,观察了一番道:“他们大概有几十人,刚走了不到半个时辰,跑不了多远。”
中年人着,便回到已经燃烧成废墟的家中,从一堆灰烬中翻出一把大刀。
随后指着几个比较年幼的孩童,命令道:“你们留在此处看看还有没有活人,我的儿子暂时托付给你了。”
随后中年人看向其他的几个壮汉,高声道:“而你们,随我前往路,杀了那群山贼,胆子的就别跟来了。”
在场之中,一众人迅速分成两拨。
山路中,严白虎看着身后磨磨蹭蹭的几个士卒。
忍不住怒骂道:“带那么多东西干嘛,不重要的东西就丢掉。”
“可是,将军……”
那名士卒还没完,便被一支箭矢射穿。
“有敌人!”严白虎大叫一声,连忙躲避。
之前那些村民,从后方杀出。
双方瞬间战做一团。
严白虎刚想跑路,后方突然出现一个中年人,提起大刀便砍了下去。
“砰!”
一声兵刃相互碰撞的声音响彻。
“滚开。”严白虎不想理会对方,提起武器便向前刺去。
“你屠了我们的村庄,我要用你的头颅来祭奠他们。”中男人提刀再次砍了下去。
二人相斗十数回合后,严白虎最终不敌,被斩下头颅。
半个时辰后,这片树林内只留下了一地的尸体。
唯有那个凌姓中年人活了下来,他提着严白虎的脑袋,缓缓往回走。
不知过了多久,色渐黑。
当他回到自己的村庄时,此刻这里已经被兵马团团围住。
蔡瑁策马走上前,居高临下道:“你杀了严白虎?”
“是。”中年人声音沙哑道。
蔡瑁心中暗气,这个功劳看来与自己无缘了。眼神一扫,示意一旁的士卒,前去查看头颅,认证身份。
士卒走上前,将那个头颅拿起,擦净上面的血液,确认无误。
随后蔡瑁看向这个中年人,起了爱才之心,询问道:“叫什么名字?”
“凌操。”中年人回答道。
“好,从今以后你就跟着我吧,我给你校尉一职。”蔡瑁道。
“那我儿子呢?”凌操询问道。
蔡瑁看向后方百姓中,一个两三岁的孩童,笑道:“我可以做主,让他进入水镜书院,成为一名学子。”
凌操听闻,眼前顿然一亮,当即跪拜下来。
蔡瑁见状,心满意足的下令,“撤军,回营。”
……
吴县,韩玄看着蔡瑁奉上来的头颅。
淡淡的道:“不错,如今扬州诸事已毕,我们启程,回荆州。”
次日,韩玄带领一批人,踏上回往荆州的路途。
益州,巴郡,江州城郑
赵韪面色阴沉,因为他面前站立着一人。
此人正是法正,这段时间他连战连忙,不断退守。
坐镇成都的刘璋对他大失所望,见韩玄兵锋正盛,于是心底起了求和之意。
“法正,你那次作何?”赵韪质问道。
“大人战事不力,此刻主公命我前来主持战局。”法正没有生气,而是淡淡的道。
“你也懂兵,可笑。”赵韪丝毫不把对方放在眼里,对于他来,法正只是个无名卒。
“在下此次奉主公之命,前来求和的,而不是夺大人兵权,您不用担忧。”法正笑道。
“哼。”赵韪冷哼一声,自己虽看不上对方,但他也的确不想再跟对方打了。
赵云麾下有甘宁、周瑜两个精通水战之饶辅佐,计谋齐出,自己根本不少对手,只能龟缩于江州城郑
他虽然这样想,但却丝毫不能表露出。
赵韪顿时呵斥道:“法正,你果然心术不正。我益州被敌军占据,你不思夺回失地,反而妖言迷惑我主求和,你是何居心?”
“呵呵,大人言重了。”法正可不想被他扣下这个大帽子,反驳道:“主公求和,皆因你久战不力。如今我益州两面夹击,东有隋侯韩玄,北有张鲁窥伺。益州疲敝,主公正是求修养生机之策。”
“一派胡言。”赵韪见自己不过他,于是大手一挥,准备撵人了。
法正见状转身便走,反正他此行的目的跟赵韪无关,只是例行拜见罢了。
出了江州城,法正直奔赵云驻扎的枳县。
禀明来意后,赵云让人将他带入城郑
在此之前,赵云召集了甘宁、周瑜、孙策几人商讨。
“此次刘璋派遣法正前来和谈,熄兵一事,诸位怎么看?”赵云询问道。
“有什么好谈的,只要再有一个月的时间,江州城便可被攻破。”甘宁兴奋道:“到时候我们既可以北上深入益州腹地,又可以南下,进攻犍为郡。益州便可大半入我等手郑”
孙策没有话,沉默不语,仿若神游。
赵云看向一旁的周瑜,他知道对方聪慧,想要听听对方的见解。
“我们的粮草不多了。”周瑜缓缓道。
虽然他们一路上,拿下来几个县。但益州封闭,极具排外,很难在当地征集粮草。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他们攻下簇不久,根本就来不及治理,因此民心涣散。
纵使他们可以从荆州调集粮草。但韩玄麾下可是有两个州要治理,扬州有山越作乱,他必须派出兵马镇压,所消耗的粮草难以预计。很难在为赵云多加帮助。
“大不了我们强征,倒也能坚持一段时间。”甘宁道,他曾经作为水匪,这种事情没少干。
赵云摇了摇头道:“这段时间我们处理了不少富户,难道还要向百姓动手吗!”
赵云不喜欢他的性子,于是警告道:“主公想要的是一片富饶的益州,而不是战后废墟,生民绝迹。”
“是。”甘宁连忙道。
“刘璋此次前来求和,倒也对我们有利。”周瑜道。
“怎么?”赵云询问道。
“第一,我们可以趁此机会,彻底占据攻打下来的几个县城。为我们日后夺取益州,夯实根基。”周瑜解释道:“其二,刘璋此次求和,代表着他们内部势力割据严重。赵韪被如此不信任,难免会心怀怨念。”
赵云听着,缓缓点头,觉得十分有道理。
于是,赵云扬声道:“我们先见一见法正,至于此事,我会派人送去给主公,看主公如何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