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单位福利真好。”张哥就很羡慕:“所以还是要嫁对人啊,我跟刘媳妇儿就没这福气了。”
“是我媳妇儿单位的福利。”杨和道:“是她单位好。”
“对了,你们是剖还是顺?”刘哥问道。
“医生能顺就顺。”杨和道:“你们呢?”
“我媳妇怕痛。”刘哥道:“她要剖,麻醉了就啥都不知道了。”
“我们也准备顺,就是顺得叫人心焦,不会是顺不下来吧?”张哥着着就开始毛焦了。
“不会不会,要是顺改剖医生回来通知家属签字的,现在没有来人,就是好事儿,明进展顺利。”周至赶紧安慰道。
“好在就这一回,别女人难受,大老爷们儿也是提心吊胆……”
这时候护士出来了,怀里还抱着一个婴儿:“谁是赵华容家属?”
“我我我!”刘哥赶紧地跳了出去,忐忑地道:“我是赵华容家属!”
“声点儿!听得见!”护士申斥了一声:“这是你们孩子,男孩,母子平安。”
着抬起婴儿的脚,脚上有个蓝色的塑料带:“生日是九月四日九点二十二分,体重三公斤五百七十四克。”
“哎哟这是我孙孙……”边上一个老太太就凑了过来,伸手要抱孩。
护士将身子一转,躲开了老太太的手:“就是给你们看一眼,新生儿有黄疸,需要入灯箱照射。”
“啊?”老太太吓了一跳:“护士,严重不?”
“一般不会太严重,黄疸退了就可以回病房,每会有探视时间,具体你们联系前台。”护士抱着孩子转身就要回去。
“护士我媳妇怎样?”刘哥赶紧问道。
“你爱人还在手术中,你们现在留一个人,其他人可以回去准备好床位,手术很快就要完成了。”
“那妈你下楼去吧。”刘哥道。
老太太虽然只看到了孙儿一眼,心里还是很高心:“那我下去准备去,你一会儿问问医生,看孙儿要照几那灯。”
大家都跟刘哥恭喜,刘哥也忙着答谢,不过周至却在心里感慨这地方真是观察人际关系的好地方。刚刚那老太太从头到尾愣是没有问过儿媳妇一句,可见关系应该不咋地。
“刚刚护士我儿子啥时候生的来着?多重来着?”刘哥答谢了一圈儿,方才想起这个问题。
“合着刚刚你是一句没听?”张哥问道。
“我就听见母子平安,后面就啥都记不得了。”刘哥都快要哭了:“你们谁记得了啥了?”
“记不得也没关系,明探视的时候看孩子脚上的脚环就知道了。”杨和道。
“得也是。”刘哥松了一口气,然后又突然想起个问题,表情再次变得想哭:“不行,我还得给亲朋好友报喜啊,他们肯定都要问的。”
“孩子生日是九点二十二分,体重三公斤五百七十四克。”周至道。
“兄弟你记住了?”刘哥就好像见到了救命稻草,拉住了周至的手:“这可是要紧事儿,你别乱一个数哄我啊……”
旁人也开始七嘴八舌地帮着回忆:“我刚才也记得是二十几分来着……”
“是三斤多……”
“三公斤多!怎么可能才三斤多……”
“就这俩数。”周至从杨和的包包里掏出纸笔,写下来递给刘哥:“我记得清楚,不会错的。”
“兄弟你再帮个忙,我现在脑子里全是浆糊了……”刘哥感激地接过隶子:“帮哥算算,这三公斤五百七十四克,是多少斤两来着?”
“七斤一两半,算七斤二两吧。”周至真有点乐了。
“好好好,谢谢谢谢。”刘哥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又把笔借过去写下了七斤二两:“一会儿给老丈人丈母娘打电话才好有交代……”
这回是所有人都忍不住乐了。
很快产妇躺在手术床上,吊着吊瓶被推了出来,刘哥赶紧扑了上去:“媳妇儿你觉得怎样,还好不……哎哟医生,我媳妇儿手怎么这么冰?”
“这是手术后的正常现象。”医生招手让一边的护工过来接手推手术床,一边走一边道:“接下来回病房,好好休养。我还有些事情要跟你交代……”
刘哥千恩万谢地推着手术床,跟着医生去了。等候区再次安静了下来。
一个老者看着像是张哥的父亲,走了过来:“张兵啊,这后进去都出来了,怎么先进去的还没动静?要不要找医生问问啊?”
“爸,这也没医生啊。”张哥本来就有点焦急,现在更毛焦了。
“这医院也是,让我们这样傻等着。”
六点过到十点,这也过了三个多时了,周至从过来就见着爷俩一直站着,道:“叔,张哥,要不你们先坐着歇会儿?”
“周老弟得也是,爸,我扶你过去坐会儿……”
这时候大嫂和麦苗坐着电梯上来了:“肘子,杨和,现在啥情况了?”
“你们怎么上来了?”杨和问道。
“这半没动静,我们下面准备好了就上来看看,雪珊在里边?”
“嗯,进去有一会儿了,现在啥情况都不知道,只能等着……”
这时又有个医生出来了:“林芳,林芳家属在吗?”
“我!”屁股刚挨着椅子没多久的张哥跳了起来:“医生我是林芳家属,我媳妇儿生了?”
“因为产妇顺产遇到困难,我们准备进行剖腹产,之前签了协议的,我现在过来通知你们一声。”
“啊?怎么就顺不出来了?”
“是这样的,胎儿个头太大,现在只能剖了。”
“不是只有六斤多吗?怎么会太大呢?”
“那是孕检时候的问题,现在情况就是胎儿过大,我要进去给产妇手术了。”医生的声音冰冷而平静,看了下楼道口的挂钟:“大概一个时吧。”
“早知道像李媳妇那样,先剖凉好了!”等到医生进去了,张哥懊恼道:“这下这样还要遭两回罪!”
“好在不用再煎熬了,”周至安慰道:“剖腹产很快的,医生了就一个钟头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