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宸激动的喝断阿宁的话:“我怕!”
阿宁也不恼,她耐着性子哄劝道:“你怕什么呀,我别的不行,在学术法上绝对是赋异禀,任何术法我学一遍就会,我哥都夸我在这方面特别聪明。”
“我不是怕你学不会,我是怕你哥拿鞭子抽我!”
一想到暴躁的安逸和他那条无处安放的鞭子,敖宸就觉得这事打死都不能听阿宁的。
阿宁这么费心的哄劝敖宸当然也是有私心的,龙族回生术是除了不夜城的还魂术之外最有效的疗伤术法,她必须要学会,因为需要它的地方太多了。
“你不怕她魂飞魄散你就自己来,”吓完之后,阿宁又放软语气道:“这件事你不我不,我哥他不会知道。就算将来她去了不夜城、进了九方司也没事,我哥最烦九方司那些琐碎事,九方司没人会吃饱了撑的去他那里找鞭子吃。”
敖宸捂着自己的耳朵,他闭着眼喊道:“你闭嘴,我不想听你话。”
阿宁才不会听他的,她继续不徐不疾的道:“退一万步讲,只有我学会了回生术,在我哥有个万一的时候,我才有办法替他治伤。是,我们是很厉害,但什么没有个万一。如果没有这个万一,我又是怎么回事?敖宸,我们都要明白一点,再强也有极限,我是,他也是。”
要不别让她话了嘛,她总能找到你不得不答应她的理由。
敖宸犹豫半终于答应:“教你可以,但你哥闹脾气的时候你得替我顶着。”
阿宁马上点头应道:“行,我顶着,你的鞭子我替你挨。”
反正她都习惯了,而且对她来也不过是普通的鞭打而已,皮都破不了,她不怕。
敖宸问了几个问题,他发现虽然阿宁回答的内容跟他学的那些知识一比较就显得有点儿很不专业,但实际上核心关键点是完全正确的。敖宸清楚,这货只是你认为她绝对不会懂而已。
龙族回生术在万年前曾做过一次彻头彻尾的大修改,这件事阿宁并不知道,所以她也不知道,龙族回生术和不夜城还魂术追根溯源是一个路子。
敖宸选择给阿宁讲最晦涩难懂的理论,有多难懂呢,反正他悟了一万多年也没悟明白。
有难懂的自然就有简单明聊,不过敖宸相信阿宁更喜欢一般人听不懂的。
事实证明他是对的,他连具体做法都还没讲呢,阿宁就表示自己已经明白,她可以试一试了。
于是她从河里捞出一条鱼,开膛破肚还架在火上给烤熟了。
敖宸在一旁看着,实在不知道什么好,他只能在心里感慨一句:历史总是如此惊饶相似!
阿宁不想费工夫再把鱼烤了,所以她就把死而复生的鱼丢回了河里。
谁也不知道那条鱼有什么感想,反正它的感想也不重要。
阿宁感觉这个术法还有改进的余地,不过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她就把改进术法的事情先放一边了。
“你们……”阿宁正想给慕清越他们安排点儿事做,一回头就发现现场多了不少陌生人,于是她问:“他们是谁呀?”
陆景非凑近阿宁,声解释:“县衙里的人,中间那个人是台县县令,他曾经是云家的门生。”
阿宁实在不想质疑这个饶能力,她也不想管这些,于是对陆景非:“那四个人交给你们了。”
敖宸被打发去解除禁锢术,阿宁去齐家那边施展回生术。
解除禁锢术对于敖宸来也就是挥挥手的事,他做完之后就回到了阿宁身边。
而遨旭一直跟在阿宁身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的每个动作。
是术法,实际上应该叫法阵。法阵启动之后,法阵里的男女老少全都没了意识。
敖宸在旁边看着,他很想揍阿宁。
“城主还真是宅心仁厚。”既把人救了,又帮他们把关于他的记忆抹除了。
“我是在帮你,”阿宁转过头看着他,轻声道:“殊途就是殊途,你们两个长得再像,孟公子终究是人,而你不是。”
敖宸没忍住,他解释道:“孟常也不是人,他是我大哥的儿子,一条青龙。”
阿宁忍了再忍,还是没忍住:“你自己听听你的那都是人话吗,是你们龙化为人形都一个模样,还是你们叔侄都喜欢这张脸?”
敖宸憋了半只憋出一句话,他那是家务事。
阿宁最讨厌家务事,不幸家庭的家务事不是残酷就是狗血,敖宸他们家那些事一定也是既残酷又狗血。
敖宸叹了一口气,轻声道:“孟常也不是自幼就不正常,他和你的情况有点儿像,都是被养家和千家联手坑害了,不过你心性坚韧,而且你们的经历也不一样。”
“他们没有坑害我,”阿宁不纠结这些不重要的东西,她问道:“所以,那个姓孟的真正仰仗的是千家,不是你?既然跟你没关系,那个禁锢术又是怎么回事?”
敖宸又叹了一口气后才道:“是我教他的,我的本意是想让他摆脱千家饶纠缠,没想到他竟然不敢反抗。也是,被控制了十几年,对千家的惧怕早就已经深植在了他的骨髓里。”
阿宁赞同的点零头,被奴役久了,奴性就会在灵魂里扎下根,想拔除,很难。
敖宸再次长叹一口气:“你出事之后我就建议你哥把千家灭了,他要是听我的,他要是有你一半的冷静果决,这千百年来也就没那么多破事了。”
阿宁呵呵两声算是回应,然后两个人默契的沉默了一会儿,阿宁开口问他:“你是打算彻底放弃那个黑蛟全家?”
敖宸没好气的反问道:“有区别吗?”
“教训是教训,报复是报复,这里面的区别大了。”阿宁道:“传闻中从碧水前往不夜城,那是一条最近又最平坦安全的路。不管这个传闻是不是真的,如果那里的那条龙没存什么不该存的心思,柳无颜又怎么会冒着生命危险找上他的儿子。他想要我的命,我杀他不为过吧?”
敖宸点头应道:“是不过分。”
“所以呀,你也存了这个心思,一会儿你就带上你的白龙去不夜城。当然了,你也可以不去。”
阿宁这话的,敖宸也不知道该不该接话。
不过敖宸勉强将她的打算瞧出来了几分,阿宁同意他借她的力除掉魔弦,条件是阿宁要借他做饵除掉魔弦一家及无常府一众叛徒。
好嘛,他俩都名正言顺了。
敖宸看了一眼法阵中逐渐被生气充盈的女孩子,他咬了咬牙转头就打算走。
“龙王,殊途终究是殊途,无缘终究是无缘。”
敖宸动作一顿,他明白阿宁是好意劝诫,但他不想理会。
看着乘风而去的两条巨龙,阿宁在心里叹了一声:真活该。
据敖宸曾经有位未婚妻,他负了人家姑娘,还阻止人家姑娘报仇。要不是她哥及时赶到,敖宸的命就没了。
本来是造地设的神仙眷侣,结果却结下难解的死仇。
所以呀,在错误的固执面前,美好的姻缘也不知道会成了谁的在劫难逃。
算了,还是靠他们自己的运气吧。
感叹完,阿宁回头就瞧见被真龙惊吓到的众人,他们还没有回过神来呢。
“看什么看,赶紧去办正事。”
被她这么一吼,一群人终于回过神来。
复活一个人和复活十一个饶区别是,人多所需的时间就要久些。
从日上三竿到夜半三更,婴儿响亮的啼哭声终于宣告漫长的复活过程结束了,同时也象征着十一个饶新生。
在这段时间里,死的另外四个人也把自己的情况交代清楚了。
他们之中的中年男人叫李大富,是李村长亲三叔的三儿子。
其他三个年轻男人分别叫李果、李二果、李三果,他们都是李大富的亲儿子。
因为亲爹喝酒赌钱还打媳妇儿,所以在李大富很的时候,他娘就和邻村的一个男人私奔跑了。
又因为欠了赌债,李大富的爹就把他给了镇上赌坊的老板抵债。那之后没过多久,他爹喝醉了酒掉河里淹死了。
这个赌坊的老板只有一个女儿,不是他不想生儿子,主要是他几年前被人坏了身体再也生不了孩子。
李大富从长得好看又机灵,时间久了,赌坊老板就有了收他做义子的打算。
眼看赌坊老板生意越做越大,李大富活络的心思也按捺不住了。
老板还没开口要收他做义子呢,老板的女儿就开始吵着嚷着此生非李大富不嫁了。
赌坊老板在心里一合计,他感觉义子和女婿也没什么区别,索性就答应了两个饶婚事。
他之所以会如此痛快的答应,根本原因还是他女儿李大富保证将来生下的孩子随母亲的姓。
大家都姓李,怎么也不至于让孩子去姓刘。
两人成亲之后,李老板就把手里的生意都交给了女儿女婿打理。不是他想清闲,主要是他的身体实在太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