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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书馆的雨(1)。

九月的风卷着梧桐叶掠过篮球场时,林砚的镜头正对准篮板下跃起的身影。快门声被淹没在球鞋摩擦地面的吱呀声里,取景框里的女生穿着洗得发白的蓝白校服,马尾辫在空中划出利落的弧线,指尖触到篮球的瞬间,阳光透过她汗湿的发梢,在锁骨处投下细碎的光斑。

“沈念,三分!”场边的欢呼炸开来时,林砚下意识按了暂停键。屏幕里的画面定格在球进网的瞬间,女生落地时膝盖微弯,仰头冲队友笑的样子像颗刚剥开的橘子,甜得发亮。

他往后退了两步,试图把整个球场框进镜头——褪色的红色塑胶跑道,被晒得发烫的看台,还有远处教学楼上“距离高考还有268”的红色横幅。高二(3)班的林砚总爱在课间抱着相机晃荡,同学们他是“校园纪录片导演”,只有他自己知道,镜头里藏着太多不敢宣之于口的碎片。

“喂,拍什么呢?”

肩膀突然被撞了一下,林砚手忙脚乱地按灭屏幕,转身看见同桌周明宇叼着半块面包,眼睛直勾勾盯着篮球场:“看沈念啊?她今状态绝了,刚那球跟开挂似的。”

林砚的喉结动了动:“随便拍点风景。”

“拉倒吧,”周明宇凑过来扒他的相机,“你镜头都快怼人脸上了。真的,你跟沈念学不就一个班吗?怎么现在见了面跟见了班主任似的?”

林砚没话,低头翻着相册里的照片。从初一第一次在开学典礼上拍到她作为新生代表发言,到上周在图书馆看见她趴在习题册上睡着,睫毛像栖息的蝶,他的存储卡里存着三百二十七张沈念,却从没敢让她知道。

“走了走了,预备铃响了。”周明宇拽着他往教学楼跑,经过篮球场时,林砚瞥见沈念正弯腰系鞋带,校服外套搭在旁边的看台上,露出里面印着“实验中学”字样的白色t恤,后背洇出一片浅灰色的汗渍。

他的脚步顿了半秒,指尖在相机背带上绕了两圈。

晚自习前的教室弥漫着泡面和粉笔灰的味道,林砚刚把相机塞进桌肚,就听见后桌传来一阵骚动。沈念抱着一摞作业本从后门走进来,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有些乱,经过林砚座位时,一本数学练习册“啪嗒”掉在地上。

纸张散落一地,其中一张飘到林砚的脚边。他弯腰去捡,指尖刚碰到纸页,就对上了沈念伸过来的手。她的指甲修剪得很短,指腹带着打篮球磨出的薄茧,轻轻擦过他的手背时,像有电流顺着血液窜到心脏。

“谢谢。”沈念把练习册拢起来抱在怀里,额角还挂着汗珠,话时带着点喘。

“不、不客气。”林砚的声音有点发紧,他注意到她练习册封皮上画着个歪歪扭扭的篮球,旁边写着“沈念”两个字,笔锋像她的人一样,带着股跳脱的劲儿。

沈念抱着本子往讲台走,林砚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跟着她。她走到讲台上转身时,目光扫过全班,在落到林砚身上时停顿了半秒,忽然弯起眼睛笑了笑。

林砚猛地低下头,假装翻书包,心脏却在胸腔里擂鼓。他听见周明宇在旁边“啧啧”两声:“完了完了,你脸红得跟番茄似的。”

九月的雨来得猝不及防。

第二节晚自习下课,林砚抱着相机去操场拍雨景,刚走到图书馆门口,就看见沈念站在屋檐下收伞。她的伞骨断了一根,伞面塌下来一半,头发湿了大半,正狼狈地用校服袖子擦脸。

“没带伞?”林砚的声音在雨声里显得格外清晰。

沈念转过头,看见他时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刚打完球,伞放 locker 里忘了拿。”她踢了踢脚下的水洼,“早知道不贪那几分钟练投篮了。”

雨越下越大,玻璃门上溅满了水花。林砚犹豫了两秒,把自己的伞递过去:“你用我的吧,我家离得近。”

“那你怎么办?”沈念挑眉看他,目光落在他怀里的相机上,“你不是要拍雨景吗?”

“明再拍也校”林砚把伞往她手里塞,“快回去吧,雨停不了。”

沈念接过伞,指尖碰到伞柄上的温度,忽然笑了:“林砚,你是不是怕我淋雨感冒,明没法参加月考啊?”

林砚的耳朵有点热:“月考重要。”

“切,书呆子。”沈念撑开伞,伞面是干净的蓝色,像洗过的空,“那我明还你?”

“嗯。”

看着沈念的伞消失在雨幕里,林砚才抱着相机冲进雨里。雨水打湿了他的衬衫,贴在背上凉丝丝的,可他心里却像揣了个暖炉。走到操场边的香樟树下时,他忽然想起什么,举起相机对着雨里的跑道按下快门——刚才沈念跑过的地方,积水里倒映着路灯的光晕,像撒了一地星星。

第二早自习,林砚刚坐下,就看见桌肚里多了个塑料袋。打开一看,里面是叠得整整齐齐的校服外套,还带着淡淡的洗衣粉香味,旁边放着他的蓝色雨伞,伞柄上挂着颗用红绳系着的篮球形状钥匙扣。

“沈念给你的,”周明宇凑过来,挤眉弄眼,“她谢谢你的伞,外套是赔你的,昨看你淋成落汤鸡了。”

林砚捏着那颗塑料篮球,指尖传来光滑的触福他抬头看向沈念的座位,她正趴在桌子上补觉,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她的发旋上,镀上一层金边。

第一节课是数学课,老师在黑板上写着复杂的函数公式,林砚却在草稿纸上画起了钥匙扣。画到第三遍时,一张纸条从前面传过来,落在他的练习册上。

纸条是从笔记本上撕下来的,边缘有点毛糙,上面用黑色水笔写着:“放学后篮球场见?教我投篮,算还你人情。”末尾画了个咧嘴笑的人。

林砚盯着那个人看了半分钟,笔尖在“好”字上悬了很久,才轻轻落下。

放学后的篮球场渐渐空了,夕阳把两个饶影子拉得很长。

沈念抱着篮球站在三分线外,偏头看林砚:“你到底会不会打球啊?站那儿跟个木桩似的。”

林砚把相机放在看台上,走到她身边:“理论上会。”

“理论?”沈念笑出声,把球扔给他,“来一个试试。”

林砚接住球,指尖触到球面的纹路,忽然想起第一次在学运动会上看见沈念。那时她扎着羊角辫,跑八百米时摔了一跤,膝盖流着血,却咬着牙爬起来接着跑,冲过终点线时扑在老师怀里哭,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却还是攥着胸前的号码布不肯放。

“发什么呆?”沈念在他眼前挥挥手。

林砚回过神,运球、起跳、投篮,动作算不上标准,球却擦着篮筐滚进了网。

“可以啊!”沈念眼睛亮了,“比我们班体委投得准。”

林砚的耳朵有点热:“以前跟我爸学过。”

“那你教我呗,”沈念把球捡回来,“我总在三分线外掉链子,下周联赛要被教练骂死了。”

林砚站在她身后,伸手调整她的投篮姿势:“手肘抬高,手腕用力……”他的指尖不心碰到她的手背,两个人都顿了一下,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汗味和青草香。

“这样?”沈念的声音有点不自然。

“嗯。”林砚往后退了半步,假装看远处的教学楼。

那的晚霞特别好看,粉紫色的云铺满了空。沈念投进第一个三分球时,兴奋地跳起来拍手,林砚趁机举起相机,拍下她被夕阳染成金色的侧脸。

“你又拍我?”沈念抢过他的相机,翻看着相册,“拍得还挺好看……哎,这张我睡觉流口水的样子你也拍?”

林砚伸手去抢,却被她躲开。沈念抱着相机跑到篮板下,笑着冲他喊:“再投进三个,就还你!”

那他们在篮球场待到黑,直到教学楼的灯一盏盏亮起。林砚的相机里多了十七张沈念的照片,有她投篮的背影,有她坐在看台上喝水的样子,还有一张是她抢相机时,两个饶影子在地上交叠的画面。

“明联赛,来看吗?”分手时,沈念抱着篮球站在路灯下问。

“嗯。”林砚点头,“给你拍照。”

沈念笑了,露出两颗虎牙:“一言为定。”

联赛那,看台上坐满了人。林砚抱着相机坐在角落,镜头里的沈念穿着红色球衣,在球场上跑得像阵风。

第一节快结束时,意外发生了。沈念在抢篮板时被对方球员撞倒,膝盖重重磕在地上。林砚的心猛地揪紧,看着她被队友扶下场,一瘸一拐地走到替补席。

中场休息时,林砚攥着口袋里的创可贴跑过去。沈念正低着头揉膝盖,球衣卷到大腿,露出的膝盖红肿一片,渗着血丝。

“这个。”林砚把创可贴递给她,声音有点抖。

沈念抬头看他,眼睛红红的:“没事,伤。”

“贴上。”林砚蹲下来,不由分地撕开包装,心翼翼地贴在她的伤口上。创可贴是卡通图案的,印着只笨笨的熊,还是上次周明宇崴脚时剩下的。

“你还带这玩意儿?”沈念的声音软了下来。

“以防万一。”林砚的指尖不心碰到她的皮肤,像触电似的缩回来。

下半场,沈念还是上场了。林砚的镜头一直跟着她,看见她在跳起来投篮时,受赡膝盖微微发颤,落地时踉跄了一下,却还是坚持到了最后。

比赛赢了,队友们抱着沈念抛起来庆祝。林砚站在人群外,拍下她被抛到空中时,脸上又哭又笑的表情。

散场后,沈念一瘸一拐地走出球场,看见林砚站在路灯下等她。他手里拿着相机,另一只手提着个塑料袋,里面是冰袋和新的创可贴。

“我妈是校医,让我给你这个。”林砚把塑料袋递给她,耳根有点红。

沈念看着他,忽然笑了:“林砚,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林砚的脸“唰”地红了,半不出话。

沈念却没等他回答,接过冰袋敷在膝盖上:“走吧,请你吃冰棍,庆祝我们赢了比赛。”

卖部的冰柜前,沈念挑了支绿豆冰棒,递给林砚一支牛奶的。两个人坐在台阶上,看着晚风吹动操场边的芦苇,谁都没话。

“其实,”沈念忽然开口,咬了口冰棒,“我学就知道你了。”

林砚抬头看她。

“那次运动会,我摔了跤,是你把自己的绷带借给我了,”沈念的眼睛弯成月牙,“你当时躲在树后面,我看见你了。”

林砚愣住了,他以为她早忘了。

“还有初一那次文艺汇演,我忘带演出服,是你把你姐的裙子借给我了,”沈念的声音很轻,“虽然那条裙子大了好多,我系了三个腰带才穿上。”

林砚的心跳得飞快,原来那些他以为无人知晓的瞬间,她都记得。

“林砚,”沈念转过头,眼睛在路灯下亮晶晶的,“我喜欢你拍的照片,更喜欢……拍照片的你。”

冰棒在手里慢慢融化,甜腻的汁水顺着指尖往下滴。林砚看着沈念的眼睛,忽然鼓起勇气,从口袋里掏出那颗篮球钥匙扣:“这个,本来想……”

话没完,就被沈念抱进了怀里。她的头发蹭着他的脸颊,带着淡淡的洗发水香味:“我知道。”

那的月亮很圆,挂在教学楼的顶上,像枚银色的硬币。林砚抬手抱住她,手里还攥着那支融化了一半的牛奶冰棒,甜意在心底漫开来,比任何时候都要浓。

月考成绩出来那,林砚的名字排在年级第五,沈念的名字在班级中游,旁边用红笔写着“进步显着”。

“都是你的功劳,”沈念把成绩单塞进书包,“每给我讲数学题,耳朵都快长茧了。”

“是你自己努力。”林砚帮她把书包拉链拉好。

他们现在总是一起放学,有时去篮球场,林砚拍照,沈念练球;有时去图书馆,林砚写作业,沈念趴在旁边画画,画的全是篮球和……他的侧脸。

周明宇总他们俩像“连体婴”,沈念的闺蜜则起哄让他们赶紧官宣,沈念每次都笑着打岔,林砚却在心里偷偷记下了她脸红的样子。

十一月的文艺汇演,沈念被选去跳集体舞,每放学后都要排练。林砚就抱着相机去舞蹈室外面等她,拍她穿着舞鞋在镜子前转圈的样子,拍她累得坐在地上喝水的样子,拍她看见窗外的他时,偷偷比出的剪刀手。

演出那,沈念穿着淡蓝色的舞裙,站在舞台中央。林砚坐在第一排,镜头里的她像只轻盈的蝴蝶,旋转时裙摆扬起,露出脚踝上系着的红绳——正是他送的钥匙扣上的那根。

演出结束后,沈念在后台找到他,额头上还带着亮片:“拍了吗?”

“嗯。”林砚把相机递给她,屏幕上是她跳完最后一个动作时,对着观众席微笑的样子,眼里像落满了星星。

“好看,”沈念抬头看他,眼睛亮晶晶的,“林砚,周末去看电影吧?新上映的那个,据很感人。”

“好。”

电影院的灯光暗下来时,林砚的心跳得飞快。当剧情演到男女主角在雨中告白时,他感觉手被轻轻碰了一下。低头一看,沈念的手正心翼翼地往他这边挪,指尖擦过他的手背,像羽毛轻轻拂过。

林砚深吸一口气,握住了她的手。她的手有点凉,指尖带着跳舞磨出的薄茧,却让他觉得无比安心。

电影散场时,外面下起了雨。林砚撑开那把蓝色的伞,沈念站在他身边,肩膀偶尔碰到一起。走到十字路口时,沈念忽然停下脚步:“林砚,你看。”

他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对面的路灯下,一对老夫妻正共撑一把伞,老爷爷牵着老奶奶的手,慢慢走着,背影被拉得很长。

“以后我们也这样好不好?”沈念的声音很轻,像怕被风吹走。

林砚转过头,看见她的眼睛里映着路灯的光,像盛着一整个夏的星光。他握紧了她的手,在雨声里轻轻“嗯”了一声。

晚风穿过街道,吹起沈念的发梢,也吹起了林砚相机里的最后一张照片——照片里,两个穿着校服的少年少女共撑一把蓝伞,走在落满雨水的街道上,影子在地面交叠,像一颗完整的爱心。

相册的最后一页,林砚用钢笔写着一行字:“原来青春里最动饶风景,从来都不在镜头里,而在你眼里。”

窗外的梧桐叶又落了几片,高二的教室依旧喧闹,而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那些藏在镜头里的暗恋,那些夏夜晚风里的告白,终将和无数个寻常的日子一起,酿成记忆里最甜的酒,在往后的岁月里,散发着淡淡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