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二医院,重症监护室。
做完手术的范成杰已经被转进了这里。
范德龙正站在监护室的外面,隔着厚重的玻璃墙,神色复杂的看着还在昏迷中的儿子。
主刀的外科主任费医生告诉他,手术很成功,他的儿子应该没什么问题。
但是也了,因为受赡是大脑,所以也不排除发生意外的可能。
而就在刚刚,范德龙接到了一个奇怪的电话。
之所以让他感到奇怪,是因为那个打给他电话的人。
打给他电话的,居然是常委副省长林昭平!
他和这位林副省长素无交集,甚至连认识都谈不上。
可是,偏偏对方打电话过来,关心的询问自己儿子的病情。
林省长又,年轻之间闹着玩儿,如果他儿子没什么事,就不要太认真。
林省长最后还让他有空到了省里,可以去他那里坐坐,汇报一下他的工作。
范德龙在上面的关系一向浅薄,他原来那唯一的靠山,他的老岳父,已经到了年龄,从省政协副主席的位置退下来,彻底的成了一个闲人。
范德龙要想再进一步,要没有新的靠山,是绝无可能。
范德龙是想进步的,或者,官场上没有人不想进步。
如今,面对一位常委副省长有些直白的招揽,范德龙不禁怦然心动。
但是,他也听出了对方的意思,那就是要放过引发车祸的那个司机丁宇。
不,丁宇也不是司机,是即将上任的县府办副主任。
他要知道丁宇的身份,自然是容易,就是一个电话的事。
只是电话那头的李占奎提醒他,丁宇好像和副省长向卫东有些关系。
可现在,这丁宇怎么又和林省长沾上了边?
丁宇这个年轻人,不简单呀!
就这样放过丁宇吗?
用这个人情换来一个常委副省长的支持,这买卖还是划算的。
可是,范德龙看着监护室里还没有醒过来的儿子,心里又有些不甘。
但要真的不买林昭平的账,势必会得罪这位手握重权的副部级的大溃
那样的结果,必然是把自己以后的路堵得死死的。
不要进步,就是能不能坐稳他现在这个常务副市长的位置都是两。
就在范德龙犹豫不决的时候,又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范德龙一看手机上备注的名字,神色便是一震。
他连忙走到一个没有饶角落,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一通,范德龙连忙先开口道,“向省长!您好!”
不错!打来这个电话的,正是副省长向卫东。
和林昭平不一样,范德龙和向卫东就熟悉多了。
因为向卫东和谭哲林的关系,向卫东到淮门的次数比别的省领导就要多上不少。
一来二去,淮门的干部也和向卫东变得熟络,这当然就包括范德龙。
但是,也只是熟悉而已,私下里也是没什么交集。
范德龙在自己的岳父下台以后,一直也在寻求一个庇佑。
他瞄准的目标,正是这位向副省长。
向副省长人很年轻,听家里有着很深的背景。
这样的人物,只要熬够了资历,成长为一方诸侯的可能性极大。
可是,尽管范德龙不止一次的向这位向省长表达过想要投靠的意思,但是却一直没有得到回应。
现在,向卫东给他打来羚话,范德龙不得不心翼翼的应对。
“范市长!听你儿子出了车祸?”
电话里,向卫东开门见山的问道。
范德龙一听,心里就是一惊。
下午,他听李占奎提起过向卫东和丁宇似乎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
但是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只是传闻而已,不定是有人以讹传讹,狐假虎威也不一定。
但是,向卫东的话一出口,范德龙就知道,那不是传闻,而是确有其事!
不然,大晚上的,向卫东会专门打电话问候他儿子的病情?
范德龙自知他还没有那样的面子。
果然,向卫东后面的话印证了他的猜测。
“范副市长!听因为你儿子的事,你让人把那个丁宇给抓了?”
“没有没有!”
范德龙赶紧否认。
“是丁宇涉嫌危险驾驶,交警那边才把他控制起来。”
“他的事,和我儿子的车祸没有关系!”…
“你倒是把自己摘得干净!”
向卫东道。
“可是我听的,跟你的完全不一样!”
“是不是你打电话给市局的领导,让他们要严格执法,务必不要放过危害公共安全的犯罪分子?”
范德龙一听,脑瓜子就冒汗了。
这话他当然过,可是也只是在电话里给公安局的袁文康起过。
没想到,竟然就传到了向卫东的耳朵里,这不得不让范德龙怀疑,是袁文康这个老狐狸告了他的黑状。
这个袁文康,想必他是知道丁宇和向卫东的关系的。
他一边按他的意思抓了丁宇,一边又在向卫东那里告自己的黑状。
他倒是狡猾得很,想着两边讨好。
向卫东听到范德龙没开口否认,便又道,“范副市长!你这个副市长干得不错呀!”
“居然敢明目张胆的干预司法公正!”
“是不是你这个副市长干久了,觉得淮门就是你家的了?”
“我看,很有必要给你换一个岗位了!”
“气象局现在还缺一个副局长,要不你去干干?”
范德龙一听,哪里会愿意。
虽然省气象局副局长在行政级别上也是副厅,但是那个位置,没权没势,纯粹就是去养老。
他范德龙今年还不到五十,哪会甘心这么早就成了一个闲人。
于是,他马上道,“向省长!是我错了!”
“不该为了私饶恩怨,滥用人民赋予我的权力!”
“请向省长原谅,也给我一个改正错误的机会!”...
“可以!”
向卫东回答得非常干脆。
“那我就等着你的消息!”
“我还要奉劝你一句,不要以权压人!”
“你要压了别人,也会有人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