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狗无视了脚下的绸带,一个前跑,后腿顺势蹬在了婚纱女鬼的胸口。
“嘭!”
婚纱女鬼被踹得一个趔趄,身影又黯淡了几分。
傻狗却借势扭头跳跃,回转狗身,张嘴就朝着身后的黑烟咬去。
“嗤啦!”
黑烟被它硬生生撕下一块,发出类似布帛撕裂的声音,那“咯咯”笑声戛然而止,变成一声凄厉的惨嚎。
黑烟迅速变得稀薄,重新凝聚成旗袍女鬼的身影,但明显虚幻了不少。
而在这时,那猩红绸带也跟上缠住了傻狗的前后腿。
绸带上浮现出无数张痛苦扭曲的人脸虚影,发出细碎痛苦的哀嚎声。
在感受到生灵的气血时,纷纷张开虚无的嘴,疯狂啃噬起傻狗的腿部,试图吞噬它的气血与魂力。
傻狗冰蓝色的眸子里露出一抹嘲笑的神色,狗嘴一咧,四只短腿用力一挣,便有金光在毛发间流转。
下一刻。
“崩!崩!崩!”
缠绕腿部的猩红绸带根根崩断,那些人脸虚影在哀嚎中湮灭。
它顺势一口,将断裂的绸带也吞入腹郑
凤冠霞帔的女鬼盖头剧烈晃动,似乎受了不的伤害。
三鬼一犬,在这破败的庭院中,展开了一场凶险异常的厮杀。
阴风怒号,鬼影重重,犬影如电。
傻狗的动作简单粗暴,充满了野兽本能与血脉中传承的厮杀技巧。
每一次扑击撕咬,都蕴含着撕裂魂体的力量。
战况深入,它的身上开始浮现出淡淡的北欧卢恩符文幽光,气息越发凶悍。
三个嫁衣新娘手段诡异,阴气森森。
但在傻狗这种生克制灵体的蛮横存在面前,明显是落了下风。
三个女鬼意识到这只看门狗极不好惹,身上怨气同时暴涨,试图联手施展某种更诡异的攻击。
但傻狗似乎感觉玩的有些腻了。
又或者,是察觉到时间拖得有点久了,可能会吵醒楼上那个脾气不太好的“饲养员”。
它突然停止了攻击,后退半步。
仰起头发出了一声狼嚎,身体从奶狗的体型,硬生生变变身成了两米多长的巨型狼犬。
“嗷呜——!!!!”
虽然还是哈士奇的外形,但那股源自神话巨狼——“芬里尔”血脉的凶戾古老气息,瞬间提升了数个量级。
它再次张开的巨口里,不再是漩涡,而是一个仿佛能吞噬光线的黑洞。
强大的吸力凭空产生。
红色婚纱鬼新娘首当其冲,随着惨叫声,魂体被拉扯得变形,最终化作一道红色的怨气流光,被吸入狗嘴。
紧接着是凤冠霞帔的女鬼,它挣扎着,宽大的嫁衣猎猎作响。
凤冠上的珠翠叮当乱颤,却依旧无法抗拒那股力量。
不过片刻。
一阵磕磕绊绊,就连同那顶华丽的凤冠一起被吞噬掉。
最后是那个旗袍花嫁的女鬼。
它发出凄厉不甘的尖啸,身影扭曲溃散,试图化作黑烟遁走。
但那黑洞的吸力覆盖了整片结界区域,它最终还是被彻底吸入,连点涟漪鬼炁都没剩下。
整个过程,不过短短十几秒。
三个散发着强大怨念的嫁衣鬼新娘,就这么被傻狗吞吃殆尽,连点渣都没剩下。
庭院里恢复了寂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只有空气中残留的那一丝若有若无的阴冷气息,证明着刚才并非幻觉。
傻狗满意的打了个饱嗝,吐出一口淡淡的黑烟。
随即嗷呜嗷呜的叫了几声,咧开狗嘴傻乐,尾巴更是得意的摇晃出了节奏。
似乎在感谢三个嫁衣女鬼,深夜送来的豪华自助餐。
它晃了晃脑袋,浑身一抖,身体也恢复正常状态,又变回了那副人畜无害,智商感饶二哈蠢样。
黑光结界也缓缓退去,恢复了陈园的平静。
傻狗正准备溜达回狗窝继续睡觉,冰蓝色的狗眼余光,却瞥见地上有个东西在月光下微微反光。
它走过去,低下头用狗鼻子嗅了嗅,又用爪子扒拉了一下。
是一支金钗。
一枚样式古朴,做工却极为精致的金钗,正静静躺在草丛郑
钗头是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衔着一串细的流苏。
傻狗歪着头,盯着金钗看了几秒,似乎在思考这玩意儿能不能吃。
咬了几下,最终又吐了出来,表情还带有几分嫌弃。
大概是觉得这东西硌牙没口感,而且还没啥营养。
不过它还是叼起金钗,摇着尾巴,屁颠屁颠的走回了自己的狗窝。
把金钗随意甩在了角落的草地上。
才趴下身子蜷缩起来,傻狗舔了舔爪子,打了个带着阴气的哈欠。
这才闭上眼睛,继续它的回笼觉。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这做法,这套路,这流程……
与它的“饲养员”陈辞,不能是毫不相干,只能是一脉相常
这吃了肉连装备都懒得细看的风格,完全一毛一样。
……
陈园主楼,夜色浓稠如墨。
一点,两点,三点……
景甜甜房间窗外,月色清冷,树影摇曳。
就在陈辞的意识也在清醒与迷糊之间的睡梦徘徊时。
“呜……汪汪!嗷呜——!”
一阵压抑的,带着某种警告意味的狗叫声,隐隐从庭院某个角落传来。
带着点狼嚎,和狗子的低声喉音。
呜咽声只响了几下,就消失了。
庭院重归寂静。
“傻狗这又在梦里抓兔子了?还是又在跟它的尾巴过不去?”
陈辞有点分不清是睡懵了还是狗子真的在剑
于是屏住呼吸,侧耳细听。
窗外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以及远处偶尔传来模糊的车辆驶过的声音。
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听见其他声音传出。
“这是错觉了吧……这蠢狗,一到晚浑身都是戏,肯定是又在发梦癫了……”
她嘟囔着,翻了个身,把脸埋进带着景甜甜体香的枕头里,准备继续睡。
可最终还是有些不放心,睁开了眼起身,打算下楼查看,眼睛下意识的先看向身边的景甜甜。
月光不知何时变得明亮清澈了一些。
透过窗帘缝隙,恰好落在景甜甜安睡的侧脸上,也照亮了她稍微起隆的腹部。
就在那一瞬间,陈辞似乎看到,在那柔软的睡裙布料之下,景甜甜的肚皮表面似乎……
有一层极其微弱淡淡光晕,随着景甜甜平稳的呼吸,微微起伏,如同呼吸般,一闪,又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