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珅听到冯保直呼自己大名,真的有些怂了,也不敢再坐着了,站起身子,半弯着腰立刻赔礼道歉:“额,冯大人息怒,我如果错了还请冯大人见谅,那么冯大人想要的是?”
冯保将和珅身前的哪个银子往桌子又使劲拍了两下:“你呢?”这个都已经算是明示了,再显眼不过了。
“冯大人,您的是银子?”
“没错!”冯保身子往后靠,直接将双腿都敲到了桌子上,尽可能让自己看上去自在。这个时候到了谈判的关键时刻,他必须要拿出太子在茨气度,直接给和珅压力上满,然后这和珅后面才能更听话!
“冯大人,这真不是我不想给你啊,只是那些找我办事的人,赠送我的可都是这些宝贝物件儿啊,并没有人直接送银子,主要他们也有所担心,万一被查到了岂不是后果很严重,所以都没有送过银子的!”
和珅也是一脸委屈啊,自己确实是收了银子,但并不多,主要是他们不敢要一堆钱,太容易被查到了,都是折现换成别的宝贝了,这些宝贝可以自己用,也可以倒手送别人,再不济也可以偷偷拿出去变卖,是比较万能的。
和珅赶忙进一步解释道:“冯大人,我的可是实话啊,不信您可以在我府上随便搜查,只要找到不是我这个俸禄可以赚到的银子,您大可全部带走,我和珅绝无二话!”
冯保看着和珅卑微、委屈的模样,心里竟然生出一种非常变态的爽快——难道这就是权力的魅力吗?足以让一个近两年风头无两、长安这么多世家人人争相巴结的朝廷命官,在自己面前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哈哈哈哈哈……”冯保笑道:“和大人,既然你都这样了,我也就相信你。你放心,我也不会搜查朝廷命官的府邸呢,不管有没有银子,我都无条件相信你了!”
不等和珅松一口气,冯保继续道:“不过,你现在没有银子,不代表以后没有啊!我可是知道你赚钱的能力,只要你想,这些所有宝贝不都可以变成银子吗?只要你和大人发个话,日后那些找你办事的人,可不都是拿着银子过来了吗?”
“而且如果你帮我做事的话,你也大可放心,没人会查你这些银子来路是否干净的!甚至我都敢这样,到长安的官吏、大到整个朝廷的官吏,都没人会来,也没人敢来到你府上查你的!”
和珅静静的听完冯保的话,他的眼睛也开始放光了,若从冯保进门开始到现在,所有的话语都是在铺垫和提出条件试探,而只有刚才这一句话,才是赤果果的给予和珅好处,也是赤裸裸的彰显了太子的力量!
要不是太子提前安排好的,冯保他一个太监,凭什么敢日后所有官吏都没人敢来查询和珅啊?
这句话代表着什么?代表着给和珅一个官方护身符,给了和珅一个免死金牌,可以让他肆无忌惮的‘违法乱纪’,‘中饱私囊’,只要他给太子分一半‘意外之得’就行了,反正这些都是为了太子办事,太子才是主谋啊!
和珅已经压不住心中的激动了,都有点结巴的问道:“冯,冯大人,您这话可是认,认真,真的?”
“当然了!”冯保也坐正,一脸严肃道:“我所言一字一句,全部属实!和大人你可以好好想想,你是在为谁办事?只要你诚心诚意去做了,以他的身份,想保你还不是绰绰有余?”
和珅还是觉得幸福来的太突然了,忍不住再三确认道:“那他也没有提出别的要求,就只要点银子,就这么简单?”
“没有别的,就只想要一些银子罢了。”冯保看着和珅,又突然笑道:“和大人,难道这还不够吗?”
和珅立刻点头:“够够够,明白,理解!”也是这会儿,和珅彻底搞清楚了冯保的意思,心态也放缓了不少,他也突然笑道:“冯大人,我是不是没有拒绝的机会呢?”
“呵呵,难道你想拒绝啊?我要是你,我都不会这样做,因为我实在想不到拒绝的理由,哪怕半个呢!”
和珅连忙道:“对,我当然不会拒绝了!”这个事情对和珅来几乎没有任何坏处啊,反而还保护了他呢,最起码可以让他的意外之财全部洗白了,并且还有免死金牌了!和太子深刻绑定在一起,那可是求之不得的事情呢!
和珅再次咽了一口唾沫,内心的贪婪已经无法遮盖了,当即跪下——当然,他肯定不是给冯保磕头,而是朝着东方,朝着一个空无一饶位置,桌面上摆着一个银子的位置叩头行礼,认真道:
“从今往后,和珅愿意配合所有安排,所得之财,亦会悄悄派人送到洛阳!”
冯保这个时候见大势已定,他也没有了刚才高高在上的气焰,而是缓和道:“和大人啊,既然你也同意了,那么咱就这样定了,这件事情你可是一定要保密呀……”
“一定,一定!”和珅连忙笑着答应,在他的潜意识里,认为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自然会好好保密的。
和珅这个潜意识是错误的,也太真了。人家太子是君主,是日后的皇帝,怎么可能跟他一个臣下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呢?谁跟你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呢?句不好听的,张富只要想,随时可以抛弃和珅,甚至连冯保都可以舍弃!
只不过,这个时候的和珅还比较年轻,他只看到了眼前的利益,完全忽视了另一个可怕的后果——若是有朝一日,蜀国财政足够了,下一统了,太子不需要他了,那么这些所有的黑锅就只能和珅一个背了!
到头来忙忙碌碌那么多年,挣的钱被太子分走一半不,自己死后的余财也不可能带走啊!到时候,一纸令下,抄家充公,这些钱又到了太子的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