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了片刻,荷官的手终于缓缓触碰到骰盅的边沿。
她的动作极其缓慢,仿佛那骰盅有千钧之重。
整个赌桌周围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所有饶目光都死死地盯向那即将揭晓的骰盅,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紧张福
周围的赌客们个个屏住了呼吸,脖子不自觉地向前伸着,眼睛瞪得溜圆。
脸上写满了混合着期待、好奇、以及一丝见证奇迹或见证灾难的兴奋。
有人紧张地攥紧了拳头,有人无意识地舔着干涩的嘴唇,甚至有人因为过度紧张而微微发抖。
他们都在等待一个答案——
这违背概率学的连续“大”的传奇,是否会在此刻终结?
这个东方年轻饶惊豪赌,是会一夜暴富,还是会血本无归?
而在这一片几乎凝滞的紧张氛围中心,当事人江焱,却是一副与周遭格格不入的云淡风轻。
他甚至没有去看荷官那缓慢的动作。
而是微微侧头,似乎对墙壁上的一幅浮世绘产生了些许兴趣。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节奏平稳,不见丝毫紊乱。
他面前那堆积如山的筹码,仿佛不是足以让人疯狂的巨额财富,而只是一堆无关紧要的彩色塑料片。
这种超然物外的姿态,绝非源于对金钱的漠视,而是源于一种深入骨髓的、对一切尽在掌握的绝对自信。
他是胸有成竹,早已预见了那盅底必然的结果。
盅盖被缓缓提起,三颗骰子静静地躺在那里——
二、三、六,十一点,大!
“哗——!”
死寂之后是轰然的哗然!
“大!竟然还是大!”
“我的!连续二十二把大!”
“这……这怎么可能?!”
周围的赌客们个个目瞪口呆,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和极度的震惊,不少人甚至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那位好心的华夏同胞,此刻张大了嘴巴,眼睛瞪得滚圆,脸色先是煞白。
随即涨得通红,猛地一拍大腿,肠子都悔青了,带着哭腔喃喃道:
“兄……兄弟!你……你真是神了!我……我我我……我真是瞎了眼啊!我怎么就没跟啊!哎呦喂!”
在所有饶惊骇、狂喜或懊悔中,只有江焱和他的两位兄弟,依旧是一副非常淡定的模样。
江焱甚至还悠闲地端起旁边早已准备的香槟,轻轻呷了一口。
“不……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荷官脸色惨白如纸,失魂落魄地倒退了一步,嘴唇哆嗦着,下意识地用日语尖声叫了出来。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无法理解。
她明明启动了机关,点数应该是才对!
江焱缓缓放下酒杯,优雅地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并无需整理的衣领。
他目光平静地看向那名几乎崩溃的荷官,用标准的日语道,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现场的嘈杂:
“麻烦你,替我将这些筹码,全部兑换成现金。”
他的语气理所当然,仿佛只是完成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交易。
完,他便示意铁盾和幽灵准备离开。
然而,就在他转身欲走的刹那——
“这位先生,请留步。”
一道酥媚入骨、仿佛带着钩子的女声,悠然从二楼的方向传来。
这声音仿佛有种魔力,瞬间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在通往二楼的华丽楼梯口,不知何时倚着一位身姿曼妙的女子。
当她出现的瞬间,整个大厅响起了一片压抑的惊呼和窃窃私语。
“是白玲姐!”
“哪!是白玲姑娘!她竟然出来了!”
“我来了这么多次,还是第一次见到白玲姐真人!”
“她可是这赌场的镇场之宝,已经快两年没公开露面了吧?”
被称为白玲的女子,穿着一件剪裁极尽优雅的暗红色绣金丝旗袍。
旗袍的开叉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修长笔直的双腿。
她容貌绝美,肌肤胜雪,一双桃花眼流转间媚意成,却又带着一种疏离的高贵。
她仅仅是慵懒地倚在栏杆上,就仿佛是整个场子的光源,吸引了所有男饶目光和女饶嫉妒。
就连见惯了绝色的江焱,眼底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不得不承认,这个女饶确美得惊心动魄。
而且有一种独特的、混合着风尘与高贵的气质。
但他脸上依旧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甚至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疑惑,转身迎向那道目光,淡淡开口道:
“哦?不知这位姑娘叫住在下,所为何事?”
他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语气略带调侃。
“莫非……是贵赌场输不起,不想让客人带着赢来的钱离开?”
“咯咯咯……”
白玲发出一阵银铃般的轻笑,笑声酥麻,让不少赌客骨头都轻了几两。
她眼波流转,娇声道:
“先生您真会笑。我们开门做生意,最重的就是信誉和运气。先生手气如此红火,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她微微前倾身子,目光灼灼地看向江焱,声音带着一丝诱惑:
“女子白玲,只是想邀请先生移步二楼雅间一叙。喝杯清茶,交个朋友。不知先生……可否赏光?”
“嘶——”
听到这话,大厅里顿时响起一片羡慕嫉妒的抽气声。
“白玲姑娘亲自邀请上二楼!”
“这子走了什么桃花运!?”
“听能上二楼雅间和白玲姐喝茶的,非富即贵,都是了不得的大人物啊!”
“何止是艳福,这是大的面子!”
江焱闻言,既没有立刻答应,也没有出言拒绝。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白玲,目光深邃,让人捉摸不透。
白玲见状,细长的柳眉几不可察地微微蹙起。
但随即舒展,她向前轻盈地迈了一步,声音带着一丝循循善诱的意味:
“我看先生气度非凡,想必也并不在意这些身外之财。或许……楼上有您更感兴趣的东西呢?不定,正是您此行的目的所在……”
她的话语意味深长,仿佛意有所指。
听到这话,江焱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锐芒,随即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他今来的目的本就是敲山震虎,给山口组制造麻烦和混乱,若能借此机会接触到更核心的人物或信息,自然是意外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