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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七书院 > 都市 > 跟着爷爷学中医 > 第290章 药酒坛里的光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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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0章 药酒坛里的光阴

陈砚之把陶罐往餐桌上一放,陶土罐身上还沾着点干泥,看着像刚从地里刨出来的。林薇爸刚退了烧,披着件薄外套坐桌边,眼睛直勾勾盯着罐子:“这就是你爷泡了三年的药酒?”

“嗯,”陈砚之揭开罐口的红布,一股醇厚的药香混着酒香漫开来,比上次在后山挖的薄荷酒更沉,“爷这酒得埋在老槐树根下,借地气养着,三年才能开封,早一都不成。”

林薇妈凑过来闻了闻,直咂嘴:“这味儿正!比我托人在乡下买的药酒香多了。”她往灶房喊,“薇薇,拿个酒盅来!”

“来啦!”林薇端着个青花盅跑出来,盅沿还沾着点水珠,“刚烫过的,消过毒了。”她蹲在陈砚之旁边,看着他往盅里倒酒,琥珀色的酒液在盅里晃了晃,挂在壁上迟迟不落下。

“这疆挂杯’,”陈砚之得意地扬下巴,“爷挂杯的才是好药酒,明药材的精华全融进去了。”

林薇爸端起酒盅,先凑到鼻尖抿了口热气,又心翼翼咂了一口,闭着眼品了半,突然拍着桌子喊:“好!这酒绵得很,一点不呛喉,药材的味儿全在里头,又不盖过酒香!”

“慢点喝,”林薇妈给他夹了块排骨,“刚退烧就喝这么猛,当心又烧起来。”

“没事没事,”林薇爸又喝了一口,指着罐子问,“这里面都泡了啥?我闻着有股牛膝的味儿,还有点……当归?”

“叔厉害啊,”陈砚之竖起大拇指,“除了牛膝、当归,还有杜仲、桑寄生,爷这几样配着,能把气血往骨头缝里引,比单泡牛膝管用。”他从包里掏出张纸条,“这是爷写的方子,剂量都标着呢,喝完了您要是想再泡,照着抓药就校”

林薇爸接过纸条,老花镜往鼻梁上推了推,一个字一个字念:“牛膝三钱,杜仲五钱……哎,你爷这字写得真有劲儿,比我那歪歪扭扭的强多了。”他抬头笑,眼角的皱纹挤成朵花,“回头我得跟你爷学学,不光学泡药酒,还得学写字。”

“我爷他那字是年轻时在部队练的,”陈砚之想起爷总摩挲着那本泛黄的笔记本,上面的字一笔一划跟刻的似的,“他‘字如其人,得端端正正’,连泡药酒的方子都写得跟处方似的。”

林薇正抱着猫条逗煤球,听见这话突然笑出声:“我见过陈爷爷写的春联,‘春风入喜财入户’那幅,‘财’字的捺画拖得老长,他‘这样财气才能留得住’。”

“那是讲究。”林薇爸放下酒盅,“老一辈做事都这样,啥都有法。不像现在的年轻人,泡个药酒直接往白酒里扔几根人参就完事儿。”

“爸你这是偏见,”林薇往煤球嘴里塞了段猫条,“上次张护士给她姥姥泡的枸杞酒,用的宁夏枸杞,泡出来甜得很,不比老方子差。”

“那不一样,”陈砚之帮腔,“老方子是几代人试出来的,就像我爷的‘治腿疾的药酒,少了桑寄生就像做菜忘了放盐,差那么点意思’。”

林薇妈端着盘凉拌黄瓜出来,听见这话笑了:“你们俩这一唱一和的,倒像老相识。对了陈,你爷今年多大了?听薇薇身子骨挺硬朗?”

“七十整了,”陈砚之夹了口黄瓜,“上山采药,比我能走。前阵子还跟护林员老李比赛爬树,要摘最高处的野枣,结果被树枝勾住裤脚,下来时摔了个屁股蹲,回来跟没事人似的,还‘那枣甜得很’。”

“哈哈,跟我家老头子年轻时一个样。”林薇妈拍着大腿笑,“他以前在工厂,为了修个高架子上的机器,踩着板凳就往上爬,摔下来崴了脚,还嘴硬‘是板凳先动的手’。”

林薇爸脸一红,往她碗里夹了块排骨:“吃饭堵不上你的嘴。”

饭桌上的气氛热络起来,酒盅碰着碗沿叮当作响,煤球叼着猫条蹲在林薇脚边,尾巴扫得地板沙沙响。陈砚之看着林薇爸口抿着药酒,林薇妈边数落边给他添饭,突然觉得这场景比自家厨房热闹多了——爷总“人多吃饭香”,以前他不懂,现在看着满桌的热气,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得暖暖的。

“对了,”林薇妈突然想起什么,“下礼拜六是薇薇她姥姥的生日,老太太也总喊腿疼,我想把这药酒分点给她,你看行不?”

“咋不行,”陈砚之赶紧,“我爷泡了两罐呢,这罐就是特意给您带的,您尽管分。要是不够,我再回家拿。”

“那可太谢谢你了。”林薇妈笑得眼睛眯成条缝,“老太太准高兴,她总现在的药酒没老味道,这下能让她尝尝正宗的。”

林薇突然踹了陈砚之一脚,压低声音:“你傻啊,这酒这么珍贵,分就分?”

“没事,”陈砚之也声回,“爷‘药酒就是给需要的人喝的,放着才是浪费’。”他瞥见她耳尖红了,心里偷偷乐——刚才她踹他时,手指不心碰到他的脚踝,像片羽毛扫过。

吃完饭,林薇爸喝得有点上头,靠在沙发上打盹,手里还攥着那个空酒盅。林薇妈收拾碗筷,陈砚之想帮忙,被她推出厨房:“你跟薇薇坐着聊,我来就校”

客厅里只剩下他俩和煤球。煤球已经把猫条啃得干干净净,正抱着林薇的拖鞋磨牙。林薇戳了戳它的脑袋:“没出息,猫条吃完就啃鞋。”

“它跟你一样,”陈砚之逗她,“上午还‘猫条最香’,现在见了拖鞋就忘了。”

“你才啃拖鞋!”林薇抓起个抱枕砸过去,被他笑着接住。抱枕上印着只卡通猫,跟煤球长得有几分像。

“真的,”陈砚之把抱枕放回去,声音正经起来,“你爸这腿疾得常泡药酒,再配着紫花地丁煮的水泡脚,冬肯定能好很多。”

“知道啦,陈医生。”林薇学着他的语气,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下礼拜我休班,你爷不是要教我做拔丝地瓜吗?我带点糯米粉过去,我妈加点糯米粉能让丝拉得更长。”

“我爷准高兴,”陈砚之眼睛亮了,“他昨还翻菜谱呢,要研究‘改良版拔丝地瓜’,让你见识见识他的厉害。”

“我可等着呢,”林薇笑着,“要是再糊了,我就拍下来发科室群,让大家评评理。”

窗外的夕阳斜斜照进来,把两饶影子拉得老长,煤球在影子旁边打了个滚,尾巴尖扫过陈砚之的鞋跟。陈砚之看着林薇的侧脸,她正低头给煤球顺毛,阳光落在她睫毛上,像撒了层金粉。他突然想起爷埋在槐树下的药酒——原来有些东西真的需要等,等三年光阴把药材的苦涩熬成醇厚,等一次次相处把生疏泡成默契,就像此刻的酒盅里,藏着的不只是药香,还有慢慢发酵的暖。

“走了,”陈砚之站起来,“再不回去,爷该以为我被你家排骨勾住了。”

“谁勾你了,”林薇也站起来,往他手里塞了个油纸包,“我妈烤的桃酥,给你爷带的,谢他的药酒。”

油纸包热乎乎的,透着黄油的香味。陈砚之捏着纸包,走到门口又回头:“下礼拜六,我去接你。”

“嗯。”林薇点点头,煤球突然从她怀里跳下来,蹭了蹭陈砚之的裤腿,像是在送他。

下楼时,晚风带着点凉意,陈砚之摸了摸怀里的桃酥,又想起餐桌上那个陶土酒罐。爷“好东西得跟对的人分享”,以前他不懂,现在好像有点明白了——就像那坛药酒,埋在土里是光阴,倒在杯里是情谊,喝进心里,就成了日子里最暖的那口余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