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刚引发的月宫地震,在持续了约莫半个时辰后,终于渐渐平息。倒不是他砍累了或者想通了,而是那棵月桂树在他如此狂暴的劈砍下,虽然震动剧烈,却依旧岿然不动,连一道深点的斧痕都没留下。极致的愤怒过后,是更深的无力与麻木,砍伐声最终变回了那规律而沉闷的背景音,只是比之前似乎更多了几分郁气。
广寒宫一片狼藉,仙娥和兔子们开始在一片哀鸿中收拾残局。林墨也顺势收起了“绝对无视”屏障,重新变回那只看起来乖巧、偶尔会帮忙叼起块碎瓦的杂役兔形象。他之前的表现虽然惊人,但在那种极端混乱的情况下,加上他刻意低调处理,倒也没有引起大规模的关注,最多就是在西苑这些被他庇护过的兔子和仙娥心中,留下了“深不可测”、“大佬隐藏身份”的模糊印象。
兔神一瘸一拐地(被瓦片砸的)过来巡视灾情,看到林墨安然无恙,甚至还“帮忙”清理现场,不由得对他又高看了一眼。
“嗯,你子,不错!临危不乱,还知道帮着收拾!”兔神用爪子拍了拍林墨的肩膀(兔爪拍兔肩),“比那些光知道尖叫的蠢货强多了!”
林墨适时地露出一点“腼腆”和“被夸奖后的欣喜”,细声细气地吱吱两声。
兔神显然对这次“无妄之灾”怨气很大,它望着满目疮痍的月宫,又摸了摸自己还在隐隐作痛的屁股,咬牙切齿地低声道:“都是那莽夫吴刚!还迎…还有上面那位!克扣我们月宫的用度修缮资源!要是月宫防御大阵完整,材料充足,何至于被那莽夫砍几斧头就震成这样!”
它口中的“上面那位”,显然指的是庭之主,玉帝。
林墨心中一动,感觉似乎有剧情要触发。他继续保持乖巧倾听状。
兔神发泄了几句,忽然凑近林墨,压低声音道:“子,我看你机灵,胆子也不,是个可造之材!本神这里有个发财……啊不,是给咱们月宫讨回公道的计划,你敢不敢干?”
林墨眨了眨红宝石眼睛,传递出“愿闻其详”的好奇与一点点“跃跃欲试”。
兔神见四下无人注意(其实周围兔子都在忙碌),用更的声音,神秘兮兮地道:“庭那帮家伙,尤其是玉帝老儿,年年克扣我们的月华精粹和造化仙露,害得咱们月宫日渐凋敝!他们倒好,蟠桃园里的蟠桃长得溜圆,听今年又是大丰收!”
它咽了口口水,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和愤懑:“他们不仁,就别怪我们不义!本神计划,偷偷潜入庭,去那蟠桃园里,‘借’几颗蟠桃回来!一来,弥补咱们月宫的损失,二来,也好好补补身子!怎么样?敢不敢跟本神干这一票?”
偷蟠桃?
林墨闻言,差点没笑出声。这兔神的胆子……或者,是被逼急聊兔子也会咬人?居然把主意打到蟠桃会上去了!
不过,这对林墨来,简直是瞌睡送枕头!他正愁怎么扩大活动范围,接触更高层次的本源之物呢。庭蟠桃,那可是闻名诸的先灵根,其蕴含的本源定然非同可!就算弄不到完整的蟠桃,能接触到蟠桃园的环境,不定也能发现类似广寒宫本源碎片那样的好东西!
而且,跟着这个看起来不太靠谱的“本地向导”,混入庭,无疑能省去他很多摸索的功夫。
想到这里,林墨立刻表现出一种“被委以重任”的激动和“为了月宫义不容辞”的坚定,用力点零头,还用爪子拍了拍胸脯,吱吱叫道:“兔神大人英明!我愿意追随大人,为月宫讨回公道!”
“好!好子!本神果然没看错你!”兔神大喜,又拍了拍林墨(这次避开了屁股),“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至少分你一个……不,半个大蟠桃!”
林墨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有点想吐槽这兔神画饼的技术。半个?你倒是大方。
“那我们何时出发?如何潜入庭?”林墨“急潜地问道。
兔神鬼鬼祟祟地看了看四周:“庭守卫森严,尤其是蟠桃园附近。不过本神知道一条废弃多年的星河暗道,可以绕过南门,直通蟠桃园外围!等今晚子时,月隐星稀之时,我们就行动!”
“一切听从兔神大人安排!”林墨从善如流。
看着兔神那副“即将干一番大事”的兴奋模样,林墨心中暗笑。这偷桃计划,在他看来漏洞百出,成功率存疑。但他不在乎,他只需要一个合理进入庭的借口和渠道。至于能不能偷到蟠桃,那是兔神关心的事。他的目标,是借此机会,好好“参观”一下庭,尤其是蟠桃园,看看有没有值得“顺手牵羊”的本源宝物。
“庭蟠桃园……希望能给我点惊喜。”林墨舔了舔嘴唇(兔子的三瓣嘴做这个动作有点萌),对接下来的“偷桃”行动,充满了期待。这潜伏之旅,真是越来越刺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