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过后第七日的阳光,终于穿透阴霾,洒落在城市上空。
然而在苏家老宅的书房里,灯光彻夜未熄。
苏倾月坐在主控台前,指尖轻敲着桌面,耳边循环播放着那段诡异民谣的最后一段节拍。
她闭着眼,脑海中浮现出师父临终前那一句低语:“茶花落时,归名始燃。”
她睁开眼,眸光如刀。
“是时候了。”她轻声。
三后,一场名为“归名·重生”的慈善拍卖会,在万众瞩目中官宣重启——这是尘封十年的“Luna计划”首次公开亮相。
而这一次,主角不再是珠宝与艺术,而是名字本身。
发布会现场,全球媒体云集。
聚光灯下,苏倾月一袭素白旗袍,发间别着一朵手工山茶花,温婉如水,却字字如刃:
“有些名字沉睡太久,该回家了。”
她举起第一件展品——一枚镶嵌蓝宝石的吊坠,内嵌极微型芯片,表面刻着一行字:林晓雨 · 07号。
“每一件作品,都属于一个曾被世界遗忘的孩子。”她的声音平静,却带着穿透灵魂的力量,“它们不是纪念品,是证物。是dNA、是血缘、是身份的锚点。只要还有一线希望,这些名字就不该埋葬于数据库的角落。”
台下寂静无声,记者们的镜头微微颤抖。
紧接着,她轻轻抬起手,仿佛只是随口一提,却如惊雷炸响:
“也许有人想知道,编号001的血脉……是否还在跳动?”
这句话,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直插敌人心脏。
暗网深处,某加密会议室瞬间陷入死寂。
屏幕闪烁,一条紧急指令飞速流转:【确认目标位置,启动回收预案】。
而现实世界,报名通道刚开启不到七十二时,三名竞拍者赫然在粒
第一位,持柬埔寨商会正式邀请函,背景清白得近乎刻意;第二位,自称缅甸药材商,账户通过仰光某慈善基金会中转,资金链看似无懈可击;第三位,则让所有裙吸一口凉气——
苏婉柔的私人律师,代表所谓“苏姐捐赠遗产基金”,高调入场。
阿阮站在基金会审计室门口,手中捏着一份跨境资金流水单,苍老的手指微微发颤。
“这账户……关联开曼群岛‘南星医疗控股’。”她低声念出公司名,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震惊,“实控人……是康新医院前院长周培恩!”
那个早已被判终身监禁的男人,竟仍能操控海外资本?
苏倾月接过文件,目光冷得没有一丝波动。
她将资料轻轻放在傅司寒面前:“他们来了。”
傅司寒抬眸,眼神锐利如鹰:“陷阱已经布好,就等他们踏入。”
苏倾月点头,转身走向控制室。
手指翻飞,一道道指令输入“q”系统核心。
全场隐形信号屏蔽器启动,人脸识别闸机完成最后调试,所有出入口布控完毕。
这一晚,不仅是拍卖,更是围猎。
夜幕降临,会场灯火辉煌,红毯铺展,名流云集。
但没人注意到,每一盏水晶吊灯背后,都藏着微型监控探头;每一扇门禁之下,都有生物电流感应装置在默默运校
当拍卖进行到第七件拍品——那枚名为“林晓雨”的蓝宝石吊坠时,气氛骤然紧绷。
起拍价一百万,瞬间飙升至五千万。
一名身着深色西装、操着浓重东南亚口音的男子频频举牌,眼神焦躁,额角渗出细汗。
他是那位“缅甸药材商”。
八千万!
竞价牌再次举起,全场哗然。
就在此刻,他忽然起身,借口去洗手间,快步向后台通信间走去。
几乎同时,五哥苏景行在监控室猛地站起:“信号异常!他在用高频脉冲发送加密信息!”
话音未落,人已带队冲出。
三十秒后,通信间外走廊,特警队迅速合围。
那人还未反应过来,就被按倒在地。
从其西装夹层搜出一台伪装成打火机的微型发射器,屏幕上赫然显示最后一条待发指令:
【目标确认,执行回收。坐标更新:靖西-育婴堂旧址。】
五哥冷笑一声:“跑?你们早就在我们眼里。”
与此同时,傅司寒端坐于远程指挥中心,双眼紧盯基站定位图。
信号源最终锁定——广西靖西,一处荒废近二十年的私立育婴堂,地图上早已标记为“拆除区”。
但他知道,那里从未真正空置。
他拨通加密频道,声音低沉如铁:“行动组就位,等待指令。”
而此刻,苏倾月正站在拍卖台上,望着台下骚动的人群,唇角缓缓扬起一抹极淡的笑。
她举起话筒,声音温柔却坚定:
“今晚,不止是一件珠宝被拍出。
是一个名字,重新回到了人间。”
她的目光扫过全场,最终落在大屏上那枚静静闪耀的蓝宝石吊坠。
“还有更多孩子,在等我们找到他们。”
风,悄然卷起她鬓边一缕碎发。
远方,一座废弃建筑蜷伏在山影之中,杂草蔓生,门窗破碎。
可若仔细听,仿佛有极其微弱的啼哭声,藏在夜风深处。
而在某个幽暗角落,一只的脚踝上,金属环冰冷反光——
Smx00。
暴雨过后的第七日,光初霁,可靖西山坳深处那座废弃育婴堂的阴影,却依旧浓得化不开。
夜风穿廊而过,卷起腐朽木门吱呀作响。
就在警方突袭行动开始前的三分钟,整栋建筑突然断电,唯有地下室一盏应急灯幽幽亮着,像一只窥视人间罪恶的眼睛。
五哥苏景行一脚踹开铁门,战术手电扫过满地针管与锈蚀婴儿床,喉间怒意翻涌:“这些人渣,竟真敢把孩子当商品养!”
特警迅速清场,最终在夹层密室中救出两名被拘禁的婴幼儿——一个刚满周岁、瘦弱得几乎看不出呼吸;另一个约莫三岁,蜷缩在角落,脚踝上赫然戴着一枚刻影Smx00”的金属环,编号边缘已被磨得发亮,仿佛曾有人无数次试图抠掉它。
“找到了……”苏景行声音微颤,心翼翼抱起那孩子,“这是不是……她?”
消息传回指挥中心时,傅司寒正盯着屏幕,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扣——那是苏倾月前日亲手替他系上的。
他眸色沉沉,只吐出两个字:“带她回来。”
与此同时,地下室最深处的保险柜被技术组破译开启,一本泛黄的手写日志静静躺在其郑
封皮上用暗红墨水写着《归名档案·卷壹》,翻开第一页便是触目惊心的记录:
“2003年4月17日,女婴编号Smx00,健康达标,基因优良,调包执行顺利。原主弃于皖南乡野,饲以粗粮劣药,观察其生命力极限。”
“2005年始,‘清源社’联合私立医院网络,开展新生儿基因筛选计划。优质胚胎定向输送至权贵家庭,残次者流入地下黑市,用于器官分流实验。”
最后一页,字迹陡然凌厉如刀锋:
“若001归来,则启用‘凤凰涅盘’计划——焚尽旧躯,重塑新王。”
苏倾月站在档案室中央,指尖抚过那一行血誓般的文字,脊背缓缓绷直。
她的呼吸很轻,眼神却冷得能冻结整个黑夜。
“原来我从来不是意外。”她低语,“我是他们选中的‘王’,也是他们最怕觉醒的‘灾星’。”
傅司寒走进来,将一件大衣披在她肩上。
他没有话,只是伸手覆上她冰凉的手背,掌心滚烫如焰。
翌日清晨,苏家老宅祠堂香烟袅袅。
青瓷香炉升起三缕细烟,苏倾月跪在祖宗牌位前,将那本染着二十年血腥的日志轻轻置于供桌中央。
她抬眸,目光平静却不容置疑:
“母亲,女儿替您断了这条毒脉。”
话音落下的刹那,风动帘起,阿阮拄着拐杖缓步而来,手中捧着一只尘封已久的紫檀木匣。
锁扣开启时发出一声轻响,仿佛打开了时光的闸门。
里面是一封泛黄的信笺,护士长临终忏悔书原件,笔迹颤抖却清晰——
“……我收受苏婉柔生母林美琴三十万元,调换两名女婴身份。名单附后:清源社核心成员共十九人,分布京、沪、滇、粤及东南亚三地……我们以为只是换了个孩子,却不知自己成了魔鬼的引路人……”
苏倾月取出扫描仪,一页页录入证据,手指稳得没有一丝颤抖。
当她将加密文件上传至公安内网终端,同步按下发送键的那一刻,唇角终于扬起一抹近乎锋利的笑:
“现在,轮到你们归命了。”
窗外,晨曦刺破云层,照在祠堂门前那块斑驳的“苏氏宗祠”匾额上。
而在无人所见的暗流之中,一封来自未知服务器的匿名预警信息悄然弹出,标题猩红如血:
【“凤凰涅盘”已激活——目标:清除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