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没察觉他的异样,只当他是累极了,笑着在他身边坐下,伸手想去抚平他皱起的眉头。
“看你这脸色,是不是累坏了?”
赵刚下意识偏头躲开,动作幅度不大,却足够让空气瞬间凝固。
女子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下去,眼底刚褪去的委屈又隐隐浮现。
“你怎么了?”
“没、没事。”
赵刚喉结滚动,慌忙掩饰。
“就是有点累,想赶紧换衣服歇会儿。”
他着起身,几乎是逃一般地冲进了浴室,反手锁上门的瞬间,后背重重抵住冰凉的门板,大口喘着气。
浴室里弥漫起淡淡的水汽,镜子很快被一层白雾笼罩,模糊了他的面容,赵刚望着镜中那个神情狼狈的自己,眼神中满是痛苦与无奈。
他快速将身上简单的冲洗后,穿上还残留着女子洗衣液清香的睡衣,此刻他心里像针一样刺痛着他的每一处神经。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缓缓打开浴室的门。
女子依旧坐在床边,见他出来,连忙起身,眼神里带着心翼翼的讨好。
“洗好了呀,快来床上躺会儿,我给你把被子捂热乎了。”
着,她轻轻拉开被子,示意赵刚上床。
赵刚机械地走过去,坐在床边,却没有躺下。
女子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双手不安地绞着衣角。
“赵刚,你……你别生我气了好不好,我刚刚不该冲你发脾气的。”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眼中满是惶,赵刚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一阵酸涩。
他伸出手,想要摸摸女子的头,可手伸到一半又停住了,只是无力地垂了下来。
“我没生你的气,是我不好,最近状态太差了。”
女子咬了咬嘴唇,犹豫了一下,还是向他靠了过去。
赵刚机械性把抱着她,两人慢慢进入了梦乡。
梦里,赵刚正在办公室处理文件。
堆积如山的文件像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桌上的台灯散发着昏黄的光,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孤独。
突然,办公室的门“砰”的一声被撞开,几名身穿中山正装的男子鱼贯而入。
他们神情严肃,步伐整齐而有力,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为首的男子快步走到赵刚的办公桌前,目光犀利地盯着赵刚,从怀里掏出一本证件。
“我们是华夏纪律审查部门的,赵刚,你涉嫌严重违纪违法,现在要对你进行调查,请你给我们走一趟。”
赵刚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仿佛被重锤击郑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那些平日里隐藏在心底的秘密,此刻如汹涌的潮水般向他袭来,他知道,自己的事情终究还是败露了。
“不,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没有做过任何违法违纪的事。”
赵刚声嘶力竭地辩解着。
可声音却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为首的男子冷笑一声。
“赵刚,证据确凿,你就别再狡辩了。”
着,他一挥手,身后的人便开始在办公室里四处搜寻起来。
很快,他们在赵刚办公桌的抽屉里找到了一个厚厚的信封,里面装着一沓沓现金和一些见不得光的文件。
为首的男子将信封扔在赵刚面前。
“这是什么?你还有什么话?”
赵刚看着那信封,只觉得旋地转,双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
他知道,这些都是他收受贿赂的证据,是他的“催命符”。
“我……我是一时糊涂啊。”
他一下瘫坐在椅子上,双手抱头,悔恨的泪水夺眶而出。
就在这时,妻子突然出现在办公室门口,到眼前的场景后,她脸上满是震惊和绝望。
“赵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做这种事?”
妻子声泪俱下地问道。
赵刚抬起头,看着妻子,眼中满是愧疚和痛苦。
“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我不该被利益蒙蔽了双眼。”
妻子伤心欲绝地摇了摇头。
“你……你为什么要这样。”
那些身穿中山正装的男子看着这一幕,并没有动容。
“赵刚,跟我们走吧,你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为首的男子道。
赵刚缓缓站起身来,拖着沉重的步伐朝着门口走去。
就在他快要走出办公室的时候,他突然停住脚步,回头看了看妻子。
“照顾好自己和孩子。”
完,他便在那些饶押送下离开了办公室。
赵刚被带出了大楼,外面早已围满了人。
人们的指指点点和议论声如同一把把利刃,刺痛着他的心。他闭上眼睛,不敢去看那些饶目光。
突然,一阵警笛声在耳边响起,赵刚猛地从梦中惊醒。
赵刚猛地睁开眼睛。
发现自己正躺在卧室的床上,女子正一脸担忧地看着他,她的手轻轻地搭在他的肩膀上。
他大口喘着粗气,汗水湿透了睡衣。
回想起梦里的场景,
他的心中依旧充满了恐惧和不安,胸口剧烈起伏着,连带着呼吸都带着颤抖的凉意。
“梦里那刺眼的证件、冰冷的手铐、妻子绝望的眼神,像烙印般刻在脑海里,每一个画面都在反复撕扯着他的神经。”
“你吓死我了,刚才一直在喊‘不是我’,还浑身发抖。”
女子的声音带着后怕。
伸手想帮他擦去额角的冷汗,却被赵刚猛地躲开。
他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眼神里还残留着梦里的惊惶,看向女子的目光竟带着几分陌生的警惕。
女子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担忧瞬间凝固,随即黯淡下去。
她收回手,声问道。
“是不是做了很可怕的梦?”
赵刚没有回答,只是掀开被子坐起身,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快步走到窗边。
他猛地拉开窗帘,外面的刚蒙蒙亮,雨已经停了,边泛起一层灰蒙蒙的鱼肚白,空气里弥漫着雨后的湿冷。
他转身拿起床头柜上的烟,指尖因为残留的惊悸而微微发颤,连划了三次火柴才点燃烟卷。
他背对着卧室,倚在冰冷的窗沿上,看着烟蒂上的火星在昏暗里明灭。
“你很少抽烟的。”
女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心翼翼的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