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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节6:炉鼎乾坤,药性通玄

监狱的冬,是渗入骨髓的湿冷。北风在高墙间呼啸冲撞,卷起地面冻硬的沙砾,拍打在铁窗上,发出细碎而执拗的声响。医院病房里,尽管有供暖,但那热气似乎总也驱不散弥漫在空气中的阴寒之气,尤其到了深夜,值夜班的陈墨能清晰地感觉到寒意如同无形的触手,从水泥地的缝隙、从铁门的边缘丝丝缕缕地渗透进来。

这样的环境,对于像老周那样本就阳气不足、寒湿内盛的病患而言,无疑是雪上加霜。虽然陈墨的道家按摩手法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老周的痹痛,但他深知,要从根本上扭转这种沉寒痼冷,单靠外治手法犹如杯水车薪,必须配合强效的内服药物,温煦脏腑,驱逐深伏之邪。然而,常规的中药汤剂在如此恶劣的“大环境”下,似乎也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这让他不禁想起了微晶子偶尔提及的、道家传承中另一项更为神秘而深邃的学问——丹药学。那似乎是能将草木金石之性,通过特殊法度,升华为更具效能、甚至蕴含某种“造化”之力的存在。这个念头如同冬夜里的星火,在他心中闪烁,带着难以抗拒的吸引力。

在一个寒风尤其凛冽的清晨,放风格外短暂。微晶子罕见地没有静坐,而是微微蜷着身子,靠在背风的墙角,仿佛在借此保存体内那点珍贵的阳气。陈墨快步走近,呵出的白气在空气中瞬间凝成白雾。

“前辈,气愈发寒冷了。”陈墨关切地道,同时将自己心中关于药物力薄、以及对于丹药之学的疑惑和盘托出。“……晚辈在想,若能有药力更为精纯、更能直达病所、温化沉寒之品,或许像老周这样的病人,能恢复得更快些。不知……道家的丹药之学,是否与此相关?”

微晶子缓缓睁开眼,他的眼眸在寒风中显得愈发深邃,仿佛能看透物质表象,直指能量核心。他并没有直接回答陈墨的问题,而是反问道:“陈墨,你观这高墙、铁窗、电网,与观那山野、林木、清泉,感觉可有不同?”

陈墨一愣,虽不明所以,还是如实回答:“高墙铁窗,给人以压抑、禁锢、冰冷之感;山野清泉,则让人感觉自由、生机、舒畅。”

“不错。”微晶子微微颔首,“物有其性,境有其场。这高墙之内,金铁之气过盛,肃杀阴寒之场弥漫,无形中便会压制生机,损耗阳气。寻常药石于此,药性亦受其困,难以尽情施展。而道家丹药之学,其初衷,便是为了超越寻常物性之限,于困顿之境中,开辟生机之路。”

他话锋一转,语气带着一种悠远的追忆与肃穆:“然,今日之环境,已非古时洞福地。炉鼎难寻,真火难起,诸多条件,已然不备。实际的炼制之法,于你而言,已是镜花水月,强求反惹祸端。不过,其背后的理论精髓与配伍思想,你若能领悟,于你现今之中医用药,亦将有脱胎换骨之助益。”

陈墨精神一振,知道微晶子即将传授核心精要,连忙躬身:“请前辈指点迷津!”

微晶子示意陈墨靠近些,声音压低,如同寒风中一缕不易察觉的暖流:“道家丹药,首重阴阳升降,五行生克,君臣佐使。此理与你所学中医药理相通,然其追求更为极致。医家用药,多调和平衡;丹家用药,意在逆转造化,由后返先。”

“譬如,你可知为何道家外丹术,常以铅、汞、朱砂等物为基?”微晶子问道。

陈墨思索道:“铅汞沉重,其性沉降;朱砂色赤,其性炎上。莫非是取其阴阳升降之象?”

“然也,但不止于此。”微晶子眼中闪过一丝赞许,“铅,其色黑,属肾水,象征先元精,性沉敛;汞,其色白,灵动不定,属肺金,象征先元气,性升散;朱砂,其色赤,属心火,象征先元神。此三味,在丹道中被称为‘三才’,取其象以模拟人体先‘精气神’之本质。丹炉,即是人身宇宙;水火,即是阴阳二气;药物,即是自身精气神与地灵粹。 炼制外丹,实则是以内丹修炼之理为指引,在外进行的一场‘能量提纯’与‘性质升华’的模拟实验。”

陈墨听得心神震动!他从未想过,那些看似玄奥甚至危险的炼丹材料,背后竟蕴含着如此深刻的人相应的哲学思想!这完全是将“精气神”理论,应用到了药物能量的层面!

“然而,世俗之人,不解其理,徒然烧炼五金八石,求那虚无缥缈之长生,实是舍本逐末,甚至自取灭亡。”微晶子语气转为凝重,“我今日与你所言,非是教你炼丹,而是要你领悟这‘升华’与‘转化’的思想。”

“请前辈明示!”陈墨感觉一扇全新的大门正在眼前缓缓开启。

“你且看,”微晶子以指代笔,在满是灰尘的地面上画了一个太极图,“中药之性,有寒热温凉,有升降浮沉。寻常用药,是以其偏性纠正人体之偏。然道医药理,更进一步,讲究‘制其性,取其用’,通过特殊的炮制与配伍,使药物之‘气’与‘质’发生根本性的变化,激发出更深层、更精纯的能量。”

“例如,”他具体解释道,“寻常地黄,滋阴养血。但经过九蒸九晒之后,其性由寒转温,质由黏腻转甘香,其功效便从单纯的滋阴,转化为大补五脏真阴,填精益髓,其力更显浑厚持久。此过程,便暗合沥道‘水火既济’、‘去芜存菁’之理,如同在微观层面进行了一次‘炼制’。”

陈墨恍然大悟!他立刻联想到中药炮制学中的诸多方法:酒炙、醋淬、蜜炼、麸炒……原来这些不仅仅是改变药性、降低毒性那么简单,其深层原理,竟与道家丹药的“转化”思想一脉相承!酒能升提散寒,醋能收敛入肝,蜜能甘缓补中,麸能健脾和胃……每一种辅料,都是一种“能量”的引导和“性质”的转化剂!

“再论配伍,”微晶子继续深入,“丹道讲究‘君臣佐使’,但更重‘龙虎交媾’、‘水火既济’。譬如,附子,大辛大热,纯阳之性,如统兵之帅(君),能破沉寒,回阳救逆。然其性烈如火,若独用或配伍不当,易耗伤真阴,反成毒药。故需以甘草(使)甘缓调和其峻猛之性;更需配以干姜(臣)增强其温中散寒之力,形成‘附子无干姜不热’之协同;若兼有阴虚,则需佐以熟地(佐)等滋阴之品,使阳得阴助而生化无穷,此即‘阴阳互根’在配伍中的妙用,亦是丹道‘水火相济’思想的体现。”

陈墨脑海中飞速运转,将自己所学的方剂知识与微晶子的讲解一一印证。四逆汤(附子、干姜、甘草)回阳救逆,不就是典型的“君臣佐使”与“扶阳”思想吗?肾气丸在附子、肉桂(阳)的基础上,配伍熟地、山药等(阴),不正是追求“阴中求阳”、“水火既济”吗?

“前辈,如此来,”陈墨激动地道,“我们运用经方时,其背后也蕴含着类似的能量层级配伍思想?只是我们更多关注其治疗症状,而未能深究其能量变化的玄机?”

“正是此理!”微晶子肯定道,“张仲景之《伤寒论》,其方药结构,暗合易理,深谙阴阳升降、开阖枢机之道,实已触摸到道医药理之门槛。后世医家,若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便是丢了精髓。”

他总结道:“故而,你日后用药,当于常理之中,参以丹道之变。选药时,不仅知其性味归经,更当思其‘气’之清浊、‘质’之刚柔、‘能’之升降。配伍时,不仅考虑功效叠加,更需思量其能量层面的相互激发、相互制约,如何形成一股和谐而有力的‘药气旋委,直捣病所,扶正祛邪。炮制时,明了其每一步变化对药物能量层级的影响。”

“譬如治疗老周之沉寒痹痛,”微晶子举例道,“你可在温阳散寒、祛风湿络的方药基础上,思考如何加入一二味兼具‘穿透’与‘灵动’之性的药物,如麝香(虽难得,可思其理)、或冰片,以其香窜走泄之性,引领诸药之力,深入筋骨缝隙,破其凝寒。同时,务必佐以牛膝等引药下行,直达病所;更需重用黄芪、当归等大补气血之品,作为‘燃料’与‘根基’,使攻邪之药有所依托,不致伤正。此便是将丹药配伍思想,融入寻常方药之郑”

微晶子一席话,如同拨云见日,让陈墨对中药的理解瞬间提升到了一个全新的维度。他不再仅仅将药物视为具有某种化学成分的植物或矿物,而是开始将它们看作承载着不同能量、具有不同“气”与“质”的生命体。开方用药,就如同调配一支精密的能量军队,需要明确主帅(君)、猛将(臣)、向导(使)、后勤(佐),需要讲究阵型(配伍)、装备(炮制)、士气(药气),方能攻坚克难,恢复人体这片“疆域”的和平。

“多谢前辈传授玄机!”陈墨由衷地深深一揖,内心充满了感激与震撼。虽然无法实际炼丹,但这套关于能量转化与升华的丹药理论精髓,已经为他打开了一扇通往更深层医道的大门。

回到值班室,陈墨迫不及待地重新审视老周以及其他几位疑难病患的方子。他尝试运用微晶子所授的“能量层级”与“配伍玄机”思想去分析、调整。他发现,一些以往觉得效果平平的方子,经过细微的调整,比如改变某些药物的炮制规格(如将生白术改为土炒白术以增强健脾之力),或是调整一下药物之间的比例以强化“君臣”合力,其临床效果竟然真的有了可感知的提升!

他更加注重药物煎服方法对“药气”的影响,叮嘱患者务必遵古法,掌握火候、时间。他甚至在心中观想药汤进入人体后,其“气”如何循经走窜,如何与病邪交战,如何滋养正气。

在这冰冷的高墙之内,陈墨凭借微晶子传授的丹药理论精髓,将手中有限的中药材,运用得出神入化。他虽无丹炉真火,却已在心中点燃了智慧的火焰;虽不能炼制金丹,却已在方寸之间,演绎着能量转化与生命升华的玄妙乐章。他的医道,因此而愈发精深,愈发贴近那无形无相、却又真实不虚的“道”之本源。

(本章节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