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伙伴们来,唐云一旦认真决定某些事,大家都要遵守,每个人都是。
唐云要低调,每个人就必须低调,除了打探消息的吕舂外。
时间整整过了三日,短短三日,县子府这伙人,再没整出什么幺蛾子。
虽只有三日,各衙署,朝廷,很开心。
三日,不多,可唐云入京之后,就没有一不闹事惹事的,现在消停了三日,这三日,让很多朝臣以为足足过了三个月之久。
然而到邻四日的时候,朝廷再次紧张了起来,中午的时候,东瀛使团就会入京。
也就是在散朝的时候,消息传开了,朝廷官方消息,根据大理寺调查、鸿胪寺配合、国子监自查,国子监春阳舍纵火一案,有了结果,最终结果。
纵火并非有意,纵火之人也并不完全是东瀛学子,而是以草原学子为首,与东瀛学子饮酒后,无意之间烧毁了春阳舍。
至于唯独京兆府府尹程鸿达居所这案子,提都没提,不了了之了。
宫中下旨申饬了一番,异国学子在鸿胪寺的带领下,入宫请罪,惶恐不安,宫中念是初犯,言辞激烈,要是再犯,必会严惩。
然后,就没然后了。
对于这个结果,很多人满意,至少大部分朝臣表面上是满意的。
不过他们最希望的是,还有一个人也满意,那就是唐云。
不少人都反应过来了,婓术就是被坑了,唐云真要是想掩盖这件事,何必将王乾带到大殿外,直接送到偏殿门口秘密禀告子就完事了。
所以,唐云想要将这件事闹大,就是为了收拾东瀛学子,至于原因,则是误以为跟东瀛学子参与唯独程鸿达家眷这件事有关。
唐云是否满意,也没办法打探,县子府门口有个杀千刀的门子,随身带着一兜子石头块,路过的狗都得挨一下,现在那条街都成禁区了,左右隔壁邻居出门都得爬墙走后面的路。
不过倒是有一个人,可以打探打探,那就是最近自称是唐云助理的一个家伙,没事就往各衙署跑,礼部、大理寺去的比较勤,要钱养孩子,问案子进展。
今日散朝后,尚书省的官员刚回到衙署中,婓象回了班房,面色很不好看。
刚刚在朝堂上,除了将火烧春阳舍那件事定性外,出班的鸿胪寺官员,言以往年的规格迎接东瀛使团入京。
子明显是不太乐意的,出了春阳舍这件事,京中也都知道东瀛学子嚣张跋扈,士林和坊间肯定会骂。
他爹,婓术明显也是不乐意的,亲自出了班,大致意思就是可以从轻发落东瀛学子,但不能和以前似的,跟个大舔狗一样以高规格迎接东瀛使团。
明明子和百官之首已经达成一致了,朝廷却出现了一股阻力,一股以鸿胪寺为首的阻力。
鸿胪寺的意思,一码归一码,东瀛使团依旧称大虞朝为朝上国,学子出了问题,朝廷可以严惩,但不能因为学子的恶行,怪罪于使团,怪罪整个东瀛国,影响到两国邦交。
鸿胪寺还,很隐晦的,朝廷丢的面子,他们会找回来,让东瀛使团给出一个态度,但朝廷这边,要率先以以往的规格迎接东瀛使团,礼部尚书陶静轩及鸿胪寺寺卿崔刃,亲自带着相关官员,出城迎接。
这也就罢了,按照往年的规格,从东城门入,还需要组织数百名百姓站在两侧进行欢迎。
“成何体统!”
婓象坐下后,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鲜少喜怒形于色的他,几乎快压制不住怒意了。
令他生气的,不是这件事,而是他爹快散朝时的态度,妥协了!
婓术的妥协,是因崔刃承诺,东瀛使团会给出从未有过的认错态度,一定会让宫中与朝廷,得到面子,朝上国该有的面子。
可婓象并不觉得这个面子是什么荣耀,而是一种耻辱!
在南关,他学到一个道理,从唐云身上学到了一个道理,一个深信不疑的道理,颜面,从来不是别人给的。
当你索要颜面时,你已经没了面子!
“如若唐大人今日上朝,断然,断然不会允许这等荒唐之事。”
婓象愈发的愤怒,在南关,整个南关,全都是贯彻着唐云的“准则”。
这个准则就是,汉民与异族,一视同仁,我军器监给你的,才是你的,不给你的,你敢要,非但不给你,还要揍你!
就身毒,同样是外国异族,屁都不放一个就敢过来,直接团灭,没任何商量!
京中倒好,明明是东瀛学子有错在先,大事化事化了也就罢了,还要以高规格迎接使团入京,等于是朝廷先做出一个态度,让东瀛不丢面子,东瀛,才会让朝廷有面子。
散朝的时候,婓象拦住了老爹,他觉得顺序很重要。
婓术告诉他,顺序不重要,大家都有面子,才重要。
其实今日散朝之后,愤怒的不止婓象一个人,也有一些官员极为愤怒,他们没去过南关,可他们认为国子监象征着一种意义,东瀛学子也好,草原学子也罢,烧了春阳舍,朝廷和宫中就要给下文人一个交代,而不是顾及所谓的两国邦交!
“大人。”
叩门声传了进来,声音很轻。
婓象深吸了一口气,压抑住了心中的怒火:“进。”
一名文吏走了进来,施了一礼后将一份名单放在了书案上。
“谭大人要您过目一眼,若是没问题,便交于京兆府了。”
婓象低头一看:“这是…”
“前些日子在京兆府府尹居所外闹事的那些学子名单,都放了出来,得是赔汤药费,足足三千余贯,数额是多了些,不过那些学子也都认了。”
“和尚书省有什么关系?”
“礼部告知咱尚书省一声,怕是…怕是…”
“有话直!”
“过一遍尚书省,这事就算结了,礼部怕事后京兆府的唐曹司耍无赖,给了钱,过几日又要讹上一番。”
“笑话,唐大人岂会是这般无理取闹之人。”
婓象没好气的道:“知道了,确保钱送到程大人手里,不,送去苦主也就是程夫人手中,此事一笔勾销。”
“那成,人这就去寻唐大饶助理。”
“慢着!”
婓象面色突变:“你刚刚,唐大饶什么?”
“助理啊,最近从往各衙署跑,代表县子府和唐大人,人也不知这是个什么官职,头一次听。”
“助理?”
婓象心里突然感到一阵刺痛,神色极为莫名,呢喃道:“短短几日,大人…大人竟,竟寻到人将我取而代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