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巴黎到罗马的高速列车上，窗外的景色跟翻书似的往后退 —— 先是巴黎郊外的田野，绿油油的，偶尔有几座红屋顶的房子；然后是连绵的山，山上的树刚抽芽，泛着嫩黄；再往后，就能看见河流了，跟银色的带子似的，绕着山走。
车厢里的灯光很柔和，不算亮，刚好能看清饶脸。旅客们各自忙着自己的事 —— 有人靠在椅背上睡觉，呼噜声轻轻的；有人拿着手机聊，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戳；还有人拖着行李箱走过过道，轮子摩擦地面的声音 “咕噜咕噜” 的，看着再普通不过。
顾星阑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像是在睡觉，但仔细看，能发现他的眉头轻轻皱着，胸口微微起伏 —— 他没在休息，而是在跟欧洲的母脉对接。
在他的意识里，是另一幅画面：无数条细细的线，从四面八方汇过来，有的是金色，有的是银色，还有的是灰白色，都带着母脉特有的温热，轻轻缠在他的精神域上，像是在 “试探”—— 试探他是不是能靠得住。
“它们在确认你是不是可以‘托付’的人。” 白岚的声音在精神域里响起来，很轻，怕打扰到母脉的试探。
“托什么？” 陈峰凑过来，声问，眼睛还盯着顾星阑的脸，怕他突然出事。
“托这片地的下一步。” 白岚解释，“尼古拉斯在欧洲砸了不少坑，那些坑不会自己愈合 —— 得有人帮母脉把线接回去，把乱聊节奏调过来，不然这片地还得乱。”
【系统提示：母脉节律尝试与主机精神域进行第二阶段同调】【是否接受：是 \/ 否】
顾星阑没丝毫犹豫，在心里回答：“是。”
话音刚落，一阵刺痛感突然从后脑勺开始，顺着脊椎往下窜，跟有无数根细针从里往外扎似的，疼得他额头瞬间渗出了细汗。精神域也被一点点撑开，像是要被撑破，里面的力量乱晃，跟没头的苍蝇似的。
林安雨一直盯着顾星阑，见他额头出汗，赶紧伸手，指尖搭在他的腕上 —— 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脉搏跳得很快，还很乱。“你别硬扛，” 她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担心，“节律再往上冲，你会直接踏进下一境 —— 坐火车突破的人，我还没见过几个能稳得住的，太冒险了。”
“突破不是好事吗？” 陈峰有点懵，挠了挠头，“突破了实力不就更强了？”
“好事也得看时候。” 林安雨白了他一眼，“现在突破，他的精神域还没稳，很容易出岔子 —— 万一突破到一半卡住，或者境界虚浮，到了罗马跟尼古拉斯打，就是送死。”
顾星阑缓缓吐出一口气，声音很轻，却很稳：“没事。这一波突破，就是为罗马准备的 —— 不把境界提上去，跟尼古拉斯打，才是真的送死。”
他的精神域慢慢稳定下来，那些往外冲的力量被一点点理顺，像乱麻被梳开了。第二层精神域稳稳撑开之后，所有外来的母脉节律都不再乱冲，而是在他周身排成了一圈，跟护卫似的，轻轻转着。
斜背在肩上的雷殛剑突然轻轻震了一下，声音很细，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到。母脉的节律顺着剑骨往里刻，像是在剑身上留下了新的印记 —— 剑身上的雷光闪了闪，比之前亮零。
【系统提示：主机领域稳定度提升】【当前境界：驭域大圆满（领域质量接近铸城前阈值）】
陈峰听到系统提示，眼睛一下子亮了，凑到顾星阑旁边：“那就是，等打完罗马这一仗，你就能往铸城境冲了？”
“打得好，就能。” 白岚的声音里带零不确定，“打不好…… 别铸城境，你连现在的境界都保不住，甚至可能把命丢在那儿。”
“那就只能打好。” 顾星阑睁开眼，看向窗外 —— 外面的景色已经变了，能看到罗马郊外的建筑，红瓦白墙，跟巴黎的风格完全不一样。“他选圣城当战场，我就把圣城砸成他的坟。”
这时，列车广播响了，女播音员的声音很温柔：“各位旅客，前方即将到达罗马站，请您准备好您的行李，有序下车。”
顾星阑抬手，摸了摸胸口的母脉印记 —— 那印记比之前热零，像是在回应他的决心。罗马上空，圣堂总坛那边的深红光柱，已经开始缓慢升高，在远处就能看见，跟一根插在上的红针似的，透着股危险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