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幕间闲谈、忆月归途与窗外学术
时间线悄然滑入匹诺康尼盛大乐章落幕之后,翁法罗斯未知旅途开启之前的短暂宁静。在朱明仙舟,凌曜那兼具将军威仪与家庭温暖的府邸内,故事的余韵与新的插曲正在上演。
偏厅内,凌曜刚把翁法罗斯的情报和保命奇物交给穹,还没来得及多几句,就发现自家徒弟的眼神开始不受控制地往窗外瞟,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穹心翼翼地压低声音,几乎是用气声道:“师傅,我的亲师傅!窗外……飞霄师母那眼神,都快把我捅个对穿了!您行行好,放我和流萤一条生路吧?我怕她等急了,真冲进来把我们从朱明扔出去啊!”
流萤也紧张地点头,挽住穹的胳膊,试图展现一种“我们很懂事,绝不打扰”的姿态:“是、是啊,凌曜师傅。我和穹……还计划和卡芙卡他们碰个头,商量一下去翁法罗斯的具体行程呢。”
凌曜脸上挂着和煦的微笑,手上却暗暗用力,按住了试图起身的两人,同时用只有他们三人能听到的音量,带着一丝“咬牙切齿”的温柔在他们耳边低语:“别客气,多坐会儿。为师拉你们过来,可是为了帮你们‘巩固关系’……你们两个家伙,刚才看为师笑话的时候,不是挺开心的吗?现在想跑?见死不救是吧?”
就在这时——
“哐当!”
偏厅的门被一股蛮力毫不客气地推开。身姿矫健如猎豹的飞霄,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戏谑表情,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一只手精准而有力地按在了凌曜的肩膀上。
“哦?我亲爱的将军大人,”飞霄的声音带着一丝危险的甜腻,“在聊什么国家大事呢?这么投入,连门都关得这么严实?有什么,是我这个未来的‘伴侣’不能听的吗?”
凌曜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瞬,心中暗叹一声。他能感觉到飞霄手上传来的、属于巡猎令使的、不容置疑的力量。
他无奈地松开了按着穹和流萤的手,趁飞霄的注意力还在自己身上,迅速对穹和流萤低语了一句如同谶语般的话:“记住,翁法罗斯……或许会是一场别样的‘浪漫’旅途,穹子,流萤。”
话音未落,他手指微动,一道精准的传送门在穹和流萤身后无声展开。不等两人反应,一股柔和的推力便将他们送了进去,传送门随之闭合。
然而,就在传送光芒彻底消散前的刹那,穹和流萤都惊讶地发现,一个打着黑色洋伞、身影带着些许虚幻涪与三月七容貌极其相似,但气质更为幽邃神秘的粉发少女,正悄无声息地站在他们身边。她对着惊讶的穹,竖起一根手指,优雅地抵在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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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的景象如同浸入水中的墨迹般模糊、重组。当穹和流萤的视线再次清晰时,他们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星穹列车的观景车厢。帕姆正在不远处擦拭茶几,丹恒和瓦尔特在资料室门口低声交谈,三月七则坐在沙发上,开心地翻看着刚从匹诺康尼买的明星周边。
一切都如同他们离开时一样,仿佛时间并未流逝。但穹和流萤都清晰地感觉到,他们所处的空间似乎被一层无形的薄膜隔绝开了,帕姆他们的动作变得极其缓慢,声音也如同隔了厚重的玻璃,模糊不清。
忆途狭间。
“你好呀,浣熊。”打着黑伞的少女,长夜月,笑眯眯地开口。
“三月七?”穹愣了一下,下意识喊道,但随即反应过来,“不对……你怎么会从师傅家里跟过来?”
流萤立刻上前半步,隐隐将穹护在身后,眼神警惕:“穹,心。她不是三月七。气息完全不同……更加深邃,也更加……危险。你是流光忆庭的忆者?”
“对哦,”穹也回过神来,盯着长夜月,“而且三月才不会用‘浣熊’这么奇怪的称呼叫我。”
长夜月脸上露出一个“真拿你没办法”的无奈笑容,轻轻转动伞柄:“居然在这种细枝末节上计较,我还真不愧是你吗?确实,我拥有三月七全部的记忆,从某种意义上,我就是她。但我,并不完全是她。你们只需要知道……”
就在这时,一道清晰的、属于凌曜的意念,仿佛穿透了空间,直接在这片忆途狭间中响起:
「长夜月是三月七,三月七不为长夜月。」
这充满矛盾与哲理的话语让穹陷入了沉思。他拉着依旧戒备的流萤,向前走了几步,来到长夜月面前,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若有所思地吐出一个词:
“观隅反三。”(从观察到的部分推知整体)
长夜月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微笑着回应:“君命无二。”(君主的命令不容违逆,暗示本质唯一)
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道:“凭城借一。”(背靠城池,决一死战,寓意依靠核心,应对万变)
“你明白了吗?”长夜月问。
穹点零头,又摇了摇头:“好像懂了,又好像更糊涂了。”
流萤在一旁看得云里雾里,她皱着眉道:“我只是听过忆者都很麻烦,喜欢摆弄记忆和命运。你主动现身,告诉我们这些……是为了什么?而且,你这次跟着去翁法罗斯,是凌曜师傅安排的剧本需要你帮忙?” 她忽然想到一个可能,眼神变得有些古怪,“难道……你也喜欢上凌曜师傅了?那岂不是,三月七以后也会成为朱明的将军夫人之一?”
“噗——”长夜月营造出的高深莫测气场瞬间破功,她没好气地甩了甩伞上的不存在的雨水,“你想哪儿去了!我就是她失忆前的本体意识!这具忆者身体不过是个临时用的‘化身’而已!就算有邻二身体,我怎么可能舍弃‘三月七’这部分重要的自我?”
她收起玩笑的神色,认真地看着穹和流萤:“告诉你们这些,是觉得你们是值得信任的伙伴。翁法罗斯的水很深,那里的‘记忆’和‘真实’纠缠不清,我需要在一旁留意。不过,暂时别告诉‘那个我’(指失忆状态的三月七),等我找到合适的时机,会亲自和她谈谈。”
完,她不再多言。撑着伞,慢悠悠地走到仿佛被定格在时间缓流中的三月七身边,对着穹和流萤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随即身形化作一道幽深的粉色流光,悄无声息地融入了三月七的体内。
忆途狭间的效果随之解除,车厢内的时间流速恢复了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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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明仙舟,凌曜的卧室。
飞霄心满意足地侧躺着,像一只捕获了心爱猎物的大型猫科动物,将凌曜紧紧抱在怀里,脸颊还依恋地在他颈窝处蹭了蹭。
凌曜仰面躺着,脸上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疲倦,连打哈欠的力气都显得有些勉强:“飞霄……你真是……明明好了让你排队,等我缓一缓……这才过了几个时辰……”
飞霄抬起头,脸上带着饱餐后的慵懒与一丝狡黠的坏笑,手指轻轻卷着凌曜的发丝,语气却放得异常温柔:“好啦好啦,下次一定让你好好休息。谁让你先被黑塔和那个忆者丫头‘偷吃’了呢?我这明明比她们资格老,却排在了后面,心里早就憋着一股火呢。再了,之前在匹诺康尼,我帮你演戏、牵制家族,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这就当是……将军大人给我的额外‘奖励’,如何?”
凌曜张了张嘴,还想什么,卧室门却“嘭”的一声被猛地推开!
只见符玄满脸通红,连耳根都染上了绯色,也不知是羞是气。她完全无视了飞霄投来的、充满戏谑和“你来得真不是时候”的目光,径直冲到床边,用一种近乎抢劫的架势,一把将凌曜从飞霄怀里捞了起来,打横抱起,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卧室,只留下一句带着颤音的话飘在空气中:“本、本座有要紧公务需与将军商议!”
飞霄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毫不掩饰的大笑,对着空荡荡的门口喊道:“符太卜!你这‘公务’未免也来得太急零吧?!”
而被符玄抱走的凌曜,只能对着花板投去一个认命的眼神。
这下,直到入夜时分,将军府邸才渐渐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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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落里的石桌旁,两个身影对坐着,气氛有些诡异。
青雀单手托腮,一脸无语地看着对面正在一个精致笔记本上奋笔疾书的普瑞赛斯。这位来自新泰拉星球、身兼地球联邦大总统与“人联”主席要职的领袖(如今,新泰拉星球,阿米娅担任泰拉生灵的代表主席,博士作为大总统统合管理,悖论圣殿则由菲亚梅塔担任大主教,阿尔图罗辅助,三方相互制衡),此刻正以严谨的科研态度,记录着卧室内刚刚平息的、令人面红耳赤的“战况”。
“不是吧,普瑞赛斯姐姐……”青雀忍不住扶额,“您这位统合了一个世界的大总统,居然……居然在记录自家男人喜欢什么姿势?还计算时间?这要是传出去,‘人联’的威严何在啊……”
她心里暗自庆幸,自家顶头上司符玄大人虽然在这方面略显笨拙,但至少不会如此……如此“学术”和“直球”。论“攻略”难度,符玄大人比这位普瑞赛斯总统,简直落后了不止一个星系的距离。
普瑞赛斯头也不抬,笔尖不停,语气平静得像是在做学术报告:“数据收集是进行分析和优化的基础。了解伴侣的偏好是增进感情效率的重要手段。另外,根据生物能量守恒定律,我需要精确计算凌曜的能量损耗,以便后续为他调配最高效的营养补充剂。”
青雀:“……”
她决定放弃在“如何当一名合格伴侣”这个话题上与这位科学狂人总统争论,转而谈起了正事。两人就仙舟联盟与新泰拉星球、以及冥府(悖论之城)之间,在资源、技术、安全领域的合作可能性进行了初步的探讨。
于是,在这朱明的夜色下,形成了一幅奇特的画卷:一边是卧室内隐约传来的、符玄最终力竭后陷入沉睡的寂静,一边是院落里,青雀一边听着刚才的“余音”幻想自己未来能否招架得住,一边与普瑞赛斯敲定着跨世界合作的框架;而普瑞赛斯则一边严谨地记录着“实验数据”,一边思考着如何为凌曜进邪战后修复”,并对比着理论知识与实践体验的差异。
在这诡异又莫名和谐的氛围中,一场涉及多个世界未来的商业与战略洽谈,竟然就此初步完成。
当卧室内彻底安静下来后不久,房门被轻轻推开。凌曜披着一件外袍,拿着空水壶走了出来,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疲惫。
他直接无视了院子里那两个眼神飘忽、假装看星星的“笨蛋”(在他眼中,青雀是摸鱼笨蛋,普瑞赛斯是理性过头的理智笨蛋),径直走向茶水间。
早已守候在走廊拐角处的白珩,笑嘻嘻地跳出来,用胳膊肘捅了捅凌曜,调侃道:“哟~我们伟大的将军大人,感觉如何呀?符太卜的‘公务’处理完了?”
凌曜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伸手用力揉了揉白珩柔顺的头发,把她精心打理的发型揉成一团乱,同时用一种带着倦意却不容置疑的语气低声道:“感觉?想知道的话,自己进来试试不就知道了?”
“呜哇!”白珩瞬间闹了个大红脸,高攻低防的属性暴露无遗。她一把拉住旁边不知何时出现、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笑意的镜流,像是找到了救星般,慌慌张张地喊道:“镜流流!快走!将军他、他坏掉了!” 两人几乎是落荒而逃。
凌曜看着她们逃跑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接满水,重新走回卧室,轻轻关上了房门。
星月无声,朱明的夜晚,终于在经历了一番鸡飞狗跳后,沉浸于一片静谧之中,为即将到来的、新的开拓故事,积蓄着力量。